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兇手是誰?
鄭秀妍的兩條小金魚倒不是什么珍稀品種，只不過是花鳥魚市里最常見、最便宜的普通草金魚。
不過作為李湛拍攝西卡觀魚的道具，兩條不具備什么經濟價值的小金魚，便被她賦予了極為重要的紀念意義。
帶回寢室后，一度悉心飼養。直到長期逗留在大峙洞莊園夜不歸宿，才托付給成員們代為照料。
如果換在平時不太敏感的時期，金魚死了就死了，她也不會太過傷心，最多耍耍小脾氣埋怨兩句。
可今天李湛前腳剛飛離寒國，后腳便得知了愛寵暴斃的噩耗，異常脆弱且敏感的神經登時再次崩斷。
“咩咩咩...我的小金魚...”
沒有怪物制作人nim當主心骨，金隊長自覺肩上的擔子很重，最近一直對少女時代未來將何去何從感到憂心忡忡。
再加上剛經歷的不告而別和受了點委屈，以及鄭秀妍散發出的悲傷氣息引導，自然同樣堅強不倒哪兒去。
“嗚嗚嗚...不是我弄死的...”
狹窄的洗手間里，Tiffany手忙腳亂。哄哄這個，勸勸那個，最后抓狂似的揪住滿頭短發。
“求你們倆別哭了！再這么下去...我都要跟著你們一起哭了！”
門外空間寬敞的走廊里，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允兒歐尼要去哪兒？”
“呃...我力氣大，下樓搬東西！”
林允兒說完也不管徐賢信不信，自顧自朝門口疾走兩步。
來到玄關卻又突然挺直脊背，頓住身形。無奈的嘆了口氣，垮下肩膀折返回洗手間。
拿過金泰妍捧著接眼淚的魚缸，噗通一聲跪倒在鄭秀妍面前，反轉魚缸扣在頭頂，一臉可憐兮兮的主動承認錯誤。
“西卡歐尼，是我錯了，你的小金魚是我喂死的，你教訓我吧。”
負面情緒較少的金泰妍，注意力迅速被故意搞怪逗趣的林允兒吸引。
噗嗤悶笑一聲，連忙捂著嘴背過身去，嬌小的身子篩糠一般顫抖起來。
鄭秀妍揉了揉婆娑的淚眼，待看清林允兒的奇葩造型，頓覺好氣又好笑。
抽噎著止住哭聲，伸手輕輕敲了敲對方的“透明防暴頭盔”。
“干嘛？怕我會像歐巴一樣彈你頭嗎？”
林允兒雙手扶住魚缸歪過腦袋，俏皮的眨眨眼，小臉上綻放出討好式的燦爛笑容。
“嘿嘿...歐尼不生氣了吧？”
“完全生氣！”
鄭秀妍瞬間冷下臉，朝魚缸上狠狠按了一指頭，旋即又控制不住微微上翹的嘴角。
“等我想到主意，看怎么收拾你！”
林演員小嘴一癟，趕忙喊冤叫屈，表情在明媚與憂傷之間切換自如。
“喂死小金魚的事不能全怪我，歐尼不信可以問，大家都能給我作證。”
“mo？竟然還有同伙？”
渾身散發著隊霸的強勢氣場，鄭秀妍轉頭看向小廣播站Tiffany，期待著對方實名舉報，檢舉揭發。
“帕尼，你說，除了允兒還有誰？”
“啊？我說？不不不，西卡，你別找我，還是問別人吧。”
Tiffany哭喪著臉，連連擺手推諉，表示不想作為目擊群眾往命案里瞎摻和。
兇手們太可怕，她可扛不住打擊報復。
“哦？”
鄭秀妍詫異的挑挑眉，雙手抱胸端起肩膀，余光掃到一旁抽搐又抽風的金泰妍。
在她想來，Tiffany敢知情不報，肯定是要隱瞞包庇兇手，逃避正義的制裁。
而分析對方的社會關系，與之最親昵的金泰妍，作案嫌疑最大。
“泰妍，莫非是你？”
“不是我！我當時還勸過她們，不要喂太多魚食。”
金泰妍高聲矢口否認的同時，不禁感到有些郁悶。
難道現在的犯罪分子都長著一張天真無邪的童顏？不然自己為什么要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懷疑。
不過閨蜜怕打擊報復，她金隊長可不怕。
“是崔秀英！”
“叫我干嘛？”
說崔秀英，崔秀英就到。
不僅崔秀英，負責搬東西的Sunny、金孝淵和Yuri或抱或提著一大堆袋子、紙箱，一同回到宿舍。
“哎一古...累死我了...”
崔秀英喘著粗氣，將紙箱重重撂在地板上。扶著墻蹬掉鞋子，沒好氣的開炮。
“呀，Jessica！你的東西本來就夠多了，現在又弄來這么一大堆，是想霸占宿舍，讓我們八個住一個房間嗎？”
她們還只是拿上來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真正的大件，比如鄭秀妍在樓下當凳子的那個超大行李箱，她們壓根就搬不動，最后還得交給工作人員處理。
“我說，你們堵在廁所里干嘛？開會？”
邁開大長腿，沒兩步來到人頭攢動的洗手間門口，借身高優勢向里巴望。當看到林允兒的奇葩造型，不禁捧腹大笑。
“moya，哈哈哈...允兒，無論比目魚還是鱷魚，你手里的魚缸都養不下...呃...”
“笑，接著笑。”
鄭秀妍冷颼颼的小臉上掛起寒霜，雙眼不帶一絲感情的直視崔秀英。
“是不是覺得允兒頭上的魚缸非常眼熟？”
“西卡，你聽我說...”
“我不聽！你陪我的小金魚！”
“你聽我說...”
“我不聽！”
不只是急的還是累的，崔秀英額頭直冒汗，邊往洗手間里擠，便猛然拔高聲調。
“你必須聽我說！”
“好，那你說吧。”
鄭秀妍的態度反倒來了個急轉彎，后退一步倚住洗手臺邊緣，揚揚精致的下巴，一副坐等嫌疑人自辯的倨傲態度。
“呃...”
差點被晃了個跟頭，崔秀英連忙扶墻穩住身形，定了定神。
“小金魚不是我一個人喂死的...”
“我知道，還有允兒。”
“其實...不止允兒...”
聞言，鄭秀妍豁然瞪大雙眼，還沒等她質問你們一群人對我可愛的小金魚做了什么，只聽走廊里的Yuri突然喊出一嗓子。
“樓下還有很多東西，我再去搬一趟！”
無需警察出動，發生于少女時代宿舍的“草金魚誤殺拋尸案”迅速水落石出。
照顧兩條小金魚，本來林允兒是最上心的，可架不住另外兩人好心辦壞事。
某天早上，起床最早Yuri揉著空蕩蕩的肚子路過魚缸，覺得空腹游了一整夜的魚也該餓了，抓了把魚食撒了進去。
某天深夜，結束電臺MC工作的崔秀英回到宿舍，去冰箱找吃的時同樣路過魚缸，覺得魚也該吃夜宵了，也抓了把魚食撒了進去。
不到兩天的功夫，兩支體態纖細的小金魚因暴飲暴食英年早逝，死不瞑目。
呃...確實死不瞑目，因為就沒有一條魚是閉著眼睛死的。
送走搬家的工作人員，九位少女于被大堆紙箱填充得更加雜亂的客廳圍坐成一圈，進行公開審判。
感念有錯在先，Yuri根本拿不出往日所向披靡的將軍氣勢，偷偷瞄了眼端坐在正面的鄭秀妍。
“西卡，是我們不對，你別生氣了...”
“想讓我不生氣，把小金魚陪我！”
鄭秀妍氣呼呼的懟了一句，從衣兜里掏出電話，飛快按了幾下。等待接通的間隙，抬頭瞅著低眉順眼的三個殺魚兇手。
“我是實在想不出該怎么處理你們了，不過沒關系，我現在就給歐巴打電話，他肯定有辦法。”
八位少女不約而同抽抽嘴角，牽強的笑容里滿是不屑的意味。
臭傲嬌，想給男親打電話就明說，至于非扯那么多彎彎繞么？
等待音響到第二聲，電話被迅速接通。
“歐巴！我到宿舍了，你到機場了嗎？”
鄭秀妍前一秒還板著急正色的小臉，瞬間換了副欣喜雀躍的模樣。
其變臉速度之快，比林演員都難分伯仲。
八位少女不由再次鄙視，這可太真實了！
電話那頭，李湛坐在專機機艙內，順著窗子眺望遠處加速起飛的航班。
強壓下心頭泛濫的不舍和悵然，佯作若無其事的語氣。
“我已經在飛機上了，十分鐘后起飛。你東西都搬完了？”
夾雜在女親的甜美嗓音中若有若無的沙啞，他又怎會聽不出。不猜也知道，自己離開后傻西西一定哭過，而且還哭得很厲害。
只是雙方都在故作淡定，不想表現出脆弱的一面，讓彼此擔心罷了。
“早搬完啦，孩子們都下去幫忙來著。”
鄭秀妍高高興興的說著，突然狠狠剜了崔秀英一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嘟起嘴巴咕噥著告狀。
“只有秀英，埋怨我東西太多。”
“哈哈...是嗎？那我可要批評她兩句，瞧不起誰呢，wuli秀妍的東西只是‘太多’的程度？”
“呀，壞人，臨走了還要氣我！”
或許是聽到男親的聲音，心情舒暢。
鄭秀妍扭曲著身子，不顧空間狹小，徑直躺倒在金泰妍腿上。
“歐巴...我到宿舍才知道，我的小金魚被Yuri、秀英和允兒養死了...三個壞家伙，居然敢隱瞞不報...歐巴快幫我想個辦法教訓她們一下。”
李湛不禁啞然失笑，一個鄭秀妍就能讓那兩條魚時日無多，更何三個比她能咋呼得多的瘋孩子。
“我想想...你今天搬過去很多東西，那罰她們幫你整理吧。”
“哈哈...好！就這么辦！”
鄭秀妍輕笑著應聲，朝三個等候發落的兇手揮揮胳膊。
“歐巴說了，限今天以內，你們三個要幫我把東西全部收拾好。”
Yuri和崔秀英登時傻眼，環顧幾乎填滿大半個客廳，高度快趕上天花板的幾座箱子山，異口同聲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不是吧？會死人的！”
林允兒卻沒像她倆一樣練嗓子，她還想趁機會多和李湛說幾句話呢。
手腳并用爬到鄭秀妍身邊，直接往她身上一趴，小臉貼近對方手里的電話。
枕著人肉枕頭正舒服，突然被壓在身下，鄭秀妍連忙掙扎著推搡林允兒。
“呀，允兒，你重死了，別壓在我身上，快起來！”
話音剛落，突然有堅硬物體摩擦的“咯吱”傳入耳蝸。
鄭秀妍把手機從耳畔拿開，皺起八字眉，疑惑的瞅了瞅，還以為出故障了。
前腳剛走，后腳女親就被她的CP老公撲倒，李湛恨得咬牙切齒。
“為防止她們偷懶，再加上一條，不把東西整理好，不許她們吃飯！”
林允兒聽得真切，登時在心里把剛才的“大字輩”罵人話重復了一百遍。
雙手握住鄭秀妍的手腕，把手機拉倒自己面前。
“歐巴要離開那么久，對我...我們就沒有什么囑托嗎？”
李湛哭笑不得，他對少女時代一幫孩子比較放心，還真沒想過要囑托什么。
不過既然被問及，說幾句也好。
“開公放吧。”
林允兒歡天喜地的點開公放鍵，連后背挨了鄭秀妍兩巴掌都渾不在意，而李湛的囑托也讓她很滿意。
“允兒啊，好好練習演技吧。”
然而滿意，也就這一秒而已。
“泰妍，好好練唱功。”
“Sunny，好好打游戲。”
“帕尼，好好學寒語。”
“孝淵，好好練舞蹈。”
“Yuri，好好練瑜伽。”
“秀英，好好吃飯。”
“小賢，好好學習。”
千篇一律的當了一遍“好好先生”，李湛輕快的語調突然變得低沉而富深情。
“秀妍，好好照顧自己。”
充斥著轟子們不滿叫嚷的聽筒，驀然安靜下來。
沉默大概持續了半分鐘，李湛才收到鄭秀妍的回應。
“知道了，歐巴也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一路平安...咳...我去收拾行李，先掛電話了...”
“嘟嘟嘟...嘟嘟嘟...”
耳畔反復回蕩著通話掛斷后的忙音，李湛呆坐良久。最終，發出無奈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