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晚來找我,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吧?”
基利亞·凱特為他的左膀右臂之一,馬爾科·紹調制了一杯酒,然后坐在寬大的扶手椅上詢問道。
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這個時間他差不多該上床休息了。他是個老派的意大利人,不喜歡年輕新一代的那種生活方式。
作為他最親近的手下馬爾科·紹,不會不知道他這個習慣。
馬爾科·紹有一顆碩大的肚子,在這方面他很像一個黑手黨首領,他說話帶有胖人特有的那種呼嚕聲,粗聲粗氣的。
“基利亞,很抱歉我這么晚還來打擾你。但確實出了一點事情。”
馬爾科·紹喝了一口酒,讓喉嚨舒服一些,繼續說:“戴明的死亡讓那些人警覺起來了,我那幾個愚笨的手下,沒能把戴明的左膀右臂砍斷,讓他們成功的逃走了。”
“我當是什么事情,原來只是兩個小角色逃走了。”
基利亞·凱特笑了笑,寬慰了老朋友:“他們的頭領都已經死了,地盤兒都已經被弗蘭克掃干凈了。
他們就像膽小的老鼠,能逃過貓的捕獵就已經該感到慶幸了,死不死的無所謂。”
馬爾科·紹臉依舊緊繃著,沒有放松下來的意思。他當然知道,自己的首領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如果僅僅就是這點小事兒,他還真不一定會在今夜打擾首領的休息。可在半個小時接到的消息,讓他不得不趕來。
事情要從當天的傍晚說起。
芝加哥城東郊的一座大型倉庫,是基利亞名下運輸公司的中轉站。
有十幾輛卡車為他的運輸公司服務,之前做一些絲綢布料的運輸生意。
但是自從禁酒令頒發,人們從合法渠道拿不到酒,又不可能禁絕自己的欲望。販賣私酒的生意就變得十分紅火。
基利亞·凱特的運輸車隊,改成運送私釀酒,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馬爾科·紹手下有人專門做這些事,納森·德富內索是個很棒的小伙,今天是他帶著幾個手下,為準備私酒運輸的后勤組提供著保護。
裝車的運輸工人忙碌著,管著幾輛卡車運輸的卡車隊長界海·蘭納爾,掏出打火機給納森把煙點上。
“納森,今天是你值班?希望你的手下別在車上就喝得爛醉。”
“我的朋友,你在害怕什么,現在有誰敢冒犯我們嗎?用不了多久,你們往城里運酒,興許都不用我們陪著。不必多慮的。”納森捶著老朋友的肩膀,語氣中充滿了輕松。
界海·蘭納爾聳了聳肩也跟著笑了,他給自己也點了一支煙,望著即將落到地平線以下的紅日,心中思緒萬千。
他有點想念他的妻子和他可愛的兒子,一周沒見,也不知道他那調皮的兒子有沒有惹麻煩。
納森吐出了最后一個煙圈,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嘿,你記得臉上有三道疤的東尼嗎?”
“當然記得。”
界海·蘭納爾有些納悶,不知道納森為什么這么問,但還是回憶了一下,“東尼那個混小子,16歲就學著人家調戲漂亮的姑娘。
卻沒想到那個漂亮姑娘是你的女人,你給了他兩個巴掌,還在他臉上留下了三道疤痕。
拿著這件事兒,我們可以嘲笑他一輩子,即便他成為弗蘭克的手下。“
納森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他沒有和同伴回憶年輕時光的那種快樂。
他當然有不快樂的理由,曾經被他侮辱的小子,現在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他,任誰也不可能發自肺腑的開心。
當然,發現東尼可能完蛋,見證他的完蛋,依舊能讓納森覺得很快樂。
“你知道嗎,弗蘭克有個年輕漂亮的小情人,長得很像好萊塢明星。”
“真的嗎,是哪個女明星?”
“是瓊·克勞馥,《漂亮女士》那部電影,她的圣誕節寫真也很不錯。“
“哦,天哪真的是她嗎?我可是她忠實的影迷,我的車上還有她的海報呢!”界海·蘭納爾有些興奮的不能自已,“我去把她的海報拿來。”
納森一把拉住了他,“嘿,這不是重點,你聽我說。
弗蘭克前幾天在家門口被打成了重傷,現在還躺在重癥監護室里。
我的朋友告訴我,東尼這個小雜種當天晚上就找那小婊子調情,他們看見他留宿了,第二天中午才出來。”
“小雜種,艷福不淺啊!”界海·蘭納爾豎起中指臭罵,他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羨慕嫉妒。
能與酷似大明星的女人共處一夜,他就是折壽也愿意啊!
“嘿!”納森推了他一把,讓他從美好的幻想中回過神來,“你有沒有在聽我說?”
“在聽,然后呢?”
“然后,今天弗蘭克已經醒了,他聽到東尼睡了他的女人,又立即昏了過去。”納森·德富內咧嘴哈哈大笑。
界海·蘭納爾也覺得挺好笑,跟著笑。剛開始他還沒明白好朋友究竟在笑什么。
難道是嘲笑弗蘭克那樣的大人物,都讓自己的手下把小情人給睡了?
有這方面的原因。
但很快他就又想到了,弗蘭克醒來了,知道了這樣的事情,東尼的處境還會好嗎?
管不住下半身,東尼估計很快就要被收拾了,或許會死的很慘。
兩個人站在倉庫門口抽煙,開心的大笑。
“納森,倉庫里太悶了,我開車出去轉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一個手下走過來,手上甩著車鑰匙,笑嘻嘻的說。
“行啊,我也去,散散心。”納森把剩下的半根煙扔在地上,抬腳踩滅。“界海,那我們先去繞一圈,過一會兒就回來。”
“隨你,反正也不著急,我也可以多休息一會兒。“
界海·蘭納爾目送著他們驅車離開,轉身回了倉庫。
其實跑了一周的長途,給市里的酒吧送酒水,本就不應該是他們的活。
只是這些天,家族蠶食了不少幫派的酒水份額,運輸都出現了一定的困難,所以只能勞累他們了。
等把今天的這些酒送到,他就可以回家休息了,也就可以見見他的家人了。
可隨后一輛汽車停在倉庫門口,車上下來的人,讓他這個想法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