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原本還在洞口徘徊的那彩蝶看到這玩意,忽的一下就飛回了洞中。
蘇越提著劍,小心翼翼地再次進入了洞窟。
依舊是突如其來的黑暗,只是這一次,那神霄雷令上的雷光一閃,那涌上來的黑暗頓時化為了白煙消失。
接著又往前走了一段,到達了那株類似幽蘭的靈草那時,蘇越停了下來,探頭往里面看了看,然后又盤膝坐下等著了。
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等到第二天再度太陽升起的時候,那谷地之中的蛇影再度出現了一個剎那,抓住這個剎那,蘇越運起飄柳身法,還隔著老遠,神霄雷令一指,心下一動,一道金色雷霆躥了出去,正正地劈在那蛇影腦袋上。
那巴蛇頓時狂嘶,顧不得養傷,放開全身氣勢,抬起碩大的蛇頭,猛地張開巨口,就朝這邊吞吸起來。
頓時,附近的空氣、元氣乃至泥土都進入了這大口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蘇越早有準備,那巴蛇妖王張開大口時,他就已經轉身溜回了拐角處,死命的往前跑。
他剛拐過那轉彎之處,身后就傳來一陣龐大無比的吸力,拉扯著他往后退去。
不得已之下,他反手一劍,刺入石壁中,緊緊靠著石壁穩固身體,并艱難的往前移。
就在他頂著吸力往前移的時候,前面那株幽蘭似的靈草卻被這吸力吸走了周圍泥土,就連這株靈草本身也被吸著往前飛去。
就在它飛到蘇越面前時,蘇越手疾眼快,左手一把抓住了他,至于右手和雙腳,仍然頂著那吸力不斷往前。
這時,那巴蛇妖王嘶啞地聲音又響了起來,吼道:“麗姬,快去將那小子抓來,我要吞了他,然后我們離開這里回巴山神女峰,我封你為王妃。”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彩蝶聞言就向蘇越沖去,仿佛真要抓住他一樣。
隨著那彩蝶的靠近,蘇越頓時一慌,神霄雷令就指了過去。
那彩蝶也被嚇了一跳,不過到底沒有直接動手了而是停在蘇越身后,蘇越前進她就前進,不像是追殺,倒像是送行。
那巴蛇妖王此時顧不得療傷,法力全開,頓時就感應到彩蝶的行為,怒吼道:“麗姬,你在干什么,想死嗎?”
那彩蝶也不回答,就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蘇越身后。
巴蛇妖王頓時明白過來,怒吼道:“麗姬,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敢背叛我,背叛妖族?”
彩蝶恍若未聞,仍然在繼續往前飛,那巴蛇妖王更加憤怒,吼道:“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怨我。”
說著,口吐黑氣,催動禁制,就要通過種在彩蝶種在身上的禁制,讓彩蝶死于非命。
當那一團黑氣籠罩在麗姬身上時,忽然,彩蝶身上幻化出無數彩蝶,每一只都栩栩如生,讓那詛咒的黑氣紛紛附在這些彩蝶幻影之上。
接著,幻影不斷破滅,但那些黑氣也消散了,彩蝶飛得更遠,和蘇越一起離開了洞口,氣得巴蛇哇哇大叫,暴怒不已,但卻也無可奈何。
這短短十多丈的路程,蘇越走了一柱香,走得大汗淋漓,渾身酸軟,但好歹走出來了。
接著,他看向那跟著他走出來的彩蝶,這只蝴蝶有常人頭顱大小,遠看似蝶,近看卻是人身蝶翅,仿佛一個小小的精靈身后長了一對蝴蝶的翅膀。
見蘇越望向她,她開口道:“里面那家伙是條受了重傷的巴蛇,頭顱七寸被劍修斬了一劍,劍意百年未散。尾巴也被迫斷開了,不過那倒是恢復了一點。他不能移動,那神通巴蛇吞象也威力大打折扣,正是鏟除他的最好時機。”
聽著這個清脆嬌嫩的聲音介紹,蘇越反而問了一句:“姑娘從哪來?你不是和那巴蛇一伙的嗎?”
“哼,誰跟那變態一伙,我修習的是正宗道家傳承,莊周的蝶幻神通,不過是不小心被那條瘟蛇抓住了,替他看守洞府而已。”
“如果不是我有意放縱,你怎么逃的出來?”
“既然姑娘逃出來了,怎么不遠走高飛?”
“飛個屁,你以為妖王的禁制這么容易掙脫啊,我剛才不過是使用蝶影幻身暫時掙脫了禁制束縛,可是相應的,每掙脫一次,三天之后,那禁制就會往我神魂中更進一步,反復幾次,直到徹底蝕刻在我的真靈之上,生生世世不得解脫。”
蘇越聽她這么一說,對這神通愈發好奇了,這玩意就像個繩套,掙扎雖然能一時有點空間,但會越套越緊,不過轉念一想,這是妖王的禁制,如果是修為與她差不多的存在,那肯定就能輕松掙脫了。
即使是妖王級別有這樣大的后患,但是也能爭取到一時的時間,到時能想的辦法肯定比乖乖被妖王直接控制,任人魚肉要強的多。
而且,連深入深入身軀神魂的禁制都能掙脫,蒙騙其它陣法、禁制,甚至法術、神通等等都不在話下,這神通,有了萬法不沾的味道了。
當然,這都是陳天想到的,蘇越聽了一下就作罷了,畢竟他現在入道都還沒有,是個純粹的小白,怎么可能想到這么深入的事情。
既然知道她為什么不離去,蘇越接著問道:“那巴蛇的神通還能用幾次?”
“不知道,反正自從我被他俘虜以來他就一直沒動過,不生不死,就這樣拖著,或許哪天他七寸上的劍氣消了他才有復原的機會。”
“那他那幻術還有機會用出來嗎?”
“沒了我,他用個屁的幻術,這家伙的神通在吞吸靈氣,肉搏更是擅長,但是幻術這種手段卻一竅不通。”
“他當年也是依靠山洞中那株幽蘭的靈性吸引了我,才讓我走進其中,被他所乘。”
“不過,隨著近年來武陵山區的靈氣日盛,他棲身的這個小山谷日日有大量靈氣悄無聲息地被他牽引來療傷,所以才在洞口又催生了那株花椒樹為靈木。”
“可他這些年來一直縮在那里睡覺,我也故作不知,那株靈木才引來了那些修士,讓我有機會脫困。”
“啊,你故意的啊?”
“不是故意的,我既然能遮掩山谷中的一切,連一株靈木都不能遮掩或者鏟除啊?就連上次陰陽轉換時你突然看到的那巴蛇的妖軀,也是我故意的,呵呵,怎么樣?厲害吧?”
蘇越聽得五體投地,這樣一個一看就涉世未深的妖族,就有這樣的心機,如果讓她去世間打滾一番,恐怕得聰明到啥樣。
兩人越聊越投機,直到半個時辰后,這彩蝶用她那雙小小的手指指了下洞中,道:“那巴蛇的神通完了,進去,一雷劈死他,快去快去。”
一邊指還一邊推蘇越。
蘇越再次懵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倒霉,遇上了,真的得去,只是問道:“你不去嗎?”
“不去不去,那家伙太可怕了,還是離遠一點的好,你去吧,要像個英雄一樣,加油!”
說著,她還舉起小手,一邊拍一邊鼓勵。
蘇越哭喪著臉再度垮了進去,只是這次,那蝶妖在他身后叫道:“不要怕,我已經給你加了幻術,你只要不跨過洞后那頭進入他感應范圍,他是不會感覺到你的。”
一邊說,她還一邊朝蘇越眨眼。
蘇越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不過還是點點頭,跨入了花椒樹遮掩的洞窟。
再次疾行到拐彎處,蘇越停住了腳步,小心翼翼地探頭往里面望去。
只見谷中那龐大的蛇影此時無精打采,腦袋耷拉在地上,蛇瞳緊閉,仿佛已經暈了,或是死了。
蘇越看了看,就要再往前走,這時一股寒意籠罩了他,下意識地,他再次將神霄雷令往前一指,又是一道金色赫赫雷霆從那巴蛇身軀之上形成,再度劈了下來。
蘇越原本是要劈在這蛇妖的七寸傷口上的,可是突然間,這蛇妖剛生出的尾部猛然一揚,瞬間迎著雷霆往上而去。
結果,在這金色的辟邪金雷之下,那新生成的尾部連帶著一截身軀,被金雷直接劈成了飛灰,就連身體中斷都有一部分被雷霆燒焦了。
那巴蛇還來不及慘呼,蘇越已經運起了飄柳身法,極速竄進洞穴,在蛇妖未從雷劈的痛苦中反應過來之前,將神霄雷令當成一枚暗器,釘入了蛇妖七寸傷口中。
接著,他嘴里一句:“劈死他!”
就見那蛇妖剛反應過來,準備甩頭將神霄雷令甩出去,可是蘇越的意識先到,頓時,先從雷令上流出一股股明亮的雷光,從他七寸中往其身體中蔓延,接著,又看見一道道劍氣爆發。
霹靂嘩啦間,雷光、劍光互相輝映,徹底瓦解了巴蛇的抵抗,瞬息之間,劍氣將他頭頸攪得稀巴爛,雷霆順著七寸深入,一寸寸將他的內臟湮滅,將他的身軀炸成一塊塊碎肉。
而沒有了巴蛇地約束,他全身的妖氣、元氣如一朵煙花般炸開,沖上云霄,宛如一朵妖云。
這么大的動靜,不但驚動了百里之外的玄武城,就連遠在南面的火桑城中的萬溪也被驚著了,駕起遁光就朝這邊趕來。
但是剛到辰漏觀上空,坐鎮在此的陳天發話了:“師妹,不用趕過去,只是一點小事,已經讓我那看重的徒兒解決了,下來喝杯茶吧。”
陳天同時以神念組成一具臨時化身,攔住了同樣帶人往這邊趕的鄭川,鄭川不過是一金丹,遠處聲勢怕就是元神妖族,他可不敢一個人去送死。
陳天對他道:“你不用去,派幾個善于處理妖物尸體的去就行了,那邊沒什么事。”
鄭川一看是陳天,雖然不解,但也知道沒什么大問題,拱手應道:“是,觀主。”
接著反身對身后的兩人道:“張璇、邰霄,你二人趕過去幫助處理一下,沒有那邊的吩咐,不要擅自做主。”
兩人內心一凜,也知道觀主親自吩咐的輕重,連忙應是,然后操縱符篆往那邊飛過去。
萬溪滿心疑惑降落在了辰漏觀之外,陳天此時正坐在后山山頂的陰陽葫蘆藤藤下,仰著頭看著半空熊熊燃燒的太陽真火,又看了看陰陽葫蘆。
萬溪問道:“師兄,玄武城那邊怎么了?”
“那邊是巴蛇妖王潛藏養傷,當年他在洞庭湖被定劍真君重傷后一直躲在那邊養傷,這次卻被發現了蹤跡,我讓蘇越持著我的神霄雷令結果了他。”
“那個孩子還沒筑基,你就放心讓他拿著法寶去對付一位妖王。”
“總要磨練一下嘛,那妖王就是個死老虎,他又拿著我的神霄雷令,如果還不能拿下,那我還培養他干嘛,不如隨便給他一本功法,讓他隨便修修,有個筑基、金丹的修為就行了。”
“你也是個不省心的,幸虧當初你修為還低,沒有天天教我們。”萬溪嗔怪地橫了他一眼。
陳天笑笑不說話,人都好為人師,他的確是覺得蘇越適合傳承他的造化之道,所以對他有指點也有磨練。
突然出現他想死了一件事,從太玄珠中拿出了釋道丟給他的那六塊寶石,涵蓋了地火水風光暗六大屬性,不過,他自己對此不是很看重,送到了萬溪手上。
他上次就打算送給萬溪,女人嘛,總會喜歡這種閃閃亮亮的東西。
萬溪接過來一看,一開始還以為是師兄專門給他送了幾塊寶石當禮物,結果接過來一看,卻是了不得的靈材,知道師兄沒那個意思,可能純粹覺得這東西自己不喜歡才丟給她。
心里又歡喜又不滿,這家伙明擺著處理靈材,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開竅,也不知道別人說他智慧通達是怎么個通達法。
但到底是頂級靈物,仍然喜滋滋地接下了,問道:“師兄,你這是從哪里得來的這種異域寶石?從西域得來還是去天竺得來的。”
“天竺,我在那邊發現了一條寶石礦脈,和釋道分了,他布置法陣時順便收集了這幾枚寶石給我。”
“那你打算怎么用?送我干嘛?”萬溪滿含希望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