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鶴一走,日子恢復到往常的平靜,只是四目道長偶爾會差嘉樂帶上法器去山中陰氣重的地方尋找那些因為被咬而尸變的僵尸,陳爍往往都會跟著,好生的誤導一通。
如此幾次找尋未果之后,終于是作罷。
陳爍這才趁著夜色,安心地挖開高樹林那方坑洞的壘土,將自己手工diy的一副棺木推入其中,又帶著白日里采集的艾草跳了進去。
時隔幾天,坑洞中多了幾分陰濕之氣,那幾頭被陳爍一刀梟首的僵尸也已經開始腐爛,陳爍忍著臭味,解開了纏在銅角金棺上的墨斗網。
推開棺蓋,幾具貼著鎮尸符的僵尸安安靜靜地躺在金棺之中。
陳爍小心翼翼地抱出其中一具僵尸,揭下他額頭上的符咒,這具僵尸過了幾秒果然開始動作起來,陳爍又趕忙將符咒貼了回去,這才連同其他僵尸一同放到了另一具棺材中,又照樣用墨斗網纏住。
然后,將艾草放置到金棺之中,自己合上棺蓋躺了進去。
這銅角金棺的舒適感未必就比任老太爺的那具棺材要好上多少,但敲擊棺材發出的響聲,令陳爍無比滿足,他仰躺在封閉的金棺中,甚至用刀在棺蓋上刻上了‘陳老板到此一睡’的字樣。
鼻尖嗅著金棺內的艾草味,竟漸漸睡了過去。
他做了個夢,夢里有個金城堡,城堡里有張赤金打造的大床,他躺在上面好不悠然,只是悠著悠著眼前卻忽然出現一個鑲鉆的黃金馬桶…
陳爍被這馬桶嚇了一跳,一直到睡醒也沒忘掉那個金光閃閃,撲靈撲靈的耀眼馬桶。
他睜開眼,手搭在銅角金棺的內壁上:
“收集!”
“叮,享受、收集安葬過僵尸的棺材2/3;
親身體驗一遍安葬流程(待完成)!”
銅角金棺憑空消失,陳爍的的身體頓時從立地一尺的半空中摔落在地。
揉了揉腰板站起身,躥出坑洞照樣將其蓋上之后,陳爍如常回了四目住處,晨練一番,吃過早飯,還是該干嘛干嘛,到了晚上便又回到坑洞當中。
來到自己做的那副棺木前。
解開纏在上面的墨斗網,推開棺蓋。
陳爍抽刀宰掉了那幾個被當做“種豬”的工具僵尸,又依法將艾草鋪了進去,然后自己才躺入自己親手做的棺材當中。
翌日。
“叮,享受、收集安葬過僵尸的棺材3/3;
親身體驗一遍安葬流程(待完成)!”
系統的任務面板上,也跟著浮現出三副棺材的模樣。
“這下圓滿了!”陳爍環顧一眼坑洞,四周只剩下身首分離的幾具尸體,他也沒有再多關注,到了地面上把幾日前挖起來的土再度填了回去,直接把這個坑洞作為墓穴,將地下的所有尸體全部埋葬在了一處。
“反正被僵尸所咬的人三魂俱消,這樣埋各位應該沒有意見哈,也不可能有意見,委屈各位大哥了,安息吧!”
陳爍壘了一個小墳堆,拜了兩下便轉身走了,連個墓碑也沒給立。
午飯后,陳爍放下碗筷,對四目道:“師叔,我在你這兒待的時間也不短了,這幾日我就要告辭回去了!”
四目同樣放下碗筷,思忖道:“嗯,是該走了,我也得接著送客戶,那我們今晚就走,我們還能同路一段!”
嘉樂在旁聞言表情一變,他還沒和隔壁處夠,還舍不得走:“師父,那我接著看家好不好!?”
四目回瞪了他一眼道:“不行,這次你必須和我去,別以為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我在外面送客戶,你在家里泡女人,想得美!”
嘉樂戀戀不舍的沖隔壁望了一眼,沉重嘆了口氣。
收了碗碟,他便立刻向一休和尚那里跑去。
陳爍對此倒不是很關心,他這趟來本來就是為了銅角金棺,現在既然已經大功告成,又薅不到四目的羊毛,只想著盡快趕回義莊,多從九叔的身上薅下些本領來傍身。
入夜,四目和嘉樂趕著僵尸出了停尸間,盡數排列在月華照耀的庭院中,一休和尚帶著徒弟菁菁過來相送。
“想不到這么快就又要分別!”
一休和尚捻著佛珠同正在整理法器和趕尸器具的四目說著話。
四目道長聞言一愣,嘟嘟囔囔道:“裝什么裝,我早知道你巴不得我走,我還不想看見你呢,天天早上敲木魚,煩死了!”
說完也不給一休和尚接話的機會,搖響了驅尸鈴,帶著一排僵尸浩浩蕩蕩的上路。
嘉樂一步三回頭地看向一休身旁穿著紅碎花衣的菁菁,目光中有言語萬千,可只要四目喊一聲,他還是得乖乖上路。
“師父,我們這次送客戶要去多久?還有啊,你們讓我抱著這兩只兔子干嘛?”
嘉樂手彎里趴著兩只灰兔,頗為費解。
“當然是趕尸用的,有了他以后趕尸可就輕松多了!”四目道長接過其中一只灰兔,和陳爍在邊上開始擺弄起來。
上牽引繩、貼上趕尸用的同身符、貼神行咒,拿藤條,操作十分熟練。
嘉樂不明所以,直到看見陳爍和四目一前一后地坐到客戶身上,指揮著僵尸隊伍前進時,嘉樂看得目瞪狗呆!
陳爍陪著他們師徒二人一路趕尸到了酒泉鎮后,便分道揚鑣,在鎮上留宿了一晚,才一個人獨身向南而行。
一路上沒做多少停留,至多是每到一處集鎮便去吃頓好的,慰籍路途辛勞,原本以為在到達任家鎮之前遇不見一個熟人,卻沒想到緣分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在與任家鎮相鄰的幾個大鎮之中,有一處規模同樣不小的賀家鎮夾在當中,陳爍和四目趕尸的時候也從這里經過,只是那時沒有在此駐足,不想這回逮到了一個熟人。
“任老爺,緣分吶”
剛從酒樓出來的任發聽到這聲音渾身一震,神情變了幾變,這聲音他能記一輩子,不用回頭他都知道這聲音的主人就是九叔新收的那個壞得流油的黑袍徒弟。
不是說他游歷去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強忍著回頭的沖動,任發佯裝沒有聽到,低著頭加快腳步離開,可還沒走兩步,一只大手頓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任老爺,發哥,是什么讓我們相遇,是緣分吶!”陳爍在他身后笑道。
任發心知逃不掉,索性換上一副慈和的面容,轉頭看了過去,咬著牙道:“有緣,真的是很有緣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