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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至交

  赤水潭中,那頭浮在水面的赤羽鳥,又撲騰了兩次,都被立身在赤石上面的二階赤羽鳥啄下,最后它有些幽怨地啼叫了一聲,這聲音不再是“咯咯咯…”的低鳴,而是“唳”的一聲。

  它一扭頭,快如閃電地一啄一吞,那條已經偷吃了大半赤朱草的魚兒,就已經入了它腹中,這頭羽翼漸豐的赤羽鳥,又將浮在譚水面上的那半株赤羽草叼起,一并吞了下去。

  赤朱草入腹后,它身上赤羽發出淡紅色的濛濛靈光,渾身的羽毛看起來油光發亮了許多,氣息猛然上風了一截,樣子也好似神駿了一些。

  再將魚兒還有靈草吞下了以后,這只赤羽鳥雙翅扇扇而起,這次它沒有選擇朝著赤石飛去,而是毅然決然地轉身朝著谷外飛去。

  而恰巧這頭赤羽鳥就是張亨順三人所潛伏的方向,可是這頭赤羽鳥毫無防備地從他們三人頭頂飛過,張亨順也沒有示意張亨明、張亨羽兩人動手。張亨羽也是耐著性子,他們三人這時候動手,那頭不過一階中期的赤羽鳥,自然十死無生,但是那頭二階赤羽鳥可不好惹。

  要是失了先機,攻守之勢互異,那實在不劃算,因而張亨順并沒有選擇對那頭半大的赤羽鳥下手。至于是否對那頭二階赤羽鳥動手,他另有打算。在家族藏經閣中,他曾在一冊記載妖禽習性的書籍中,看到過這種赤羽鳥妖禽。

  張亨順在等,等一個好時機,他們三人合力獵殺二階赤羽鳥,就算再小心,也有可能會折損人手。

  他回想了下家族藏經閣中《東渚水經》上所寫的話,在確認了自己沒有記錯后,他看了亨明、亨羽兩人,打了手勢,讓他們等著,切勿心急。

  那藏經閣中的書籍,一小部分是張家幾百年來的積累,而余下的大部分是王老祖贈與張世平的一些正陽宗玉簡書籍。

  張世平挑了挑,放了一些書籍進家族的藏經閣中,其中有關于記載奇蟲、妖獸、妖禽、靈草、靈花…的書籍很多,當然還有一些尋常的煉丹煉器布陣之法的玉簡。這些東西有的放于藏經閣第一層,有有的放于藏經閣第二層、第三層。

  第一層中的玉簡書籍,張家所有的修士都能免費觀閱,不過第二層、第三層里面的書籍,就要付出一些靈石了。

  《東渚水經》中東渚真人曾記載了一些有關于赤羽鳥的事情,“…立石臨赤水,喜食無鱗魚…幼鳥羽成食朱草…”

  大部分的散修,甚至是一些家族修士,都以為除了赤羽鳥外,當屬那赤朱草最為珍貴,但是他從《東渚水經》上看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寶貝,不是那赤羽鳥,也不是也赤朱草,而是那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赤石。

  要是能等到那頭赤羽鳥離開片刻,他們三人便能兵不血刃,取走那塊赤石,也省的他們兄弟三人,與之拼命。

  用命去博,終究是最后的手段,也是最無奈的手段!

  從秘境開啟后,半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

  在那通玄秘境絕峰盤空頂上,祁峰不想動,他們另外五人,也不好隨意離去,只得在此,或是對弈,或是吹笛、或是舞劍。

  這些日子以來,算是張世平最為清閑的時光。他與另外四人各對弈了一兩局,有輸有贏,不過這輸贏他不在乎。

  眾人坐立絕巔,執黑白,落子星河縱橫間。棋如人,人亦如棋,兩者終究有幾分相似的秉性在。

  祁峰棋路粗中有細,看似魯莽,但是走一步算了十幾步,張世平自問不如。

  火冥真人看似邋遢,實則灑脫無拘,但是這份灑脫中卻有幾分黯然。

  王道修下棋如練劍,鋒芒畢露,但是攻有余,守不足,略遜他一籌。

  還有那金花真人,最讓張世平意外,她喜看人下棋,但是卻真的是臭簍子,不足一提。張世平與她下了兩局,輕輕松松就斬了她大龍。

  至于丹玉春這些日子以來,他沒有與人對弈過半局,未下過一子,自然從未輸過一句。他衣決飄飄,如遺世謫仙,一把長笛,吹得山風起,云霧涌。

  在與眾人下了幾盤棋后,王道修又邀張世平切磋了一場。這次張世平并沒有催動黑炎,也沒有施展《五彩琉璃訣》,而使御四把青霜飛劍,用萬劍生之法,與這位劍瘋子斗過一場。不過兩人在其他四人大聲叫好聲中,漸漸覺得他們好像是在看耍猴一般,過了十幾招后,就停手了。

  王道修是劍瘋子,自然受不得他們四人這幅模樣,這樣一來,他一下子興致全沒了。而張世平眼中卻帶著幾分笑意,在他們交手的時候,他們幾人暗中傳音,又以他們兩人切磋一事,立下了新的賭約。

  張世平身有余力,還能兼顧到他們四人的一些小動作,果不其然,當王道修氣沖沖地過去,那金花道人將手中的龍頭拐杖往石巖上一插,口中催促著祁峰、火冥真人、丹玉春三人趕緊認賭服輸,一個個別賴賬,趕緊將手中的東西交出來。

  然后這位笑著慈眉善目的金花真人,在收起了三件靈物后,她見王道修過去,瞬間橫眉一挑,“老身打個賭而已,你這小子有意見?”

  金花真人與王家幾百年的交情了,王家先前那位已仙逝的金丹真人與她是好友,王道修剛出生不久,金花真人就抱過他了。而且王家金丹真人斷絕的那段時間里,大局還是金花真人在主持著,面對著這種既是前輩,又是長輩的金花真人,王道修實在沒有一丁點辦法,只能捏了捏鼻子,悻悻地躲到一邊去了。

  張世平見此,輕搖了下頭,臉上微微帶著笑,轉身一人走到懸崖邊上。

  身后很是熱鬧,但是不知為何他卻感到有些清冷。

  張世平遠眺著前方,前方云霧迷蒙,一種塵世的升降浮沉的蒼涼,頓生心宇,他舉目四望,有些惶然。他身后這些師兄弟雖是朋友,卻算不上是至交,如今與他算是至交親朋的,也就只有蘇雙一人了。

  “唉!”張世平不由得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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