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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這算什么行為

  陳達并沒有急著回臨市,他除了調取各種卷宗去查有關厲老三的一切以外,甚至還去了一趟監獄。厲老三不是屬于江湖么?那就一定有和你在同一個江湖里的人,比如說,當初張金虎的手下,那些在梁城制毒卻并沒有判死刑的人。陳達需要的正是這種人,他需要和這些人聊聊,這不光是要了解厲老三的心理變化,也是為了更好的了解他。

  當在監獄的審訊室里見到了那個人,陳達感受到人在特殊環境下變化之快,那小子被抓之前還是個敢沖警方開槍的混蛋,現而今倒好,見著老陳馬上立正,口喊‘政府’喊的那個順溜。

  “坐吧。”

  “謝謝政府。”

  他坐在了審訊椅上,望著陳達一語不發,老陳問道:“你知道厲老三么?”

  那人思考了許久,才高聲道:“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臨市的那個公子哥?”

  公子哥?

  好像和掌握的資料有點對不上號,陳達沒急著否定,繼續問道:“你說說看。”

  “我是虎哥…張金虎的心腹,這才能到梁城來…”這話說的沒毛病,不是張金虎的心腹怎么可能來看這制毒生意,既然是他的心腹,肯定是當初一起當騾子出身,那么,跟隨張金虎時間長就有可能知道這段秘聞:“當年我們剛剛拿到一條運輸線的時候,就有國內的人橫挑鼻子豎挑眼,說什么既然是通過國內,那就得和國內打好關系,說白了,就是江湖人物瞧著我們掙倆錢兒眼紅,想訛詐。”

  “虎哥肯定不給,這都是俺們拿命拼出來的,這不,招來了不少為了面子不得不出手的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虛張聲勢,有些人連邊境線都沒到就回去說已經教訓了我們一頓,而有一些人,真的來了,其中就有個厲老三。”

  他笑了,竟然在如此關鍵點笑出了聲:“剛開始我還納悶呢,這厲老三為什么突然出現,后來我才明白,原來這個少爺坯子是讓人給逼的。”

  “據說這厲家啊,在臨市有一號,他們家老爺子當初是一代霸主,后來讓政府給崩了;他哥呢,又成了一方豪杰,結果判了無期。就這么著,家大業大的老厲家,瞬間散架,只剩下厲家老三一個孩子,那些老江湖怎么可能服,紛紛要自立山頭。厲老三看不下去了,他要是不拿出點真東西來,厲家就徹底垮了。”

  “好像因為這個,厲老三糾結了一伙人,奔著邊境線來了,想的是在邊境線上拿到一條線路,用這條線路壓住厲家的命脈,一是等自己壯大,二是他抓住了所有人的經濟來源。”

  陳達搭話道:“張金虎不可能給他吧?”

  “肯定不能給啊,虎哥拼著命搏出來的最后一絲生存機會就算把命搭里也絕對不能給,結果,問題并沒有想的那么嚴重。”

  “什么意思?”陳達趕緊問道。

  他回應:“這厲老三第一不認識任何俄羅斯人,第二,連邊境線具體的運輸路線在哪都不知道,第三,雇了個二百五向導,一天天在邊境上瞎轉,轉了一個月啥都沒看見,你說,虎哥還用搭理他么?”

  現在陳達明白這小子當初到底笑什么了,原來厲老三剛出來的時候,也是什么都不懂。

  “后來呢?”

  “這小子有點運氣,撞到我們運輸線上了。”

  他話音一頓,突然抬頭看著陳達,像是不知道往下繼續說會不會給自己造成麻煩。

  “你放心說,這個案子的事不會和你的案子聯系在一起,兩件案子也不會合并。”在對方耳朵里,這就等于給出了承諾,可陳達卻始終沒說不合并不代表沒有犯罪。

  他接著說道:“兩邊人一碰面,虎哥直接開槍了,對面都是沒見過世面的毛孩子,聽見槍聲就跑的跑、慫的慫,厲老三也讓虎哥抓住,關進了狗籠子里。”

  “打那之后,虎哥就跟養寵物似得,沒事還和他說說話,心情不好了,就把鞭子拿出來抽一頓,要么,就干脆設定個什么詞,只要他說了,立馬上去就是一通毒打。這厲老三沒少挨揍,打的見著虎哥就往一邊縮,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個字。”他嘆了口氣:“再往后,就剩下虎哥一個人說,他聽著,也挺慘。”

  陳達問道:“都說什么了?”

  “炫耀唄。”他解釋道:“虎哥只要贏了競爭對手,就去狗籠子旁邊炫耀,告訴這小子他是怎么贏的,輸了的人有多倒霉等等。”

  陳達突然皺起了眉,他好像知道了厲老三這一身本事都是跟誰學的。

  “我記著有一回虎哥碰上了難事,對我們挺照顧的一伙俄羅斯人阻礙了發展,可猶豫兩方關系不錯,是在下不了手,虎哥干脆就假裝和人家聯合,對付共同的敵人,實際上出工不出力,在關鍵時刻直接向俄羅斯警方舉報,將這兩伙人一網打盡,來了一個一石二鳥。”他眼睛里閃出了光芒,甚至有點佩服張金虎的說道:“就這么的,兩伙人都趴下了,整個俄羅斯也沒人知道警方為什么對這兩伙人痛下殺手,而我們則占據了更大的利益。”

  陳達想起了厲老三回去之后的成名之作,和張金虎如出一轍!

  “再后來,我們如何成了邊境線上的唯一一伙勢力幾乎是厲老三親眼目睹的,可突然有一天,有個女人來了,說是厲老三的二姐,跟虎哥在屋里聊了許久之后,虎哥竟然讓人放了厲老三…”

  女人?

  陳達實在想不出已經稱霸邊境線的張金虎怎么會由一個女人改變自己的決定,這不等于放虎歸山么?哪怕這個女人付出什么,這也不是個正確的抉擇啊。

  “到了虎哥打算在梁城設點,往俄羅斯運貨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女人有俄羅斯官方背景,虎哥由于是通緝犯的身份實在無法親自露面,這才不得不答應。更何況,那厲家老三已經讓虎哥嚇破了膽,別說讓他回邊境線了,就算是聽見虎哥的名字,估計他都要哆嗦,也就不足為懼了。”

  這種情況下的厲老三回到了臨市應該是長久積壓下的爆發,可他怎么會開起了小買賣呢?對于一個厲家那樣背景的家族來說,小KTV不就是小買賣嘛?

  陳達思考了很久才算是想明白,那就是厲老三需要養傷和消化所有學到的東西,更重要的是,他要分析整個臨市乃至于全國的形式。

  按照如今的發展速度來看,和以前一樣的模式已經行不通了,誰和老百姓作對誰死,光靠武力絕對占不了任何便宜,你還能比國家武力強大么?那么,接下來該走什么樣的路,怎么走才能重回巔峰,是不是值得思考一番?

  厲老三沒想到的是,這種時候竟然有人敢惹到自己頭上來,那頓酒瓶子正是他的爆發,而相當于免死金牌一樣的精神病證,則是張金虎給予的傷害。他把兩件事放在了一起,瞬間帶走了一條人命不說,還利用了別人貪念,掃清了道路上最大的障礙。這還不算,厲老三就這自己可以將利益最大化,通過不停的寫信和借助當下的行事,讓所有人都成了被掃清的障礙,他則合理合法的收攏生意開始做大。

  結果自然是厲老三贏了,他成了臨市最大的受益人,在人人自危的江湖場上,一個生意人干形象的厲老三成了金光閃閃的人物。

  張金虎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給予的苦難成了這小子的財富,更想不到的是,他一直憋著的報復想法直到張金虎被捕歸案,依然沒能實現。

  對張金虎的報復是不可能了,所以厲老三將所有自己的對手都要一網打盡,他決不允許任何人懷揣著對自己報復的想法脫離戰場,與此同時,當手下人想要報復出軌的妻子時,厲老三感同身受,如若不然他絕不會冒險給出去一把槍。厲老三當然不是傻子,在給出去一把槍的同一刻,已經想好了如何善后和收尾,那伙槍販成了替死鬼,他再次在危機中安然無恙的存活了下來…直到在網上看到了一則消息。

  那是一則很嚇人的消息,說是黑整容診所將一個姑娘的一聲都毀了,那姑娘在網絡上瘋狂吐槽的同時并詛咒這所醫美診所的所有人不得好死。厲老三看見這些叫罵,內心中的報復欲又開始蠢蠢欲動,他,竟然希望所有被害過的人都可以去報復施害者。于是,一件近乎瘋狂的事讓厲老三干了出來,他把一把仿56手槍扔進了并沒有鎖上車窗的車里,這輛車,正屬于那個姑娘!

  不巧的是,這女人讓那把槍給嚇著了,竟然在第一時間報了案,由于槍上沒有指紋,車停的地方有沒有攝像頭,當時許蒼生又在被調往梁城的路上,這才讓這把槍的對比延誤了,而槍械對比的結果,竟然和當初殺人案的槍械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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