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事。畢竟你老婆重要,我先把錢給你,你出來一趟也不能讓你白跑一次。”白江拿出手機掃了碼支付過后就下了車。
等他在路邊站穩以后,出租車就揚長而去。
看著出租車后窗透過的司機的頭型,白江總覺得有些異常的地方,不過就是說不上來到底是哪不對勁,總之內心總是覺得怪怪的。
“難不成是被陳貝和徐婭他們倆個搞得精神緊繃?”白江自顧自的嘀咕著,轉身走去前面的街邊攤。
現在不過半夜十二點,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凌晨零點零三分,街邊攤的人還是很多的,吵吵鬧鬧的跟自己的朋友插科打諢,喝酒逗樂,看著好不熱鬧。
白江找了一個沒人的桌子坐下,點了幾根串和一瓶啤酒,又要了一碗燴面,自己就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小江啊,你可有段日子沒來了。”
燴面和酒都先拿了上來,順帶著還有半顆剝好了的白白胖胖的大蒜。跟他說話的是一個體態纖瘦的中年婦女,白江喊她李姐。
“最近太忙了,所以就沒過來。李姐,你這兒最近生意怎么樣?”
李姐擦了擦手,用袖口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笑了笑露出一口淡黃色的牙,“生意到是一天比一天火,就是等過不久我們就要搬走了。得虧你今天過來了,要不然以后要是懷念這個味道,都不知道該往哪找。”
“搬走?為什么?”白江聽了李姐的回答愣住了。
這兒的街邊攤他吃了很久,從高中到現在,李姐也在這兒干了七八年的時間,怎么如今說搬走就搬走了呢?
“唉,也沒什么原因,就是小志突然病了,家里面也沒個照顧的人,你大哥他走得早,就剩下我一個人,我要是不回去,小志他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李姐說罷,另外的一個桌子的客人在催她,來不及訴說其中詳細的原因,留下“你慢慢吃”這話后就去忙自己攤位上的事情。
李姐去忙了,白江低著頭挑起一筷子的面,大口大口送進嘴里,還不忘添上幾瓣蒜。
不得不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李姐家本來就過得不是很好,之前做過很多小生意,想什么開了個早餐店,支個水果攤,又擺過小地攤,什么都干過,但就是沒一個能有點起色。
好不容易開了一個夜市攤,李姐的丈夫又因為勞累過度猝死過去,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咽氣,搶救不回來了。
這兩年眼看著夜市攤有了起色,家里的孩子又得了病,實在是束手無策,李姐才選擇關了經營這么多年的夜市攤。
吃完之后,白江又打包了一份生雞腿和李姐不要的生肉沫帶回去,準備給他樓下經過的流浪狗和貓吃。
人特別少的地方,流浪貓不會多。這是基本常識,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家樓下的貓貓狗狗就很多,尤其是流浪貓。
他那邊零零散散加起來也不過三個小區,一個是比較老舊的居民樓,另外一個也不過是普通的樓房而已,公寓式的樓棟就他那個小區一個。
并且一共就三棟,每一棟相隔的距離都很遠。也不是說都很遠,只是離他這個樓房很遠,需要徒步走上二十分鐘的時間才能找到。
聽說當初開發商是專門圈了很大一塊地準備來做一片商業區,結果沒想到政府并沒有開發這里,而是選擇了另外一塊地皮開發,開發商沒了辦法,就只能把原先一片的地方給改成了樓盤,且只有三棟,好及時止損。
當時他去了解情況的時候,還聽到其他兩棟的住戶挺后悔的,不過再后悔也沒忍住笑他父母買下一整棟房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本。
聽到的時候,本想上去跟他們理論,轉而一想又覺得這事這么算了,別人嚼舌根那是別人的事,他管不住他們的嘴,只要不是帶有侮辱性質的言語,都是保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
現在想想,這件事還有許多疑點。
為什么爸媽他們要買下這棟房子,難不成就因為區區一個鬼樓嗎?買一個其他地方的房子不可以嗎?他們有沒有想過,他如果不愿意繼承這個鬼樓怎么辦?
而且他們就好像知道自己會早死一樣,那么年輕就立下了遺囑,上面的方方面面都替他想過,可還是把鬼樓留給了他。
陳貝、徐婭兩個人都能成為鬼,那他的爸媽是不是也會變成鬼,不過這么長時間了,估計早就被送去輪回了。
白江下了出租車,腦子里還是渾渾噩噩的,他總覺得這背后肯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而且父母的死有蹊蹺。陳貝和徐婭接二連三的出現也很不對勁。
這一切似乎都在提醒他,要小心謹慎起來。
白江走進門口,拿出門禁卡把門打開,背后突然吹過一陣冷風,灌進白江的脖子,直吹后背脊骨。
身體僵硬,呆滯了許久,才想起來有過動作,把腳卡在電梯門縫中,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外望去。
門口處,濃黑的樹林當中閃爍著兩點綠光,忽上忽下,忽明忽滅。
定神看過去,才發現不過就只是兩只在樹林里游蕩的螢火蟲。
白江松了一口氣,進了電梯,按下五層的按鍵。
電梯緩緩上升,明黃色的燈光照在白江身上,總讓他覺得有股陰寒的氣息,這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兩天是不是降溫了,或者是自己穿少了的原因。
電梯到了五樓,樓道里一片黑暗,明亮的地方就只有電梯口那一片小地方,等他走出去后,電梯門關了上去,就再也沒了動靜。
幸虧樓道并不長,要不然指不定會出什么幺蛾子。
白江走到自己的房門口,在自己身上找鑰匙的時候,旁邊的501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視線頓時被轉移過去,陳貝就依靠在門框的位置,眼神戲謔地看著他,雙手抱臂。明明個子不高,卻總愛做這種成年人才有的老練動作,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一點兒也不知道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