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字,咱們怎么辦?”
秦飛白和我大茄子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文字宗正的裝甲巨魔吊籃里,等待著“大佬”的回答。
“我得好好想想…”
一文字宗正抬頭看了兩人一眼,發出略顯猶豫的聲音。
打不打…對他而言有點折磨。
現在這個架勢,不動手的話…費米那家伙絕對不會放手的。
一文字宗正有這個預感。
可是如果打了…后面的事情可不好收場了。
費米的親衛可不是奧哈營地的正規奧哈軍隊…
除去誰都能隨便欺負的治安軍不談,殘余的奧哈正規軍…如今幾乎全部都由凱瑟琳直屬。
唯有一支“偵查騎士隊”歸屬費米調遣。
而偵查騎士隊,說白了就是一支外包的“保鏢團隊”,負責在費米外出時保護他的安全。
就以往的情況來看,榮耀騎士團,包括散人玩家們與奧哈正規軍的沖突有輸有贏,雙方都死過人。
凱瑟琳對此的態度很模糊,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她甚至沒有和王者之御私下里談論過這件事,這說明她沒把這種“小小沖突”放在眼里。
可是如果揍了她最溺愛的弟弟…一文字宗正不太能確定凱瑟琳的反應。
這個時候王者之御是絕對聯系不上的,一文字宗正也沒打算聯絡他。
王者之御對于榮耀騎士團的掌控力更多提體現在“制度”和“絕對權威”上。
憑借系統的幫助,他的統治在榮耀騎士團堪稱穩如泰山。
對于少數和“團規”以及“圣白教典”不太沾邊或者稍稍擦邊的事情,王者之御基本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高層英靈干部的“私事公辦”也基本已經成了慣例。
這種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只要不是太過分…互相打個哈哈也就過去了。
但今天這事兒…有點大。
大到讓“一人之下”也有點拿不定主意。
此時負責包圍費米一行人的榮耀騎士團玩家都在等待,許多人甚至不懷好意的故意用裝甲巨魔肩膀上的探照燈對著費米不停的照射。
榮耀騎士團的“挑釁”行為讓費米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周圍的侍衛也暫時沒有散開。
在榮耀騎士團離開之前,他是不會繼續“圍捕”的。
山丘上那幾個人…就算讓他們先跑半個小時也逃不出侍衛們的追擊。
回到己方的陣地后,不少玩家七嘴八舌的在團隊頻道里催促起一文字宗正來。
對于大部分玩家而言,費米這種“人設”的NPC都是很想拖出來暴打的。
大家的興致現在都被吊起來了,可是作為“帶頭大哥”的一文字宗正遲遲不發話,許多人都有點按捺不住了。
“一文字,到底打不打啊!”
“就是啊,兄弟們可不能跟你白跑一趟哦!”
“我老早就想收拾這個費米了。”
玩家們的催促聲將一文字宗正從沉吟中喚醒,聽著團隊頻道里稍顯興奮的嘈雜聲,一文字宗正覺得…
他有點搖擺不定。
“你這個磨磨唧唧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啊!”
紺蘿青青笑嘻嘻的聲音響起,下一刻,是清晰的“咔噠”聲。
這是有人拉了槍栓。
“淦,讓我再想…”
一文字宗正聽著這聲音心里就是一緊。
但再想阻止也已經遲了。
下一刻,一道橙黃色的火舌伴隨著“噠噠噠”的掃射聲已經在不遠處響起。
“兄弟們,開火!”
槍聲響起后,不知吆喝了一聲,頓時就是整齊的“咔噠”拉栓聲。
榮耀騎士團的包圍圈瞬間出現在無數道火舌,無數子彈開始暴雨般的朝著費米一行人潑灑而去。
“他們怎么敢!!”
費米看著那些裝甲巨魔身上橙黃色的火舌,整個瞳孔都瞬間一縮。
還沒等他說完,就被身邊的侍衛從馬上拽了下來。
之前費米身下那匹雄壯的純血戰馬連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無數子彈打成了血葫蘆,然后渾身噴濺著血霧翻到在地。
下一刻,伴隨著步槍射擊的轟鳴聲…無數慘叫聲也隨之響起,這是外圍白銀階侍衛的發出的。
隊形正中央,數面閃爍著魔力靈光的大盾牢牢的將費米擋在后面,然后就是叮叮叮叮的清脆跳彈聲。
二階雖然已經算是“凡人的極限”,但畢竟還是凡人。
面對高速襲來的子彈,大部分白銀階的侍衛只是來得及將自己的盾牌舉起而已。
但即便舉起了盾牌,騎士們標配的燕型盾也難以抵擋所有飛來的子彈。
更何況…他們手中由木頭和金屬混合制成的盾牌,也許憑借上面覆蓋的“魔力靈光”能勉強抵擋自動步槍的子彈。
但…面對班用機槍可就無能為力了。
角度好的話或許能“跳彈”,但角度不好的…那絕對會被當場穿透。
三個巨魔騎士百人隊里,裝備的班用機槍起碼超過了五十挺。
在持續的彈幕射擊中,不停的有侍衛手腳迸發出血霧。
大部分人咬著牙舉著盾牌死死支撐,少數中槍過多拿捏不住的盾牌的。
多數在盾牌剛剛垂下時就被無數子彈穿深而過,這些白銀階侍衛的胸甲是不足以抵擋子彈射擊的。
榮耀騎士團的“彈幕掃射”持續了將近二十秒,當槍聲停息時…費米身邊的侍衛已經不足一半人。
而且大部分人都已經受了傷。
“他們怎么敢的…”
盾陣中央,毫發無傷的費米咬著牙重復著剛才的話,企圖推開擋在身前的幾個黃金階侍衛。
他要親眼看看那些膽大妄為的“無面者”。
但他的這個舉動被幾個忠心的侍衛制止了。
“殿下,您不可以離開盾牌的遮蔽。”
“無面者的煉金武器太過強大了!”
趁著榮耀騎士團這邊停火的間隙,僥幸未死的侍衛們牢牢的聚集在費米身邊,大量的盾牌被訓練有素的侍衛組成了一個堪稱“滴水不漏”的盾牌陣型。
“這些NPC這真有意思。”
“這塔瑪榴彈炮一炮就沒了吧?”
“害,用什么榴彈炮,幾個春節快樂改就送他們上天了。”
榮耀騎士團的隊列中,無數玩家笑嘻嘻的看著前面那個“烏龜殼”。
“停火”是一文字宗正氣急敗壞的“命令”。
他是真的被嚇到了,他害怕費米不小心被流彈給打死。
即便是三階,腦門挨上一槍那也是死的不能再死的。
…一點搶救的意義都沒有。
遠遠的,一文字宗正似乎飽含歉意的吆喝聲傳來。
“費米殿下,剛才我們圍捕“凡人”的時候…是不是不小心誤傷到你們了?”
“誤傷?”
聽到一文字宗正的聲音,費米的雙眸收縮的更夸張了。
甚至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
從來…從來沒有人敢這么戲弄他。
一文字宗正的話對于費米而言,完全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與此同時,許多玩家在團隊頻道意猶未盡的騷擾起一文字宗正來。
“一文字,怎么不繼續打了?”
“我還沒過夠癮吶!”
“對對,我以前可是百星槍王啊!”
玩家們唯恐天下不亂的嘮叨聲讓一文字宗正哭笑不得。
還打呢?
子彈不要錢啊!
再說了…對方的盾陣已經成了。
像這樣“制式化”的附魔裝備,在大量聚集后,往往留有“鏈接通道”。
這些盾牌也許單個頂不住子彈的射擊,但是幾十面聚集在一起,通過盾牌下方的“魔力鎖鏈”鏈接起來。
那即便班用機槍…也基本別想對盾牌造成什么傷害了。
盾牌表面那層薄薄的“偏轉立場”會直接把子彈彈飛。
至于能量耗盡…對于費米而言,是不存在這個選項的。
榮耀騎士團就是把子彈打光,也別想耗空他隨身攜帶的“魔力儲備”。
至于“重火力”,一文字宗正還沒瘋。
如果真的在這動用了“春節快樂”和“榴彈炮”。
那雙方就沒有任何緩和的余地了…
直接回營地里等著手握“天空神劍”的凱瑟琳砍上門吧。
面對狀態完好的四階,榮耀騎士團除非搞來一發“小胖子”“大伊萬”之類的玩意。
否則直接躺好等死就行,連反抗的功夫都可以省了。
“殿下,我們最好快點離開!”
盾陣中央,黃金階的侍衛們面色嚴肅,作為侍衛隊長的馬爾科看著費米,眼神也相當的凝重。
“無面者還有威力更大的“煉金武器”,我們的盾陣是無法抵擋那東西的!”
“…可惡!”
費米氣得渾身發顫,很是想摔打點什么。
但是環視一圈,周圍全是他忠心的黃金階侍衛。
即便氣到腦充血,費米還是沒有完全失智。
黃金階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來毆打出氣的…
和山丘上那幾個外來的“獵物”不同,在奧哈軍隊內部…就連白銀階,如果費米沒有足夠的理由純粹只是憑借喜好就去處置。
…那么凱瑟琳都會親自出來收拾他。
戰士是有尊嚴的,尤其是效忠于自己的戰士,任何有損于他們尊嚴的行為都是凱瑟琳的絕對禁忌。
這一點算是凱瑟琳寵溺費米的“最后底線”。
曾經的費米因為這條“底線”,甚至被凱瑟琳當眾打斷過腿。
懊惱的環視一圈,費米最后只能無奈的一跺腳,算是發泄了一絲心口的惡氣。
“可惡,難道就這么算了嗎!”
“我忠心的侍衛死傷了這么多人!”
費米說話時真的是咬牙切齒。
此時勉強組成盾陣的白銀階侍衛里,基本都是渾身槍眼。
這會兒完全是憑借白銀階強大的肉體掌控力在強撐而已,雖然對肌肉的精確控制讓他們可以暫時性的讓傷口不再流血。
但這畢竟只是個暫時之策,對白銀階而言。這樣的狀態并不能維持太久。
白銀階…雖然在面對魔鬼時就仿佛炮灰雜魚。
可在人類世界…已經是實打實的“中堅階級”了。
一口氣死傷幾十個知根知底的忠心侍衛,即便費米這樣的人也難免感到心疼。
這可不是死了幾十個治安軍的雜兵,這些人很多都是數代十數代侍奉奧哈王室的“家族騎士”。
“殿下,在這里…我們面對榮耀騎士團的煉金武器非常被動。”
此時的馬爾科面沉如水,聲音也十分僵硬,很顯然他這會兒已經不準被當“應聲蟲”了。
“最重要的是…即便最后能殺光他們,您也可能會因此受傷。”
馬最爾科說的是實話。
如果一群黃金階的侍衛四散而出,榮耀騎士團是沒法全部用彈幕掃射打死的。
在這種寬闊的丘陵山地,還是夜間…假如榮耀騎士團不組成環形的防御陣地。
那哪怕只是逃脫了一個,那么憑借黃金階的“機動力”…都可以慢慢的殺光榮耀騎士團的所有人,
黃金階的“神速力”,對于低階位是完全無解的碾壓 馬爾科的勸告讓費米暫時的冷靜下來。ωωω.⑨⑨⑨xs.co(m)
還有一句隱形的臺詞他并沒有說,但費米自己也想的到。
如果真的在這邊“死戰到底”…
勝負先不說,他手下的白銀階侍衛只怕一個都活不了。
見費米喘著粗氣暫時安靜下來,馬爾科的語氣也放緩了一些。
“殿下,我們先行撤退,等回到營地,自然有凱瑟琳殿下幫您做主。”
對于自家的“殿下”,他算是從小看到大的,費米甚至可以算是馬爾科的“半個兒子”。
站在原地,費米呼哧呼哧的喘了幾口夜里稍顯清涼的空氣,整個人陰郁到滴水。
“可惡!可惡啊!”
狠狠的在腳下的草地上跺了幾腳,三階的強大力量在下面松軟的草地留下了幾個深深的凹坑。
到最后,費米終于是無奈的深吸了口氣。
“你說的對,馬爾科…我們先撤退!”
“榮耀騎士團…這次的“恩惠”我記住了!”
費米發話后,周圍的一群侍衛都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氣。
大家愿意為奧哈王室盡忠是一回事,可是死在這種戰場上…那未免也太過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