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時回到了原本屬于雨巴的出租屋,如今里面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打開忍具包,通過從雨十封殘魂里得到的辨毒能力,給自己解了毒,靜靜地躺在椅子上,等待傷勢的痊愈。
母親…對不起,我心還是軟了。
聽著窗外雨水淅瀝,雨時很疲倦的進入了夢境,夢中母親的嚴苛的眼神,告誡著他,還剩下最后一個仇人——山椒魚半藏。
他才是真個悲劇的起源,沒有他,或許自己正像帶土一樣,渾渾噩噩像個白癡一樣快樂生活,沐浴的陽光之下,生長于溫室之中,為了早點吃什么而操心,人生最大的挑戰就是打敗同學,家中有溫柔的母親,有可愛的菊丸…
而不是在這個充斥著痛苦,陰暗霉晦的角落,感受著世界的痛苦,看著同伴一個一個死去,親手殺著他曾經敬愛的人!!!!
屋門被暴力的打開,三道高大的陰影沖了進來,站在了雨時的面前。
“雨隱下忍雨時,因你擊殺村內精英上忍雨士寧,你被逮捕了,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帶頭的正是雨心院管事,雨湯。
雨時身體仍舊因為中毒之后的后遺癥,虛弱的無法移動,不解的看著雨湯。
“我沒有殺雨寧。”
“證據確鑿,由不得你狡辯。”
“我沒有殺雨寧,帶我去現場。”
“哼,那就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還是湖邊小屋,殘破正如昨夜,戰斗痕跡都沒有絲毫改變,遍地都是弩釘千本手里劍,自己殘破的傘劍還留在地上。
雨寧老師被傘中劍死死的釘在了墻壁之上,左手斷腕已經流不出丁點鮮血,身上遍是猙獰恐怖的血洞,死前受了不知多少痛苦。
雨哲跟雨漩正跪在雨寧身下哭的眼淚縱橫,見到雨時來了,雨漩奔了過來,一劍刺向雨時的心臟,卻被雨湯擊飛。
“雨時!你為什么要殺老師!老師這么好…你為什么要殺他!!”雨漩歇斯底里的哭嚎著。
“我沒有殺他。”雨時口中有些苦澀,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不是你?這遍地的戰斗痕跡不是你的!你身上的傷不是老師造成的?這傘劍不是你的?”羽漩將傘劍扔在了雨時身上,又滑落在地。
傘劍是雨寧送的,羽漩改造的,傘柄上刻著“漩”字,是雨哲刻的,他說要名匠都會在作品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是我戰斗的,但是人不是我殺的…”雨時艱難咽了一口口水,他知道自己的解釋不清了。
“漩…等他出來,我們一起殺了他!剖開他的心,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雨哲赤紅著眼睛,流下仇恨的淚水。
雨寧在他們迷茫之際收留他們,教他們技能,給了他們家的感覺,他們待雨寧如父如師。
他們知道雨時不會死,或許會受到極為嚴厲的刑罰,派去執行有死無生的任務,但是村里不會因為一個死人,殺死一個前途無量的刺客。
“死心了吧?跟我回雨心院,勸你老老實實,少吃點苦頭,上次還有雨巴來保你,可惜你把他殺了,這次看誰保的住你。”雨湯嗤笑一聲,帶著雨時離開。
“將老師葬在湖邊小墓旁,這是他的遺言…”雨時將雨寧的殘魂卷進腦海,感受著他最后的痛苦。
第三次進雨心院,就像雨湯說的,已經沒有在意他的人會來保他了。
“都是熟面孔了,也不需要我自我介紹了,四年來了三趟,還能活著出去的,雨隱也就你獨一號了。”雨湯直了直荊棘鞭。
“挨一頓刑罰是免不了的了,早點交代情況,早點將你送到塔頂去,也好少吃點苦頭。”旁邊記錄員拿筆在桌子上戳了戳。
“我沒殺雨寧。”雨時淡淡道。
“你小子!一切證據都指向你,你還否認?告訴你,不僅有物證,昨夜還有半夜被戰斗聲驚醒的人,看見你受傷從他家出來了。”雨湯瞪大了眼睛。
“我打敗了雨寧,但是我沒有殺他。”雨時努力思考著,雨寧記憶中的面具人是誰,他在雨隱沒有仇人,有仇的都已經死了。
“好,我就假設你沒有殺雨寧,那么請你解釋一下,為什么要跟雨寧戰斗?”記錄員再問。
雨時不語。
“當時你殺雨巴我就不明白了,那家伙嘴是臭了點,但也算是個好老師,你怎么就把他殺了?殺師還殺上癮了?”雨湯疑惑道。
雨時依舊沉默。
“看來要吃點苦頭你才肯開口了。”雨湯站起身來,將鞭子沾進了鹽水之中。
一夜騰蛇飛舞,雨湯肩膀覺得有些酸痛,這是他從業二十年來第一次。
摸了摸雨時的脈搏,確定他還活著,有些不理解,為什么一夜都沒有吭一聲,仿佛他抽打了一夜的,只是一具尸體。
“小子,直接跟你說了吧,換做平時殺死一個半退役忍者,也就這么多刑罰了,死不了人的,你就隨便編個理由招了吧,什么雨寧饞你的身體,都行,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雨湯吐了吐舌頭,喝了兩口水。
“我沒有殺雨寧。”雨時依舊是這句話。
一夜時間他梳理了雨寧的殘魂,有兩段記憶,一段便是雨時走后,出現的青灰色面具人,原來雨寧已經幫他擋了三次災禍。
第二段則是雨寧年輕時候,上一代色2欲之罪調戲他的景象,年輕的雨寧傲慢無禮,非常厭煩她,直到二戰結束,她費盡全部體力將重傷的雨寧拖回雨隱村,自己卻力竭而亡,這才發現自己是喜歡她的。
遺愿非常簡單,那就是與她葬在一起,就在湖邊小墓,一起住在柳樹之下觀湖聽雨。
如今雨漩兩人已經將雨寧尸體葬下,殘魂自然解放,留下來兩道信息。
精準:機關術中,差之毫厘謬以千里,0.1的角度偏差都有可能讓連環機關失效,雨寧常年的細心計算,可以將一切距離精確到0.01。
機關之術:精妙的機關制造之術。
“哎,這個骨頭怎么就這么硬呢!”雨湯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招呼旁邊的第二掌刑人上去。
三天之后,雨心院里傳開來了,鬼院里來了一個特別硬氣的小鬼,刑罰持續了三天三夜,愣是咬著牙不肯松口。
“莫非真不是你的殺的?”雨湯開始懷疑了自己的想法。
“本就不是我殺得。”雨時凄慘一笑。
雨湯啞然,這三天的刑罰一半是由他親手執行的,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也絕沒有放水,這小子甚至還能開口指點自己的不足。
“那…我有什么東西可以幫助你的嗎?”
“放了我,只有復仇者可以殺死復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