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時被罵了兩年,憋了兩年的氣,終于在今天發泄出來,將一身的怒意都聚集在手中的苦無。
雨漩也從煙霧中騰躍而起,狹劍凌厲,全然不同之前的狼狽生疏,一邊的雨良直接呆住了,不知道該做什么。
三劍臨身,雨巴絲毫不慌,就算再多一倍的人,也不過是送死而已。
腦后仿佛長眼睛一般,鐺鐺鐺三劍,刺傷兩人手腕,將一把狹劍挑飛,速度之快讓人目不暇接。
首領半藏很看重這批人,即便他再想殺人,也要掂量掂量首領的怒火。
忍者身上常備三把苦無,雨時已經瞬間左手伸入忍具包,掏出第二把苦無,滾在左側地上,斜向上刺去。
雨巴左邊身子全廢,是個天然的破綻,刺客戒律里絕沒有不能欺負殘疾人這一條。
雨巴“笨拙”的抬起鐵拐向雨時啄去,說是笨拙也只比狹劍慢一些而已。
雨時一咬牙猛然用雙腿踹向鐵拐,只要失去鐵拐,雨巴就沒有了平衡性,將殺招交給紅發兄妹。
雨哲從右邊進攻,雙手持苦無格向雨巴的狹劍,動作稍顯笨拙,他們平時訓練都是用的劍,很少以苦無近戰。
噗嗤一聲,狹劍入體,雨哲也將狹劍牢牢架住,硬是將其固定在體內。
面對空門大開的雨巴,雨漩一連擲出兩把手里劍,卻被雨巴以牙齒牢牢扣住,反甩了回來。
雨漩卻將一切賭注押在了雨寧老師賜予他的筆身上,迎著反射回來的手里劍,逆時針擰動了黑筆的尾部…
咔嗒咔嗒…一根黑色的鋼針從筆尖激射而出,雨巴強行扭動身體,避開了心臟要害,刺穿了肺部。
雨漩在一絲遺憾的眼神里,被兩把手里劍刺中了左肩膀。
“真他媽的!”雨巴用力從雨哲體內抽出狹劍,帶出一蓬鮮血,又一拐甩飛了雨時,向著雨漩提劍而去。
正當雨巴出劍刺下之時,一旁呆滯的雨良忽然間回過神來,同時遞出詭劍擊向雨巴側肋。
鐺,雨巴回招挑飛。
“都他媽瘋了?”雨巴瞪大了眼睛怒視雨良。
“死的本應該是我。”雨良垂頭,以雨漩剛剛的的表現,他絕不是對手。
“好好好,老子第一次見到排著隊送死的!!”雨巴氣急敗壞,再要出劍。
咻…一把苦無破風而來,雨巴格飛的同時,狹劍上崩了一個小缺口,這等力道只有雨春才能擲出。
“像我這種成績…正規考核是死定了…”雨春手持苦無踏上練武場。
咻咻咻…
雨巴揮劍再格,又有三個人踏上了練武場,他們本也屬于必死的墊腳石。
咻咻咻咻…
“老子早他媽看你不順眼了!”
“雨巴老狗受死吧!”
“我媽媽不是你能侮辱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一同踏上練武場,他們沒有武器,卻有足夠的暗器。
就連雨遙也莫名的感覺熱血沸騰,一咬牙走了上去。
二十四學徒同時挑戰一個老師!
“草你們奶奶,我就應該早點打瘸你們的狗腿!”雨巴咬牙切齒道。
漫天的暗器向雨巴飛射過去…
留下一個釘滿了手里劍的人肉靶子。
“我負責暗雨院這么多年,帶了二十幾批學徒,一人暗殺十幾個同學的…互殺的全死完的…殺光斷指奴的…”
“這我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我曾經說她是天生的刺客。”
“恐怕她是天生的領袖才是。”
啞婆起身給出評價。
雨寧也走了上去,扛起雨巴的身體,他還沒有死,雖然看起來猙獰恐怖,但都只是皮外傷。
“雖然這個規矩重來沒有人敢試驗過,但是既然它存在,那么你們…全員通過!”
雨寧老師的宣告讓一部分人松了一口氣,他們都是成績最差的那批人,本應該被當作學徒們成長路上的第一個犧牲品。
雨時有點遺憾的看了看雨遙,可惜沒能殺了他。
“這件事情我們還需要上報首領,你們在這里再待上一段時間,等待通知。”說完雨寧便扛著雨巴離開。
之后的暗雨院氣氛非常詭異,啞婆不再給他們喂食藥丸,習慣了每天挨上一棒的他們,反而覺得渾身癢的難受。
本就做好了殊死一博的學徒們,突然間閑了下來,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雨時照常練完兩百套筋骨柔化,刺出兩百間詭劍,扔出兩百發手里劍,也覺得有些無所事事。
他突然想去積香院看看,他這幾年沒有少去積香院,大多數都是去看看稀奇古怪的死亡報告,偶偶問一些問題,均需要做任務才可以得到答案。
但是他從沒有白天去過積香院。
過了這幾天恐怕就沒有機會了,雨時決定去一趟看看。
第一次沒有鉆小洞,而是走了大門,摘下了門口掛著的油紙傘,他雖然每天都在淋雨訓練,但是仍舊不習慣渾身濕透的感覺。
“你去哪里?”忽然間一道聲音從側房里傳出,是啞婆。
啞婆正低著頭在擺弄著桌上的一些瓶瓶罐罐。
“想出去走走。”雨時并不知道啞婆居然會在這里。
“又去積香院嗎?這兩年你去了九十八次,那里除了死人,有什么看的?”啞婆慢慢地說道。
雨時愣住,原來啞婆一直知道他偷偷去積香院,他卻從來沒有發覺過!
這個次數絕不是瞎說的,第一年他去的少,光是訓練內容就把他累的夠嗆,第二年才隔三差五的會去一趟。
思緒轉了轉,雨時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就是去看看死人。”
他不擅長說慌,不想回答的問題,寧愿沉默以對。
“那就去吧,死人的氣味熟悉熟悉也好。”啞婆點頭放行。
她也曾經前去積香院查看過,里面就是正常的停尸房,跟一個叫付奴的猥瑣小人,也就他寫的死亡報告有點意思,不過也是歪理邪說居多。
沒有什么問題,自然便隨意他去,經過長期的壓抑訓練,每一個刺客都有自己的癖好,習慣跟尸體在一起,并不算是最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