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巖峰教會的旅途并不輕松。
衛宮士郎一行人在路上起碼遇到了四五撥來自”妖魔“的襲擊。
這些妖魔形體不一,有些是類似人形,而有些…則干脆就是野獸的形態。
按照衛宮士郎的看法,這些妖魔從外觀上頗有些他兒時看過的那些“傳統故事”中的東西。
譬如什么百鬼夜行之類的。
但是遠坂凜對衛宮士郎的想法卻嗤之以鼻。
也許在許多年之前,這片土地曾經生活過這些東西。
但在這個“時代”,是根本不可能的。
就連魔法都成為了“奇跡”,這些勉強算是“神代生物”的玩意,怎么可能存活到現在?
就像人類生存是需要呼吸氧氣。
這些“神代生命”,他們活著也需要。
而且不僅僅是氧氣,還需要某些在現代已經絕跡的元素。
對這一點遠坂凜是無比確信的。
前些天查詢“三柱神”來歷時,遠坂凜曾經翻閱了大量的藏書。
關于“神代”的許多資料在她腦海中都還算是記憶猶新。
“啊…我走不動了,我們可以休息一會嗎?”
就在遠坂凜沉思時,身后突然傳來了有氣無力的聲音。
走在隊伍前方的遠坂凜就是一滯。
“這些家伙…”
回過頭,身后破敗的街道上,是十幾個走的稀稀拉拉的市民。
這些人都是衛宮士郎在路上“撿”的。
沒有人能說的出這次“災變”的原因和邏輯,關于“失蹤”大家也沒有任何邏輯。
但冬木市里,到底還是有大量的幸存者存在。
這些人基本都是衛宮士郎和遠坂凜等人從妖魔的嘴里救下的,也有一些是躲藏在路邊破敗的房屋中,主動加入他們。
剛剛在叫喊的家伙名為伊頭,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大叔。
明明一副好身板,卻搞的比隊伍里的老奶奶還要矯情。
動不動就叫喚什么肚子餓了,走不動了。
剛開始衛宮士郎還會和顏悅色的安慰他,甚至還會攙扶著他走。
但是次數多了…
連衛宮士郎都懶得搭理他了。
畢竟…久病床前無孝子嘛。
何況衛宮士郎又不姓伊頭,他現在也忙的很。
背上背著一個孩子,手里還纏著一位老婆婆。
至于隊伍末端那位叫喚著要休息的“伊頭先生”,您就自求多福吧。
衛宮士郎現在是既不想,也沒空去搭理。
畢竟說到底,他只是喜歡幫助別人。
又不是傻子。
如果周圍只有伊頭一個,他或許還會耐著性子一直滿足對方的無理要求。
但現在許多市民都需要他的幫助,伊頭這種四肢健全,又身材高壯的成年男子,他確實就沒心思去搭理了。
不僅是衛宮士郎,目前隊伍里的人,基本都對伊頭這家伙的叫喚免疫了。
衛宮士郎旁邊攙扶的老婆婆聽見后面伊頭的叫聲,也對著他發出了意味深長的勸解聲。
“衛宮,你是個好孩子。”
“但你還是太年輕了。”
“有些人啊,天生就不值得別人去幫助。”
老婆婆的的話讓衛宮士郎笑了笑,沒有評論什么,只是神色堅毅的帶著身邊的老婆婆繼續向前行進。
冬木市“異變”后,雖然街道的整體分布沒有變化。
但是以衛宮士郎看來…整座城市明顯的變大了許多。
起碼如果是從前,從穗群原學園步行到未遠川河畔,是不可能走這么久的。
如今一行人已經緩慢的行走了快要兩個多小時,卻依然沒能到達未遠川的河畔。
只有遠處冬木大橋的廢墟若隱若現的在他們的視線中變得清晰了許多。
一行人又累又餓的到達未遠川河畔時,已經是不知多久之后的事情了。
頭頂血紅色的云朵遮蔽了此時本該籠罩冬木的春日陽光,單純依靠手表的話,會讓人產生極為不真切的時空錯亂感。
然而在真正到達未遠川后,眾人的目光再次充滿了震撼。
原本養育了冬木市無數人,河水平緩而清澈的未遠川…
此時變得無比的洶涌狂暴,喝水也不復從前的清澈,而是一種渾濁的泛黃泥沙之色。
“我的天…”
就連遠坂凜,此時也是捂著嘴,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波濤洶涌的狂暴河流。
未遠川究竟為什么變成這樣先不提…
單是水勢如此洶涌的大河,他們要怎么過去 現在可沒有能暫時飛行的白毛衛宮或者阿爾托莉雅帶著他們“水上飛”了。
“士郎,我們怎么辦?”
覺得自己毫無辦法的遠坂凜看向了一旁剛剛將背上孩子放下的衛宮士郎。
“是啊…怎么辦呢?”
衛宮士郎看著眼前洶涌的大河也犯了難。
往日河面還停留著的不少船只此時都失去了蹤影。
顯而易見,它們要么就順著水勢被沖到了海里,要么干脆就是直接顛覆了。
以衛宮士郎的想法,他更傾向后者。
轟隆隆的響聲中,未遠川仿佛一條兇惡的濁龍,惡狠狠的沖向海中。
他不認為原本在冬木大橋崩塌后負責擺渡兩岸行人的擺渡船…能夠抵擋如此兇猛的水勢。
衛宮士郎有些犯難。
變成這樣的未遠川,已經基本不是他們有能力渡過的了。
“咳咳,衛宮同學。”
身邊的人群中,一個身材干瘦的中年男子輕咳了起來。
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
“松本老師,你還好吧?”
衛宮士郎轉過頭去,有些關心的問候去對方來。
松本并非是穗群原學園的教師,而是附近一所小學校的教師。
“未遠川究竟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們不得而知。”
“但是如果想要渡河,去往衛宮同學你所說的“教會避難區”的話,我們或許可以考慮前往港口。”
“港口?”
衛宮士郎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面對衛宮士郎的疑惑,松本沒有在意的繼續講述下去。
“港口那邊的情況雖然暫時不清楚,但假如這種“變化”并沒有蔓延到海上,那么我們可以在港口找到船只,然后從海上繞過去。”
“但是如果連冬木市之外的海面也變得如此狂暴而令人生畏的話…”
松本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那么我們大概是無法去往“教會避難區”了。”
松本的話讓周圍的一群人面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如果不能去往那位衛宮小哥所說的,應該很安全的“教會避難區”,那他們…
究竟要怎么在遍地充斥著“妖魔”的深山町生存下去?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
“那邊有人唉!”
剛剛被衛宮士郎放下來的小女孩卻是指著遠處的一處河堤叫嚷起來。
“什么?”
“哪里?”
小女孩的話讓眾人一驚,紛紛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果然,在數百米的一處河堤上,有十幾個人影正在聚集在那邊,不知道正在做什么。
“衛宮小哥,我們?”
一群人眼巴巴的望著衛宮士郎,等著他做決定。
現在的衛宮士郎,勉強算是這伙臨時難民的頭。
沒法子…擁有壓倒性戰力,能夠對抗妖魔的遠坂凜和伊莉雅,幾乎全都聽他的。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光看兩人對衛宮士郎的態度就知道,這三個人里究竟誰說的算。
至于大浦愛花,她被選擇性的無視了。
雖然身為“醫生”的身份在這個特殊時期多少會被另眼相待。
但是相對于能夠擊敗妖魔的“退魔師”或者“魔法師”。
那就不值一提了。
衛宮士郎遠遠的眺望了一下,發現那邊確實是有十幾個人影。
而且從體型上來看,也不像是那些身軀高大的“妖魔”。
想了想,衛宮士郎看著一群眼巴巴望著他的老弱病殘開口了。
“如果是幸存者的話,我們應該試著接觸一下。”
“或許他們有渡河的方法。”
一行人沒什么意見,反正現在是衛宮士郎說的算。
而且大家現在又餓又累,都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或許對方還能提供一點食物給他們呢?
要知道…
雖然衛宮士郎不吝嗇食物什么的,但他現在…
手邊根本沒有那種東西啊!
之后一群人就順著河堤朝著遠處的人群走去,接近到快二百米的時候,那邊的人群似乎也發現了他們。
然后似乎放下了手中正忙碌的事物,也同樣順著河堤朝著他們走來。
隨著雙方的距離愈發的靠近,衛宮士郎的神色也變得疑惑起來。
“這些人是…降臨之惡?”
雙方距離靠的越近,衛宮士郎看的也就越清楚。
從那些人身上的打扮來看…
怎么都不像是冬木市原本的市民。
畢竟…
他從前根本沒有見過市民們會穿盔甲或者長袍之類的東西。
“噫,這不是衛宮土狼嗎?”
“遠坂凜和伊莉雅居然也在!”
牛奶不加糖身后,一群玩家看著前方的人群,紛紛發出了歡呼聲。
作為這群玩家的“臨時頭頭”,牛奶不加糖也有點“驚喜”。
畢竟…
這個副本也不算小了,居然還能再次遇到上次失散的衛宮士郎等人。
那是何等的好運啊!
至于他身后的那群人,則是多數都沒有參加過上次的“圍觀大會”。
這次甚至就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主角團隊”。
“又是這樣嗎?”
衛宮士郎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些降臨之惡…真的是太奇怪了。
至于他身后的遠坂凜和伊莉雅…
則都是變色古怪。
尤其是遠坂凜…
雖然經過上次的事件,她對降臨之惡的看法已經有了改觀。
但是對方叫嚷的什么“平分遠坂凜”之類的。
她可還是記憶猶新的。
百十米的距離結束的很快,一群“奇裝異服”的玩家也讓衛宮士郎等人身后的一群幸存者紛紛閉了嘴。
誰讓這一群玩家,一個個表情太踏馬奇怪了呢!
不是頂著一副嚇哭小孩的死人臉。
就是一個個如同猥瑣變態一般的“笑容逐漸變態”。
正常人誰受的了這個!
“喲,衛宮士郎,遠坂凜,還有伊莉雅醬…你們怎么在這里?”
“昨晚的戰斗你們沒受傷吧?”
領頭的牛奶不加糖十分自來熟的和三人問候起來。
至于他們身后的那些“NPC”,則是被他直接無視了。
按他的想法來說…
上次大家一起挨過火箭彈,這可都是過命的交情了!
他的熟絡招呼讓衛宮士郎心里稍稍一松,雖然他壓根記不起來對面這位是誰。
但這不妨礙他也同樣露出“熟絡”的微笑。
“托各位的福,昨晚我們沒受到什么傷害。”
衛宮士郎說著,掃視了一眼牛奶不加糖身后那一群蠢蠢欲動的玩家,貌似無意的詢問起來。
“你們聚集在這里,是在做什么呢?”
這個時候,牛奶不加糖身后的一群玩家也都按捺不住了,看著衛宮士郎這邊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一個個都嘰嘰喳喳的圍了過來。
或者說,大家都是沖著遠坂凜和伊莉雅過來的。
尤其是遠坂凜,她只能嘴角抽搐著,看著這些“降臨之惡”一個個在她身邊一會兒擺出個剪刀手,一會又來個哦也。
完全不知道是搞什么東西。
至于伊莉雅…她則是板著個臉,根本不搭理身邊兩個頂著“變態臉”的女玩家。
一群玩家十分詭異的行為,干脆就讓一群幸存者整齊的后退了一大圈。
干脆的和圍著衛宮士郎三人的玩家們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群人。
隊伍前方,衛宮士郎和牛奶不加糖的對話則仍在繼續。
“害,大家閑的無聊嘛,在這邊釣釣魚搞搞燒烤,畢竟還是要吃飯的嘛!”
牛奶不加糖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卻是搞的衛宮士郎腹中一陣陣的饑鳴。
嚴格上來算,衛宮士郎已經將近十二個小時水米未進了…
“哈,士郎你小子,難道是餓了?”
衛宮士郎腹中的轟鳴聲當然沒有逃過牛奶不加糖的“聽覺”。
他只是覺得…
這副本真有意思。
衛宮士郎這種傳說中的“主角”,真的就仿佛活過來了一般。
有血有肉。
“哈啊…讓您見笑了。”
衛宮士郎有點尷尬。
這種事,不論誰遇到,那都會尬出天際的好嘛!
“害,不要客氣,難得大家又碰見,我們請你搓一頓啊!”
牛奶不加糖嘿嘿嘿的笑了笑,然后就大聲的叫嚷招呼起來。
“你們這群沙雕,別踏馬在那“嗶嗶嗶”了!”
“走,咱們回去搞個“燒烤大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