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辰時,衍翠島所有13位金丹齊聚在衍翠閣第四層,雖然有13位,可是要應對三仙山面向東海深入無盡海域,這點人只能算是杯水車薪,也是三仙山和妖廷沖突劇烈,不得不盡量調配修士去往南方海域,這里的人手被壓縮到了極限。
作為新任主事,陳天當仁不讓的主持了會議,首先自我介紹了幾句,然后讓在座的金丹挨個自我介紹。
這13位金丹相比調走的那些,都是不怎么性喜戰斗的修士,反倒崇尚于清靜無為,也就是暫時主事的唐云威望高,能驅動他們,否則恐怕連平日巡視都要出岔子。
待他們一一介紹完,陳天開口道:“在下初來乍到,本不欲多嘴舌,只是來之前聽聞外務司告知此地人手奇缺,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因此,大家暢所欲言,看能否提出個解決的辦法。否則,每次都這樣人手盡出,島上空虛,恐會被某些邪魔外道覷機進犯。”
他這話一出,其他人欲言又止,看向了唐云,顯然此人在一眾人中威望頗高。
這唐云方面大耳,敦厚堅毅,讓人望而心生托付之心,確實是一位天生的領導者。只聽他開口道:“陳主事,確實,我們衍翠島主持三仙山外海面向無盡深洋的事務,近年來因調派過多人手往妖廷方面,人手奇缺,光巡視的人手都捉襟見肘,連在島上坐鎮的金丹同道都不得不裁剪了。”
“衍翠島面向深洋無盡海域,往年我們人手足夠時,不但要巡視衍翠島方圓萬里海域,還要往深洋派出同道勘察島嶼、靈脈、洋流的情況,向外探索海域情況。可近年來,隨著人手不足,我們僅僅能巡視衍翠島與三仙山之間的地域了,其他的,只能暫時放棄了。”
陳天思忖,這事還是人手嚴重不足造成的,遂問道:“衍翠島周圍外海區域,特別是面向三仙山的區域,有異獸群落嗎?有哪些難以解決的群落?”
“海中異獸何其多也,只要有海底靈脈的地方就有,譬如我們腳下的衍翠島,原先就是被一窩海蟒占據,領頭的海蟒甚至有元神修為,被當初派駐到此島的36位金丹聯合斬殺,其部落則被驅趕到據此四千余里外的一處小島去了。”
“至于其余異獸更是數不勝數,需要我們時時巡邏威懾,否則指不定會出什么亂子。”
聽聞有這么多,陳天好奇心上來了,問道:“他們智慧如何?可能與之交流?神通法術是何模樣?”
“神通法術除了一些異種外,基本上分為幾類,一是魚類,基本上都是水系法術;二是貝類,基本上是月光類、幻術類法術;三是龜鱉蝦蟹類,主要是力量類。還有如鯨、鯊之類的大型魚類,可能水系、力量類法術兼具。”
“至于智慧,絕大部分都是只有些微靈氣的獸類,談不上智慧和交流,只有到了金丹期才有可能。還有一些異種族群倒是有可能,如玄龜、靈鯨、金鯉等,但是這等族群,歷來稀少,在海上也是罕見之極。”
這時,一位金丹起身道:“陳主事、唐道友,我此番出去倒是有點情況。”
這是位叫做焦田的金丹修士,他接著道:“我在衍翠島南5000余里的邊緣處發現新近來了一位蚌妖,喚作陰麗珠,她自稱原為妖廷捕獲的東海一顆異蚌,近來因妖廷不斷征召人手北上與我三仙山沖突,他們這些出身東海的異獸所化的妖修死傷頗重,她不愿白白送了性命,因此逃往彼處,求得一個生息之所。”
眾人聽了此話,都看向陳天,看他怎么處理此事,陳天思忖道:姓陰?這姓恐怕不是胡亂取的吧,恐怕與我那位故人還有點關系。
遂與唐云道:“這位蚌妖如何處置,唐道友可有章程?”
“她之言語怕不能盡信,未確定之前,吾也不好斷言。”
“既如此,就勞煩唐云道友、焦田道友與我一同去看看那蚌妖,至于人手之事,等吾等回來再商議,辦法無外乎要么鋪設陣法,要么降服海中異獸為吾所用。”
其余金丹轟然應諾,齊齊散去,只余陳天三人。
三人商量了片刻,約定午時出發。
轉眼間,三人出發往南飛去,陳天和焦田都是御劍飛行,倒是唐云,駕馭的是一件飛舟法寶,其速度絲毫不亞于御劍。
一路往南飛去,這天天氣晴朗,萬里無云,三人直飛而去,風馳電掣,但是直到兩日后,才靠近那處海域。
還未靠近,就傳來劇烈的靈氣波動,三人默契的停下身形,焦田道:“陳天道友,前方看來在發生沖突,我們還需要往前嗎?”
“這里算是我三仙山的勢力范圍,當然要去看看了,不過我有隱匿身形的方法,你們二位等在此處為我接應。”
得到了唐云和焦田的應允后,陳天便一晃身,消失在二人眼前了,即便二人以神念探查,也絲毫察覺不出,對視一眼,二人都露出復雜的表情。
陳天一路往前行去,便看到前面一處海面上,三位金丹正圍著一處海域以法術狂轟亂炸。這處海域表面上波平浪穩,可底下卻是一座隆起的海底山脈,無數珊瑚、海草依山脈而生,并頗有靈氣。
而被人攻打的這處還有一個水行護罩,從山脈半山腰處所出,罩住這處海域。
陳天以望氣神通仔細觀看,看出這實際上是一個水行波紋陣,這是一個基礎的水行陣法之一,以水行靈氣蕩起一圈圈波紋,以抵消從外而來的攻擊。
只是布陣人占據了地利,以此處靈脈為根本布下此陣,有源源不絕的靈氣支持,又有布陣人的主持,三位修士只能硬功了。
一邊攻打,其中一位修士還在叫喚道:“陰麗珠,你身為我叔叔的侍妾,竟敢叛逃出妖廷,今日若能跟我們回去認罪,或許還有將功補過的機會,如若不然,必將你拔殼脫肉,取了你的內丹回去煉丹。”
“還如若不然,天蛇不就打的這主意嗎?先把我派到戰場上,如果死了就趁機收回尸身廢物利用;如果僥幸沒死,就等我回去了再殺。他覬覦我的內丹多時,將我收為姬妾污損了我的道體還不滿足,近日終于圖窮匕見,還想以我的內丹煉制延壽丹,延續他那老朽的性命。”一位清脆的聲音從半山腰的一處洞穴中傳出。
這話一出,那幾位金丹一滯,心虛的四下望了望,然后惱羞成怒般,更加緊了進攻,凝聚起無數的水球、水龍、水鳳,狂轟亂炸。
聽聞果然是妖廷來人,陳天看了看,心下有了主意,悄悄潛回唐云、焦田二人身邊,將此情況與他們說了說。
兩人一聽,都蹙了蹙眉頭,望向陳天,那唐云道:“陳主事,如今妖廷與我三仙山交惡,他們三人既然敢闖入我等巡邏范圍,便當留下。”
陳天頷首道:“正是如此,如今敵明我暗,只要我等做好準備,悄無聲息的留下他們毫無問題。這樣,我與唐云道友趁那陣法破滅時突襲,焦田道友,你在旁邊刺激攔截漏網之魚,盡量聲勢小的解決他們。就不布置陣法驚動他們了。”
唐云與焦田點了點頭,無異議。
計議已定,三人便行動起來,陳天以幻環給三人都施展了幻術,保證在移動中不暴露痕跡,然后分別朝那里摸了過去。
至于如何配合,修士自有定見,只是約定了由陳天先出手。
等了片刻,這個基礎陣法在三位金丹的狂轟亂炸下終于支撐不住,“嘭”的一聲破滅了。
三位修士中的兩位正準備下水,逼出那蚌妖來。忽然,一道冷徹的寒光席卷而來,在海面警戒的那位修士來不及反應就被凍滅了神魂,成了一尊冰雕。
另兩位準備下水的修士稍微有了點反應時間,不約而同的一邊往身上狂拍防御符文,開啟防御法寶,一邊趁勢往水中鉆,期望借助大海躲過一劫。
這時,一道小巧的印章在水中一閃而過,只見原本波光粼粼的水面忽然變得如一面銅鏡,光可鑒人,泛起精光,將二人欲要往水中遁走的身形一頂,僵持了片刻。
這片刻時間,冰魄寒光劍已經斬到,冰魄寒光和劍鋒之威摧枯拉朽般將二人身上的所有防御斬滅,并在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二人驚得魂飛魄散,不顧一切的現出妖身,正是兩條妖蛇,一條土黃粗壯、一條纖細碧綠,正要用出神通來,忽然,一道灰白夾雜的神光籠罩住二妖。被這光一掃,二妖只覺得渾身筋骨酥軟,法力疲乏,半點抵抗的意思也提不起來。
原來在他們欲用出神通的前一刻,陳天的元磁神光終于用了出來。
而那印章趁此機會從水中躍出,化為兩道水龍,纏繞上兩條妖蛇,并從其口中灌入,從尾部擠出,將二妖的神魂、法力、穴竅都制住了,半點動彈不得。
這唐云不知道修的是何法訣,竟能這么輕松地制住二妖,尤其是化為水龍從內到外、從肉身穴竅到神魂法力纏繞的手法,讓陳天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