第29章 在船上

　　老板拿著一碟辣椒醬過來，放到了曹寧的桌子上。之后，便收取了東山芳子的面錢。

　　“先生慢走！”

　　東山芳子一出門，便攔了一輛黃包車，上車走了。

　　這時，餃子已經好了。

　　曹寧吃的很快，一碗餃子不到五分鐘吃完。

　　吃完后，他便也離開了。

　　他沒有去坐黃包車，而是去了離小餐館不遠的公共廁所。

　　在廁所內，曹寧重新化了一個裝。同時，將自已那套軍裝也改良了一下。

　　原本是少校軍銜，曹寧在那一顆星上，又加了一顆星。這樣便變成了中校。

　　化裝后曹寧的外表，看出來有二十多歲，中校，也不是很奇怪，在民國，只要有錢，買一個中校也不麻煩。

　　主要是，曹寧出來，隨身只帶一個皮包，那里面裝不了衣服，所以，身上的衣服換不了。

　　如果換成尉官，衣服的料子不一樣。所以，只能在少校的基礎上升成中校了。

　　從廁所出來后，曹寧叫了一輛黃包車：“去碼頭。”

　　就在曹寧離開炮旅后的五十分鐘，三輛軍用車，開進了江陰炮旅。前后各有一輛軍車上，是荷槍實彈的警衛人員。

　　軍車在炮旅的大門口停了下來。哨兵忙上前詢問。

　　坐在車上的一個少校說：“我是江陰城防司令部的，奉命護送軍統三處處長方杰前來炮旅，調查張山被殺的事件。”

　　門口值班的那個上尉驚愕了：“不是軍統的人調查完了嗎？”

　　方杰下了車，問上尉：“你說軍統本部已經有人來江陰炮旅？”

　　上尉敬禮：“報告上校，是的。軍統本部調查人員，在幾十分鐘前，剛剛離開我們旅。”

　　方杰冷笑道：“負責這件事情的是我們處，我是處長，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派人來江陰了。你們上當了。那不是軍統的人。”

　　聽了方杰的話，炮旅的旅長與參謀長都驚呆了。

　　馬上，一個連的兵分頭乘坐十幾輛車，出了炮旅，他們去往火車站，汽車站，碼頭，還有行人道。去追捕那個冒充炮旅的人。

　　很快，一個消息傳遍了江陰。

　　有人冒充軍統特派員，來到了炮旅。

　　接著，那個假冒特派員的人的像傳到了江陰各部門。

　　火車站方面有了回復，據售票員講，這個人曾經買了一張去上海的火車票。現在應該在去上海的火車上。

　　于是，幾封電報飛向了上海與沿途各單位，命令他們在沿途抓捕該人…

　　而在江陰，與曹寧接觸過的人倒霉了。

　　黃金寶，曾與曹寧在房中秘談了半個小時。

　　幸好他提前得到了曹寧的提示，對于對他的審查，交代了情況。作為炮旅的參謀長，平時炮旅的上下接待，都是他在接應，所以，他說的過去。

　　除了曹寧拿取情報的事外，黃金寶什么都講了出來。包括送給曹寧兩千元法幣的事。

　　第二個麻煩的人就是警察局長，不過，他也幸運，他有證人。在與曹寧交往的過程中，他都有證人證明。他本來是負責查案子的，曹寧冒充的是上方的特派員，他肯定要耐心地去接待陪同。

　　炮旅與江陰大酒店中，只要與曹寧接觸的人，都被查了。

　　對曹寧十分了解的方杰，當然知道這件事。

　　但是，他沒有松口，而是命令各部，繼續追捕冒充軍統特派員的人。

　　而曹寧，在江陰鬧翻天的時候，正坐在江陰的碼頭候船室內，抽著煙。

　　曹寧知道，這時候的江陰，陸路已經是鐵桶了。如果自己去走陸路，那么就會進入鐵桶中，出不來了。

　　只有水路，還有一線生機。

　　江陰碼頭雖說管理的嚴，但是，這里的管理很松。看管碼頭的是財政部的揖私隊，他們可不屬江陰城防司令部管。

　　這也造成了，江陰碼頭是市中之市。

　　這幾年，只要江陰碼頭的人去了江陰城，犯事，都沒有好結果。而江陰城的人來碼頭，也會被刁難。

　　這也是方杰讓曹寧將撤退的路放到江陰碼頭的原因。

　　曹寧不知道的是，他停在火車站停車場的那臺汽車，在一個小時前被發現了。

　　軍警在那臺車底發現了炸彈，這會兒正在忙著拆彈呢。

　　晚上七點半鐘，從上海來的客輪停靠在江陰碼頭。

　　曹寧順利地上了船。

　　江陰到南京，水路也就是幾個小時，所以，曹寧沒有買臥鋪，就在坐倉里坐了下來。

　　坐了一會兒，曹寧發現身邊的兩個人不對勁。

　　他們的眼睛，直鉤地盯著一個方向。

　　曹寧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發現他們盯的是三個人。

　　兩男一女。

　　曹寧看了一眼，那女人也不是很漂亮，一般般。

　　不對，曹寧馬上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張山的案子中的那三個人。

　　眼下的三個人，正是他們。原來他們沒有逃出江陰城。

　　其實，曹寧猜錯了，他們三人離開過江陰。他們將家人送到了張家港的親戚處安置好后，便又從張家港的碼頭，乘船去南京，想在南京打工掙錢。

　　他們沒有下船去岸上，相信江陰的警察不知道他們。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兩個便衣，從江陰碼頭上船例行檢查時，發現了他們。

　　于是，他們被盯上了。

　　那兩個便衣，對于曹寧這個中校，沒有懷疑，所以，他們就在曹寧的身邊商量起事情來。

　　“知道他們去什么地方嗎？”一個人問。

　　“我剛摸清楚了，他們是去南京。”

　　“去南京！哼，我看他們去監獄差不多。”

　　“組長，我們怎么辦？是跟到南京嗎？”

　　“你怎么這么傻，到了南京，他們被抓了。但抓他的人是南京的警方，他們有了功勞，我們什么都落不到。”

　　“那怎么辦？”

　　那個組長想了想說：“不行的話，等到了晚上十二點后，乘著他們睡著了的時候，他們動手綁了他們。然后，就在揚中下船。在揚中警察局，我還有一個朋友。”

　　“要是他們想撈功呢？”

　　“那我們就坐回程的船，回到江陰。”

　　兩個人商量著，根本沒想到，正在坐著睡覺的曹寧，卻是醒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