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范先生說我欠你一個人情?”
“當然,而且是個大大的人情,如果沒有我,你也不會這么快就找到一副這么合用的身軀吧!”范立仁自鳴得意的說道。
“那這身體我入住之前被你附身過了?”
“不錯,就是被我附身的!”
陳爍咧開嘴角笑道:“那可真是巧了。”
范立仁搖頭晃腦道:“當然巧了,當鬼雖然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但想要遇見一個同類,還真的是蠻不容易的!”
“你遇見過幾個同類?”
范立仁豎起食指,“除你之外,就遇見過一個,就是他啟發了我尋找機會附身到一些達官顯貴的身體上,這樣就我能出人頭地,得到我活著的時候都沒辦法得到的財富和地位,可那些人的防守太嚴密,根本就沒有機會;
所以我找上了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今早附身到了他身上,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結交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附體到他身上,騎驢看唱本,我總會物色到更好的身軀!”
陳爍好整以暇的說道:“能告訴我你給你啟發的這人是誰嗎?”
范立仁道:“就是現任潮海國際新聞臺的臺長,你說他怎么這么厲害,一下就附身在這種有身份的人的身上!我在占用這具身體之前,都已經連續換了七八個身體,沒有一個有像樣的身份,倒是其中有一個身體的老婆是真他媽的漂亮,那滋味,嘖嘖!”
他像是孤身被囚多年的牢犯一般,乍見‘同類’的驚喜,令他情不自禁的傾訴起自己的內心,不斷的向陳爍表達他能成為鬼魂是多么無拘無束的一件事情。。
“死后我才知道,原來死后的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牽制你、命令你,警察抓不到我、所謂的法律更沒有辦法制裁我、凡人的秩序約束不了我,對這些凡人來說,我就是上帝,我就是他們的神…”
陳爍掏了掏耳朵,這死胖子越說越有變為話癆的趨勢!
他往前走了一步,兩人間的距離不過咫尺。
這對他來說是危險的,但也是最容易得手的機會。
依著那把刀的鋒利,一刀梟首,這胖子萬萬沒有活路。
“范先生說了這么多足見坦誠,既然這樣我也得讓你看看我的大寶貝!”陳爍神秘一笑。
范立仁止住話頭,好奇道:“什么大寶貝?”
“你拿張白紙過來,我先把密碼寫給你!”
“密碼?”范立仁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轉身就往辦公桌的方向走去。
陳爍的右手搭在后腰的刀柄上,上前一步,趁著他轉身之際,猛然將那把染有暗紅色血跡的殺豬刀拔了出來。
刀光乍現,陳爍身上平添三分蕭索和有憂郁氣質。
沒有任何的遲疑,右手握著刀柄從右至左的水平掄了過去。
范立仁反應倒也不慢,只是長時間以來當鬼的優越感使他下意識的做錯了應對。
他豁然轉頭,看到掄至近前的刀刃臉色大變,正要向旁邊跳開時,鋒銳的刀鋒擦著他的脖頸而過。
頃刻間,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拿著刀的陳爍和一具胖乎乎的無頭尸體在不斷地搖晃旋轉。
圓碩的腦袋骨碌碌的在地上滾出一段距離,噴射出的鮮血濺到了墻上,地上,還有陳爍的衣服和臉上等各處。
地上的腦袋睜著眼,臉上的驚恐表情猶在。
“他媽的,讓你搶我身體,不殺你我都不姓陳!”
第一誡里的鬼附身隱藏的能力無敵,但他們附身在人身上的時候,也是徹底消滅他們的最佳時機,只要連同被他附體的人一起殺死,那這只鬼也就真死了!
至于被附體的人冤不冤枉,無不無辜,這個陳爍也顧不得了,即便不動手,這人在被鬼魂附體的一剎那,本身的靈魂就已經被外來的靈魂沖擊得四分五裂了,沒得救!
“叮,系統提示:擊殺兇魂1/10。”
陳爍抹掉臉上的血跡,又看了看身上被染紅的餐館短袖工作服,十分干脆利落的脫了下來。
轉身找到了廁所,簡單的沖洗一番后,他又四處翻找,找出一件肥大不合身的襯衫套在身上。
茶幾上依然還放著那份他送上樓來的干炒牛河,還殘留有點點的余溫。
陳爍毫不客氣的坐到了沙發上,打開包裝袋和餐盒大快朵頤起來。
想起十幾二十分鐘前才說不能失業,轉眼自己就成了殺人犯,這事鬧的可笑不可笑!
樓下左鄰右舍商戶不少,上樓之前他也沒想到冤家路窄能這么快遇見占他身體的雜毛,所以就那么大搖大擺的走上樓,那么多雙眼睛盯著,警察又不是擺設,遲早也會把嫌疑人鎖定到他身上。
到時候又將會是他自己的一場大麻煩!
吃完河粉,陳爍覺得自己應該跑路,但在走之前,他還是盡職盡著的將現場清理干凈,他提著砍下來的頭顱,拖著無頭尸體進了衛生間后,又沖洗干凈地上和沙發各個角落的血跡。
最后又細心的抹掉自己接觸過的用具上面的指紋,然后才走出這間民居改造成的事務所,將門從外面鎖起來。
回到清冷的小餐館,老板許家文百無聊奈的靠在收銀臺前看著電視機,磕著瓜子。
看到陳爍走進來喊道:“阿陳,你送外賣怎么去了這么久,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老板你還真說對了,我不干了,我馬上就要轉業了!”陳爍來到臺前說道。
許家文呸了一嘴瓜子殼正經道:“別跟老板我開玩笑啊,當心我真炒你魷魚,咦,不對呀,你出門的時候穿的不是這身衣服,這衣服這么肥肯定不是你自己的,說,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陳爍回了一句,轉身越過收銀臺,又穿過后廚,來到他自己的房間。
房間中堆滿了雜物,陳爍四處翻了翻找出了一件合身的衣服換上,又找出十多張綠色的50面值港幣。
“窮鬼!”陳爍麻利的拾掇好后出了房間,穿過后廚重新回到餐廳中。
“誒,你給我站住。”許家文伸手攔住陳爍,“你這是要去哪兒?你小子不會真犯什么事了吧?”
陳爍認真道:“老板,還有幾天就是月底了,這個月我雖然沒干滿,但現在不干了你能不能把工資給我結一下,少點也沒關系!”
許家文道:“結工資沒問題,但你總得給我說說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吧,你該不會殺人了吧?”
“好,老板我老實跟你說,我網貸了!”陳爍一本正經的說道。
“什么是網貸?”許家文不明所以道。
陳爍言簡意賅道:“就是我欠高利貸了,追債的找上門了,我得趕緊出去躲躲!”
“什么,你個混球居然去借高利貸。”許家文氣得直拍大腿,“走,趕緊給我走,我給你結半個月的工錢,以后你再也別回來了,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