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你剛剛沒說后面那一句話的時候,我以為你是個非常有善心的蠢貨,但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徐婭聲音中透著對白江的欣賞之意。
“我知道你在夸我,所以不客氣。”
白江扯了扯嘴,悄悄地跟上許邈邈和風問華的腳步。
人后面跟著鬼,鬼后面跟著白江。
沒有比這更加詭異的現象了。
如果有人看到,估計這一生都走不出這樣的陰影。
許邈邈一步步上樓,整個樓梯只能聽到她一個人的腳步聲和心臟跳動的聲音。
今天的月色格外的美麗,光線格外清晰。
許邈邈來到六樓,看著長長的走廊有點猶豫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剛剛上樓的那一刻,自己的脖子后背就發涼,總覺得有一股冷風再往自己脖子里吹,可她可以確定自己后面沒有人,哪怕連只鬼都沒有。
“今天有點冷…小華,你是不是也冷了?真可憐。”
許邈邈強裝鎮定,重新安頓好自己的心情,走進走廊。
噠噠噠…
獨屬于她的腳步聲在走廊上傳開,每一步許邈邈都覺得自己在走向一個冰窖當中,腳已經冰涼。很奇怪,現在明明是夏天,然而自己冷的要命,腳、腿、身體、和頭像是被冰塊綁住了一樣。
徹骨的寒意從腳趾上竄到大腦,這令她開始察覺有哪里不太對勁。
“怎么回事兒,這兒怎么這么冷?”
許邈邈喃喃自語。沒人聽得見她的聲音。
一雙留著鮮血眼淚的眼睛在黑暗的地方死盯著許邈邈的后背。
一聲很輕很輕,幾乎沒有聲音的死字從那雙眼睛的主人嘴里說出。
這里似乎更冷了…
許邈邈慢慢靠近倒數第二個教室,這里曾經是她最恐懼的回憶,但同時也是她最美好的回憶。因為在這里,她曾經跟風問華度過一年最快樂無暇的時光,那段日子即使她現在很恨她,也不能掩蓋那份回憶的美好。
推開門,里面傳來一股塵土夾雜著說不出來的霉味。
許邈邈用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把味道扇散。
“這里好久都沒有進人了…味道真是難聞。”
等到空氣都差不多消散之后,許邈邈才皺著眉走進去。
同樣跟進去的還有風問華以及偷偷跟在背后的白江。
奇怪的是,風問華在進入教室之前特意往白江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不要靠近。
白江怔住,他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不過接下來就輪不到他思考,因為風問華已經進去了,門已經被在許邈邈不知不覺的情況下鎖上。
白江只能偷偷來到窗戶的位置,偷偷觀察著這一切。
危險的味道在她踏入教室的那一刻陡然升起,整個教室的溫度像是不要命的一樣往下掉,瞬間就讓她從正常的人間掉入寒冷的地獄。
這是怎么回事?!!
許邈邈的眼睛不自主地睜大,牙齒在不停地打顫,當她看清楚自己眼前的一切,頓時傻了。
濃厚的鮮血味道在那一瞬間撲滿她的鼻腔,艷紅的鮮血映入她的眼簾,一個瘦弱但她在熟悉不過的身影在她一身美麗的眸子中倒映。
“你…你是…”
許邈邈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為什么?
為什么風問華會出現在這里?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風問華站在她面前,身上還穿著當初進入學校所有人都會有的一套校服,那套校服在她身上顯得肥大,可只是因為她太瘦弱了,瘦弱到即使是最小的校服也能讓它看起來如此寬大。
“風問華?!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許邈邈的聲音變得尖利,但這由不得她。
任誰見到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都會這樣,不僅僅是她。
白江蹲在窗戶的位置偷看這一切。
原來許邈邈也會害怕?
他以為殺過人的人都已經不會在害怕,沒想到等到鬼找上門的時候無論你有多么心狠手辣,最終也都還是會恐懼。
教室內,許邈邈膽怯地站在原地,驚恐地看著面前的人。
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意纏繞在她的脖子上,好像隨時自己都可以因為這絲寒意而死的悄無聲息,就如同當時風問華也是這樣,無聲無息地被她弄死一般。
“你到底是誰?不要在我面前裝魔做鬼!你當這是弱智電視劇?我看不出來?”
許邈邈剛說完,眼前的身影發生了一些變化。
那件血紅色的校服突然在往下滴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這種聲音在這間寂靜的教室里顯得格外刺耳。
潮汐般的窒息包裹住許邈邈的全身,她睜大眼睛,一雙美眸在這一刻美意消失殆盡,留下的只有驚慌失措的狼狽模樣。
“邈邈,是我啊…我是小華,你最好的朋友…”
一聲沙啞的聲音從血影中傳了出來,許邈邈的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她張大嘴巴,拼命搖頭,邊搖頭邊后退,嘴里狂喊,“不會的,不會的!你不可能是風問華,她早已經死了!她死了!!說!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
“邈邈,地下好冷,我的頭好疼。”
風問華沒有理會許邈邈的質問,而是向她說道。
這一聲像是石頭一樣狠狠砸在許邈邈的心中,她抬起頭無比震驚地盯著眼前的血影。
風問華是被她從樓上推下來,當時的她頭著地,當場斃命,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她當初還看了一眼,那時候她的腦袋摔得四分五裂,腦漿迸裂,那幅場景令人忍不住作嘔。
“你不會是風問華,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許邈邈低聲喃喃自語,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騙自己,面前站著的這個只是一個希望她出丑的人,而不是真的風問華的鬼魂回來報仇。
那樣她會沒命的!
“邈邈,明明說好我們要一直在一起的,你為什么這么對我呢?我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可你為什么要害死我呢?”
風問華沙啞的聲音,在許邈邈耳朵里宛若一個要她命的磨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