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停止,時間恢復,瘋女人身上的火焰還在燃燒,李諾精神緊繃即刻避開。
“技能100發動成功…”
他目光一亮,撇下手杖,對著瘋女人伸出食指和中指用出盜賊的第四個新技能,正面盜取敵人物品,本是30成功率因為雕像獎勵的加持變為100成功。
他也不管拿出了什么,要的是盜賊使用成功后那1.5秒的隱身時間。
瘋女人眼中的李諾突然消失,其實是她的注意力被影響將李諾看做了一塊石頭或是地上的淤泥,她身上的火焰還在燃著,正要祭出新的招式時卻不知,槍口已經對準了她的眼睛。
瘋女人的眼珠子爆開,透明和紅色的液體奪眶而出,水銀子彈鑲進了腦袋里,旋轉著從后腦殼飛出。
在最后一刻,她看見了重新出現面前的李諾,模糊的視線只覺一黑。
又是兩聲槍響。
她的腦袋開花,趴在泥潭里,動也不再動。
您已擊殺玩家1959,獲得金幣5660
“還真是個玩家!”
李諾強壓驚訝,咬牙回身,火墻隨著女人的死亡已經消散。
看似持久的戰斗其實只有短短數秒,茶白全身血流不止,從頭到腳全是傷痕,襲擊她的那些兔子突然停下,看向了李諾這里。
它們轉移目標,向著他移動。
更多的兔子從高樹后出現,它們突然撲了上來,李諾撿起手杖立刻后撤,面色暗沉,目光如炬,欲要殊死一戰。
但是,那些兔子卻開始啃食瘋女人的尸體。
它們就像食人魚一樣,一邊抽搐著一邊啃咬,將女人圍住,斷骨和肌肉拉扯的聲音從一簇一簇白絨毛里傳了出來,兔子們撕扯著女人的肉體,直到讓她變為白骨,叼著戰利品跑進了高樹綠洲里,整個過程只有不到十秒,但足讓人觸目驚心永生難忘。
誰說兔兔可愛的?
撲通一聲,茶白倒在了地上。
李諾上前將她拉出泥沼,見到了她全身已是殘缺不全,腰部少了小半塊,手臂和腿也被撕咬的掉了多塊肉,最嚴重的是肩膀和脖子連接的部位,那里被啃食下大塊血肉。
如果她不是人造人,哪怕是正常體質的玩家,現在也應該是一命嗚呼。
這時在綠洲里,在那幾顆高樹后,傳來了風嘯般的悲吼聲。
李諾面色驟然一沉,拽著茶白重新躺回淤泥中。
樹木倒地,一只猶如沙蟲一樣的多足生物從中緩緩爬出,它像是鉗子一樣的嘴叼著兩只白兔,正在一張一合的咀嚼著,緩緩爬進淤泥,浮向遠方。
李諾警覺著抬起腦袋,心中已如掛著鉛塊般沉重。
這里就像是地獄,沒有正常生物存在,到處都是危險。
他把茶白重新拉回草叢上,把陪伴自己已久的襯衣脫下扯成碎布,把茶白的傷口周圍擦干凈。
隔著白布觸及柔軟溫熱的肉體并未讓他心生美妙,李諾需要警惕四周,防止那些兔子再出現,最好的結果是可愛的兔兔們都被那條多足生物吃光嚇跑。
他有意無意間再次看向了瘋女人已成白骨的尸身。
心中的疑惑更盛。
玩家死亡都是化為黑霧,但瘋女人卻留下了尸體,和那個還躺在草與泥交界處的男性玩家尸體一樣,他們死后都沒有回歸空間…
兩個死去的玩家都在提醒他,決不能抱著僥幸的心理主動尋死已達到離開這里的目的,很可能這一次死亡后面對的將不再是回到空間…
“嗚…”茶白突然發出沉吟,面色凝重,眉頭緊鎖,她的身體開始發燙,這讓李諾更是心頭一緊。
人造人身體發燙預示著什么?
總不能是發燒吧?
李諾思維開始混亂,他甚至想到了她會死。
他拿出了從蜥蜴人那里偷來的朝光護符,這東西能讓茶白從危險中救出,但茶白昏迷戴不上護符。
沉了一口氣后,李諾立即加快手速,從倒在地上的高樹上摘下一縷樹葉,擠出汁水沾在扯碎的一塊衣物上,再次清理茶白的傷口,接著,他盡量在不褪去茶白衣服的前提下,把包扎做好。
其實也用不著脫衣服,畢竟防火女的套裝已經被撕爛,只要是暴露在外的肉體就是有傷的部位。
這一過程中,李諾一直在注意兩件事,其一,茶白頭頂顯示的魂量已達到了86900,幾只兔子就能達到如此多的魂量,就代表了這里的生物強的發指,但他遺憾的看不到自己腦袋上的數字現在是多少。
其二,茶白的身材是真的好,靜看別有一番韻味,即使全身缺一塊少一塊而且血里呼啦也不影響曲線的美感…如同維納斯沒 胳膊也是美的一樣。
“我要是尹志平你今天就完蛋了。”
“不過可能時間也不夠。”
李諾摳了摳眼角,將黑風衣罩在她身上,起身來到瘋女人尸骨前,撿起了勝利者的姿態,雕像的姿勢變了樣,從單膝跪地變為雙手向上舉起…或許,其實是倒立的姿勢。
隨后他將目光看向瘋女人那身并未被完全扯爛的抹胸和裙子。
衣服的主人已經死亡,現在無主,誰撿起就是誰的。
沙法師的套裝(腐爛)
無法鑒別 所有服裝衣物或是武器裝備在劇本中受到損壞,只有回到空間或使用修理光粉才能復原。
李諾將沙法師的裹胸的裙子一件套收入背包。
除此以外,他之前從瘋女人那里偷出來了一個垃圾石頭,因為沒什么用,便不再管了。
喝下直覺的煎藥然后用手杖敲了自己腦袋一下,讓聽覺和嗅覺更加靈敏,讓紅淚石戒指和頻死攻擊UP芯片的效果出現,以提升反應值。
背起了茶白,腳下一沉,勉強著吐槽道:“人造人就不能輕一點嗎…”
“閉嘴…”
茶白虛弱的靠在李諾肩膀,吐出輕聲。
“還有意識?”
“一會…跟我解釋解釋什么是尹志平…”
“…你還能戴朝光護符嗎?”其實李諾知道,現在連動都動不了的茶白就算打開面板也不能完成置換飾品的操作。
“不…”
李諾苦笑一聲,“這么快就把戒指綁定了?手夠欠的你。”
這次茶白沒有說話,已經沉沉的睡去。
李諾重新踏入了淤泥,腳下如綁著鉛塊般沉重。
但他必須離開這里,而且不能進入那片高樹后面的綠洲,因為在泥濘地的視野比較開闊。
“呼…”
李諾低喘出一口濁氣,背著她向遠方那層灰蒙蒙的霧氣走去,誰也不知道這里的出口在哪,與其向著深處進發,不如向原路返回。
但李諾的意識也有些模糊了,他走錯了路…
一路上,依靠直覺的煎藥的作用,他避開了很多很多危險的事物。
走的越遠,就有越多的黑影人扭曲著飄在泥沼上。
茶白呼出在李諾肩膀上的熱氣漸漸微弱,他心頭一緊,面色越來越陰沉。
“茶白,千萬千萬不能真的睡著。”
沒有聲音回答他。
李諾長呼一口氣,曾經幾次生命垂危時,耳中總會響起母親的聲音…
那是母親曾唱過的一首歌。
他用笨拙的語調學著唱了出來:
“天亮了白鴿都歸家了,
漂泊的路多曲折,
聽溫暖的鐘聲,
像親昵的慰問,
家的溫度已不遠了,
年輪的皺褶牽掛著,
車廂堆積了思念的灰塵抹不去的就是永恒…”
唱著唱著,不知何時,他也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許久后,緩緩睜開了眼皮,不清晰的視線前是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輪廓就像是一個白色的巨型…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