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委屈憋在心里的時候,味兒就變了,就會變成憤怒,看誰都不滿,尤其是當有一些根本瞧不上的人在眼前窮橫那一刻,真的,在慫的人都能罵娘,更何況陸賢招根本就不慫。
他抓住二黑的手往后以擰,另外一只手掐住對方的脖子向茶幾上按去——哐!
力道大的把茶幾都撞出了聲響,二黑才要掙扎,小六子直接上腳踩住他后背,反手掏出槍來‘啪’一聲拍在了桌面上,大喊一聲:“動!”
“動一個我看看!!”
二黑趴在桌子上,望著眼前的槍口,瞪著眼睛說道:“你要干嘛?”
“沒干嘛,拘捕涉案嫌疑人。”
“受害人李春平在你的牌局上被剁了手指后報案,稱被人威脅著剁了自己的手指頭,我是個警察,判不了你十年二十年的,可我能替那些受欺負的老百姓把你抓起來,不讓你小子繼續禍害人。”
二黑氣的啊,嗓子都喊差音了,出了太監聲:“你到底要干啥啊!”
“沒想干啥,其實我今天來也不是抓賭的,更不是找你麻煩的,就想問問和董志勇關系的事,可你不配合啊,你不配合我能怎么辦?要不,咱倆去刑警隊待會兒?”
“黑哥!”
一聽見刑警隊,二黑身后那些個小流氓開始蠢蠢欲動,真把自己當成了電影里可以堵警察局的混混。小六子那能慣著他么?順手把槍拿起來:“我看你們誰敢動!”
“這可是中國,在中國,三人以上就算是團伙,你們這些個得算是帶有黑社會性質的流氓團伙了吧?”
小六子一低頭,拿手槍槍托照著二黑的腦袋用力砸了下去——碰。
“我艸!”
二黑被砸的‘媽呀’一聲,他哪想到警察說動手就動手啊。小六子也不廢話,抬起頭瞧著眼前這些流氓:“就你們這些個貨,給人后跟都不會啊,現在不敢上不知道那手機把這段拍下來?你們得學會利用普羅大眾的憐憫之心去抨擊社會丑惡,要不然我這種壞警察怎么能得到法律的制裁?”
還真有一個二黑的小弟給陸賢招說懵了,拿出手機剛要打開攝像頭二黑立即罵道:“放下!”
“你他媽虎吧?這要是拍下去發在網上,我還能混么??”
是啊,二黑是個江湖人物,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他一個大哥讓小警察一個人摁那暴揍,身邊還站著一幫不敢動的兄弟,這輩子都別想在江湖上混了。
喊完這一嗓子,二黑再次轉過頭來,把另外一邊臉貼在茶幾上,姿勢剛調整好,就感覺到有什么液體流進了嘴角,很咸、很腥,一品就知道是血,應該剛才這個死警察把他腦袋給砸破了,這才問出了第三遍:“你到底想咋地!”
“聽不懂?”
小六子再次重復:“我要和董志勇相關的一切信息、資料,我要親手抓了他,聽明白了么?”
“我和他不熟…”
小六子抬起手槍第二次砸了下去,二黑被砸的眼冒金星,身體本能的掙扎一下后,陸賢招單手叫勁差點沒給他胳膊掰斷了這才老實。
“我日你大爺!”
二黑罵上了,除了罵人這會兒他好像什么都干不了。
好像,流氓都是這樣,碰上他能欺負的,那真是蛤蟆都恨不得捏出團粉來;碰上他欺負不了的,委屈的比普通老百姓還差勁。這個社會上已經很少見那種一個人拎著刀在十幾個人面前絲毫不慫的牛人了,除非他是警察,在關鍵時刻必須得把命填里。
“罵我!”
陸賢招是真不手軟,第三下立即砸了下去,等這一下砸下去,二黑徹底懵了,眼睛里全是金星不說,耳邊還出現‘嗡嗡’聲。
“你敢罵我!”
“給你點臉了!”
“來,你接著罵!”
“罵!”
“張嘴!!!”
陸賢招也不知道自己砸了幾下,反正二黑在手底下被砸的和血葫蘆差不多,滿腦袋冒血,整個人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再看他身后那些小歘歘(c花c花小玩鬧的意思),從剛開始的拔背挺胸一臉狠相慢慢變成腰也塌了肩窩了,最后竟然有些還閉上了眼看不下去,平日里嗚嗚喳喳的本事一點都顯露不出來不說,慫的像是隔壁家膽小的孩子,只不過這個孩子到了青春期,不懂事的憧憬著江湖。
“別…別打了…”
二黑十分虛弱的說出了這么一句。
陸賢招也有點累了,喘著粗氣說道:“死不了,頭骨是人身上最硬的骨骼,尤其是頭蓋骨,最慘也就是腦震蕩。”他說的跟沒事一樣,那玩意兒二黑受得了么?
二黑揮手,連連證明自己徹底受不了才張嘴:“我說,我什么都說。”
小六子把擰著對方胳膊的手一松,那手像面條一樣落下,他問道:“你是怎么認識董志勇的?”
“正常渠道。”
什么叫正常渠道?
特別簡單,一個場子開業了,最開始是沒有人的,那他們怎么拉人呢?這些社會大哥會找很多個失足女,在那些看起來有錢人的身上下家伙,勾搭他們來這兒玩牌。凡是失足女介紹來的,不管輸贏,都提10,也就是說旱澇保收。有些失足女介紹來的有錢人一晚上能輸幾十萬,夠這些外圍一周賺的了,那她們能不玩命拉人么?久而久之,二黑的場子就是比別人火爆,這就叫正常渠道。
那什么叫非正常渠道?
更簡單。
二黑的每張臺桌上都有攝像頭,他不光在現實里有賭局,還在網上做了賭博APP,網上那些人如果玩的不過癮,在附近或者是同城,想入現實的牌局,就會主動聯系客服,客服根據他們在網絡上輸贏的金額來判斷是否是真實客源,再把人帶到牌局上。也就是說,董志勇能出現在二黑的牌局上,成為豪客,是從躺在他床上的失足女開始的。
“誰!”
陸賢招都懶得廢話了,直接問:“名字。”
二黑氣若游絲:“絲蜜。”
“啥玩意兒?”陸賢招沒聽明白:“是人名么?”
他不管掃黃這塊,除非那些營業場所除了刑事案或者聯合行動,怎么可能知道這些女孩子出來做都不用本名,會起一個類似藝名的名號來營業呢?
“我也不知道真名叫什么,只知道這女的叫絲蜜。”
“年齡、長相、工作地點。”
“年齡不知道,長得挺漂亮的,在寶軍那兒工作。”
“寶軍又是誰?”
“一個在網上招嫖的,不過沒那么明目張膽,好像在什么直播平臺交友頻道,先是在網上哄那些人刷錢,等加了微信了,在告訴人家可以空降的事,然后順手再坑一筆,他們來錢比我容易…”
陸賢招聽著新鮮,現在網絡直播平臺還可以這么玩么?如此明目張膽的?
“也就是說,他們那兒坑完了人,再把人送到你這來繼續坑,你們哥倆這算是強強聯合啊。”
二黑掙扎著勉強撐起腦袋:“我們倆可不一樣,我這是真的,不出千,全靠運氣…”
“快閉嘴吧,你知道不知道這些賭博方式以及發牌方式是多少數學家研究出來的?又知不知道拉斯維加斯和澳門那些賭場養著多少數學家?結果呢?有人依靠著大數據和概率學破解過這種方式,真出現了逢賭必贏的人,最后怎么樣了?還不是被賭場都拉近了黑名單么?你們都他媽是流氓,能贏的不讓人進,準輸的不讓走,人家輸沒錢了還想方設法借給人家,最終依靠高利貸逼的這些傻子傾家蕩產還得怪自己運氣不好。”
小六子是真想罵街啊,他都不知道那些傻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傻到這種程度?
嘆了口氣,小六子一抬手,二黑嚇的在已經徹底無力的情況下竟然開始連滾帶爬往后撤,很是驚恐的說道:“我把能說都說了,你還想怎么樣?”
小六子冷笑一聲,一步跨過茶幾,把槍塞好,掏出手銬:“不怎么樣,帶你回刑警隊。”
“你怎么說話不算數,你們警察說話都是放屁么?剛才還說不是來找我麻煩的!”
小六子伸手把手銬給二黑帶好,將對方架起來,慢悠悠走過人群說道:“誰說是來找你麻煩的?我這是帶你去報警,打傷了你屬于刑事案件,歸刑警隊管。”
“我不報案。”
“你說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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