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心
莫然辭別了幾名學生，拖著身體朝著鎮外走去。
他不能在此地久留，如果讓醫生檢查他身上的傷勢，就能夠發現他臉色蒼白，心跳加速，四肢泛白。
這種現象，就是失血過多的現象。
那為什么會失血過多呢？
這一點想都不用想，除了參與進那一戰的人之外，哪里還有可能，或者機會失血？
果然，頭有點暈。
莫然扶額，靠在一顆樹旁，使勁讓自己的心跳平靜下來。
雖然傷口都已經自我修復完畢了，但是血液并不是能夠立刻供給完畢的，就算他體內的人造器官再逆天，也沒法救回死人。
他擰著太陽穴，感到一陣眩暈，不由得冷哼一聲，使勁的握了握拳。
再怎么樣，也不能在這里倒下。
“咦？少年，你沒事吧？”一名聯盟成員形式匆匆的從道路那一頭跑了過來，途中見到莫然蒼白的臉色，上前關切問道。
“沒事，只是有些低血糖罷了。”
“是嗎。。。小心些。”
聯盟成員聽見這句善意的謊言之后，理所當然的當真，接著再度脈動腳步。
“怎么了？”
“是，真希子大人，這是此次參與行動負傷的人員，名單列表都在這里了。”
“辛苦了。”那女人贊許的說道，“把這份報告交給源治天王。”
“遵命。”
此時，莫然已經走的遠了，后面的對話已經聽不見了。
這個真希子，應該是聯盟位高之人，至少是這一次行動的負責人。
他搖了搖頭，朝著森林的方向走去。
“少年。”身后突然傳來搭話聲，莫然皺了皺眉，停下了腳步。
真希子看著不遠處少年的背影，只覺得一顆心越跳越快，他是不是？是不是他？
莫然沒有搭話，雖然他現在是聯盟身份，不過還是一名平民訓練家，自認為和聯盟高層沒什么好說的，側臉點頭之后，便準備邁步離開。
“等等！”
真希子跑了上來，聲音顫抖。
莫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下一刻就被這女子抱在懷中。
莫然的眼神一利，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短匕，如果女子準備對他不軌，他會直接將短匕插入女子的胸膛。
但是過了半天，這個女人只是抱著自己哭著。
“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莫然輕聲說道，可能是這名女子將他和某個人認錯了，不然不會抱著他真情流露的。
他自認為和聯盟高層沒什么關系，說是高攀。。。莫然也不夠資格。
女子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離開了莫然的肩頭，看著莫然的面孔，她喃喃的說道：“像，實在太像了。”
“您應該認錯人了。”莫然再度說了一身，肩膀一晃，已經從女子的懷中掙脫。
“莫然。。。我是你母親啊。。。”真希子看著不遠處身前神色冷淡的莫然，一顆慈母心瞬間破碎了。
這一系列的動作讓莫然的頭再度眩暈不少，他扶額說道：“您應該是認錯人了，我確實是叫莫然，但是我沒有母親，也沒有父親。”
短暫的沉默。
“這小子，不會失憶了吧？”源治天王不知道什么時候乘著沙漠蜻蜓飛到真希子身旁，接著一躍而下。
源治天王，莫然心中警惕，他影子中的四只鬼系小精靈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那一只沙漠蜻蜓，比潛影的路卡利歐還要強！
“看看這張照片。”真希子擦去了眼淚，從錢包內取出一張照片。
那上面是一對微笑的夫婦，和一對開心沖著鏡頭大笑的兄妹。
莫然看見了那個大笑的孩童，眼眸不由的一縮。
白發，紅眸。
莫然知道自己失意，忘記了過去的一切，但是自認為和聯盟扯不上什么關系。
如果這樣想的話，這張照片怎么解釋？
莫然一時間天人交戰，這張照片上微笑的男子，也是他手中照片上的那個男子，名為莫雨的男子，還真是他爹。
源治一時間看他臉色發白，神色動搖，悄然嘆息一聲。
莫然心中確實在動搖，見證過了這一切的慘劇，自己竟然是罪魁禍首之一？開什么國際玩笑？他想要吐血，也想要直接從懸崖上一躍而下，也不愿意身前正在默默垂淚的美婦。
他喘著粗氣，看著那一張照片，試著找出一處作偽的證據，但是以他鍛煉多年的經驗，一處都沒有找到。
“我確實失憶了。”莫然沙啞的說道，看著美婦和源治天王，眼神平靜，“我確實對于過去的一切一無所知，當然，你們也有可能認錯人了。”
他心里，有一個地方正在呼喊著，讓他投入美婦的懷抱，享受從來沒有享受到過的母愛，同時，另一處正在流著血冷笑著，如果妥協了，那是不是代表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假的，他的目標，他的信念，一切都是假的嗎？
“嘔。”莫然突然一陣惡心想吐，接著腦袋一陣眩暈，身體一陣無力，倒在地上，失去知覺。
真希子和源治驚呼一聲，連忙跑了上去，將莫然抱在懷中。
他隨身攜帶的錢包落在地上，錢包內飄落下一張販黃的，撕裂的照片。
真希子將照片撿起，再度落淚，只不過這一次是欣喜的眼淚。
她能夠確定，現在在自己懷中的少年，就是自己的兒子。
再度抱住兒子的感受讓她感到迷醉，也讓她歡喜的想要哭。
“應該就是他了。”源治將照片撿起，塞入莫然的錢包內，看著莫然那昏迷不醒的面容，不由的笑了笑，“現在比之前好看多了。”
“莫然他怎么了？”真希子感到莫然的肌膚十分冰涼，不由的一驚。
“應該是感冒了，或者是低血糖。”源治讓真希子抱著莫然坐在沙漠蜻蜓上，“應該是昨天戰斗時那森林大火波及到了在森林里的莫然，你看，他衣服上除了水還有些燒傷的痕跡，一冷一熱，應該是感冒了，不過話這么說，還是將他帶入醫院修養一段時間吧。”
“嗯。”
抱著兒子的真希子只感覺心滿意足，臉上綻放著微笑。
源治心情也很好，找到了自己侄女的兒子，也算是自己的后輩。
他長嘯一聲，沙漠蜻蜓振翅飛上藍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