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潘的營帳 “你問那些“無面者”?”
面對阿謝爾的問題,正在重新穿戴盔甲的潘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向了不遠處半倚在自己床鋪上的少女。
“嗯哼…”
相比之前的形象,此時的阿謝爾徹底釋放出自己作為女性的魅力,一頭金色的燦爛長發就那么隨意披散著,抬著略帶紅暈的臉蛋盯著潘道: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是偷偷來和你“約會”吧?”
潘頓時無語。
他還真是這么以為的…
也許是看出了潘的心思,靠在床上的阿謝爾瞇著眼睛撇了他一眼繼續道:
“不知道你是否聽說了…”
“如今“無面者”在永恒防線外圍的勢力正在急速擴張,就連被魔鬼占據的東岸,都已經被“無面者”開辟出大量的地盤來…”
“什么?”
說到“魔鬼”,潘的臉色立刻變了。
沒辦法,當初那似乎無窮無盡的魔鬼大君…給潘留下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有的選的話…潘這輩子都不想再去面對那種場面了。
“看來你還不知道?”
阿謝爾投向潘的目光帶著些許審視的意思。
“中央騎士團國…這回恐怕要徹底成為過去了。”
這次潘的反應反而沒有剛才那么劇烈。
關于“中央騎士團國”的消息,他在數天前其實就已經知道了…跟“安東尼大帝隕落”的消息一起。
“哦…你似乎并不驚訝?”
面對潘的淡定,阿謝爾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微微瞇了起來。
“看來你有獨特的消息渠道?”
“是你家的那幾個無面者嗎?”
“差不多吧。”
潘有些含糊其次的回應著,但話里的意思…差不多也算是承認。
對于“阿謝爾”,他覺得自己沒什么“說謊”的必要…因為這是他愿意為之付出生命的愛人…之一。
“是嗎…”
阿謝爾說著從床上坐直了身體,絲毫不介意自身的“春光乍泄”。
“那…你知道了?”
“關于安東尼大帝…”
遲疑了片刻,潘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安東尼大帝的事情…我知道了。”
隨著潘的話音落下,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安靜起來。
過了良久,阿謝爾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看著潘道:
“那么你應該明白的…”
“荷馬帝國…和中央騎士團國一樣,馬上就要毀滅了。”
“這個國家,即將陷入內戰。”
“不僅僅是我父親…幾乎所有的稱號階領袖,都在收攏自己手中的“力量”。”
“所有人都在為自己做準備。”
阿謝爾的話讓潘徹底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但他同時還是問出了隱隱有些想不通的問題。
“其他的“人間神圣”不準備插手嗎?”
“和魔鬼的戰爭還未結束,他們為什么要坐視我們陷入內戰?”
“關于這個…”
阿謝爾的表情漸漸的嚴肅,然后沉吟了片刻,從一旁自己盔甲的隨身腰包中掏出一塊“魔力符石”來。
隨著一陣輕輕的嗡鳴聲,潘的帳篷瞬間被一層淡淡的法陣立場所籠罩。
潘對這種法陣立場并不陌生,在貴族之間…這種“靜音立場”是非常常見的東西。
“彼得,下面我要告訴你的事情…你千萬不能透露出去。”
阿謝爾表情嚴肅的看著潘,一字一句繼續道:
“否則的話…我們沒一個人活的了。”
面對阿謝爾如此鄭重的態度,潘知道…自己似乎要接觸某些“天大的秘密”了。
“永恒防線之后的諸位人間神圣…一直在籌謀對魔鬼的“反攻”。”
“這件事對于稱號階來說并非什么秘密,因為計劃本身…就需要稱號階們的默默協助。”
阿謝爾的話音落下,潘很自然的注意到阿謝爾話中的某個“重點”。
“等等,你是說…永恒防線之后…的“人間神圣”?”
“沒錯,就如你所想…這計劃…并不包括中央騎士團國的殘部。”
“包括那位“無聲之弦”在內,他們都不在計劃中…或者說,他們本身就是計劃的一部分。”
潘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阿謝爾的話不難理解。
用潘自己的想法就是…永恒防線后方的人間神圣,似乎在籌備某個“計劃”。
而這個“計劃”,很可能要犧牲整個淪陷區,以及如今還在那邊茍延殘喘的“中央騎士團國殘部”。
“這件“計劃”的具體情況我并不知曉,那是只有我父親才知道的事情。”
“我只知道…這件計劃如果成功,那么魔鬼就不會再成為人類的威脅。”
“而之前格倫河兩岸反常的“暴雨”天氣,就是這件“計劃”的一部分。”
“暴雨?”
潘的思緒轉回到那似乎整個天地都遮蔽的巨大暴雨中。
那場“暴雨”,也是人間神圣們的手筆嗎?
可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敘述完成后,阿謝爾也開始穿戴自己的衣物和盔甲來。
“這就是我所掌握的所有情報了。”
“這次我來…主要的目的是…還是要接觸一下你們家里的那幾位“無面者”。”
“聽說他們是無面者里的“大人物”,是這樣吧?”
說著,阿謝爾一邊姿勢優雅的扣著自己襯衫的扣子,瞄著潘道:
“一會…還要你幫我引見一下。”
對于潘而言,向“三柱神”引見阿謝爾這種事并不存在任何抵觸。
他的心緒仍然沉浸在“人間神圣的大計劃”這件事情上。
假如犧牲淪陷區,犧牲中央騎士團國…就可以徹底解決魔鬼的問題。
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支持…還是反對。
畢竟魔鬼那種東西,其存在意義仿佛就是為了毀滅人類一般。
沉浸在思緒中的潘甚至沒有注意到一邊的阿謝爾已經穿戴完畢,直到后者走到他身邊輕輕抱住他才猛然回過神來。
也許是猜到了潘的心思,阿謝爾用自己的臉頰輕輕貼著潘的耳畔道:
“別想那么多了…”
“這是人間神圣們的“游戲”,對于我們而言…只有接受這一條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