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 只因有了你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長身組發現了完全詭異的情況。
除在小吃攤前遭到六人合伙搶劫，和為數不多的幾次擦肩而過，玩樂組和短身組仿佛在魔幻島不大的一畝三分地上憑空消失了。
不過三人也沒多想，只是趁沒人搗亂，專心致志完成任務，賺取積分。
直到下午前往對岸的世界城集合點，進行勝者組最終評選。
當看到另外兩隊地圖任務表格上大面積的空白區域，長身組三位少女徹底震驚了。
短身組起碼還裝裝樣子，完成了部分任務。
至于玩樂組...簡直慘不忍睹！
唯一稱得上需要點勇氣的，只有高空秋千。這還是鄭秀妍為林允兒和Tiffany著想，免為其難主動提議搭乘的。
然后，海盜船和激流勇進，幾乎每個游樂園必備的經典爛大街項目。
最后，她們路過無數次都懶得搭乘，只有區區1個積分的經典中的經典，風靡萬千女童的夢——旋轉木馬！
若非獎品確實頒發到自己手上，兢兢業業幾乎完成所有任務的長身組，甚至有種被人戲耍的錯覺。
黃昏時分，太陽歪過腦袋，趁回家前再次審視這個喧囂的世界。
度過一天歡樂時光，轟子們仍興致不減，最后在世界城又買了些精巧可愛的小玩意，才戀戀不舍的來到地下停車場，登上大巴車。
“大家安靜一下。”
李湛拍拍巴掌，示意有事情要宣布。
“后天是中秋節，所以明天在秀英家拍攝結束后，大家直接就地解散，放假三天。”
話音剛落，車廂內霎時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與尖叫。
出道以后的第一個正式假期，又趕上闔家團圓的中秋佳節，轟子們顯得尤為亢奮。
“呀！我還沒說完呢！誰再吵，明天晚上就把她丟在秀英家！”
轟子們連忙禁聲，擺出端正坐姿，保持恭順乖巧。難得的假期，大家都想第一時間見到家人。
反正都要被丟下，崔秀英索性破罐子破摔，不滿的嚷嚷著。
“歐巴把孩子們在我家過夜當做懲罰，難道我家是監獄嗎？”
賽皮賽臉的滾刀肉，李湛照樣有得是辦法整治。斜瞥了崔秀英一眼，聳聳肩，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為大家準備了寒牛、水果和華國月餅作為中秋福利...”
“歐巴，我錯了！”
勸降的環節還沒正式展開，食神便高舉白旗宣告投降。聽到成員們鄙視意味的嗤笑，反倒惡人先告狀。
“歐巴，孩子們都出聲了！明天把她們都留在我家過夜吧！”
住宿費不高，用福利頂賬就好。
每日朝夕相處，誰不了解誰。轟子們集體聲討崔秀英別有用心的卑劣行徑，車廂內再次亂成一鍋粥。
李湛揉揉脹痛的太陽穴，實在沒心思再組織紀律。
拋下句“晚上收拾好行李，明天早上八點，宿舍樓下準時集合”，也不管轟子們聽沒聽見，一手牽住鄭秀妍，一手拎起她的小包，頭也不回的離開大巴車。
不多時，巨大的引擎轟鳴聲引得行人紛紛側目，黑洞洞的地下停車場出口，駛出一輛奪人眼眶的超級跑車。
圍觀者還沒定睛細看，跑車便加速拐上沿江的奧林匹克大道，迎著落日一路向西，轉瞬消失在視野中。
夕陽照耀下，滔滔江水金光燦爛，漢江公園里的植物翠綠喜人。
雖然天生路癡，可漢江與大峙洞莊園南轅北轍，鄭秀妍還是知道的。有些疑惑，又有些期待的問道。
“歐巴要帶我去哪兒，不回家嗎？”
“我們去兜風。”
李湛單手控制住方向盤，側過身，溫柔的幫女親把臉頰旁的碎發攏到耳后。
“兜風？”
鄭秀妍呆呆望著男親，眨巴眨巴閃亮的大眼睛，不知想到什么，不禁笑出聲來。
被四次元的女親弄得一頭霧水，李湛故意揶揄道。
“moya？pabo，只是兜風而已，需要這么開心嗎？”
“不是...哈哈...”
鄭秀妍止住笑聲，擺擺手，癱靠在副駕駛椅背上長舒一口氣。
“我聽公司的前輩說，漢江公園和南山塔是藝人秘密約會的最佳場所，沒想到歐巴也會選擇這里。”
“原來如此，呵呵...”
李湛輕笑，類似的趣聞軼事，他前世也有所耳聞。
遠的有金鐘國早年開車載晚輩鉆橋洞，為其提供約會場所，近的...少女時代中就有鮮活的例子！
超跑一直向前行駛，兩側的車輛紛紛避讓。
李湛稍稍正神，輕聲呼喚：“秀妍...”
沒想到鄭秀妍也同時開口：“歐巴...”
二人四目相對，會心一笑。
縈繞在心頭的愁緒淡去少許，李湛握住女親柔柔的小手。
“秀妍先說。”
鄭秀妍甜甜一笑，將男親的大手在腿上攤開，頑皮的描摹起掌心中的脈絡。
“今天在樂兲世界...我好像看見秀晶了。”
“哎？秀晶？”
李湛微微一怔，尷尬的咧咧嘴角。
“秀晶星期天不是該去補習班么，是你太想秀晶所以看錯了吧。沒關系，趁放假好好陪她玩兩天吧。”
“不要...”
鄭秀妍搖搖頭，兩條可愛的羊角辮隨之輕輕搖曳。
“不要？”
李湛詫異的將頭扭向副駕駛，看到的卻只有西卡喵頭上戴著的紫色貓耳發卡。
鄭秀妍低垂著小腦袋，指尖一筆一劃的勾勒掌紋，再次追問并恨聲嘟囔道。
“今天我看到的確實是秀晶，沒錯吧？死丫頭，居然敢翹課！”
盡管只有相距很遠的匆匆一瞥，對方還戴著兔子面具，可自己的要賬鬼親妹妹，她又怎么可能不認得。
李湛苦笑，沒想到平時遲鈍呆萌的女親，直覺會如此敏銳。
所以，西卡喵確實是貓妖轉世吧！
既然小把戲被拆穿，也沒必要再做毫無意義的遮掩。
“內，應該是課程安排得太緊湊，太長時間沒出來玩，小家伙憋壞了。所以今天叫上智昊，一起跑到了樂兲世界，沒想到和咱們撞了個正著。”
“我就知道！歐巴當時怎么不告訴我？還有智昊歐巴，陪秀晶翹課出來玩，也未免太不靠譜了。”
西卡喵氣哼哼的抱怨著，伸直貓爪，用指甲在男親掌心狠狠戳了兩下，以示懲戒。
“告訴你又能怎樣？”
李湛翻過手，將溫熱的掌心牢牢貼覆在女親腿上。既能躲避襲擊，又能享受福利。
鄭秀妍俏臉染上淡淡紅霞，掐掐男親手背：
“歐巴告訴我，我好教訓她啊！”
李湛一臉荒唐：“就你？還教訓她？”
“我怎么了？”
鄭秀妍登時不樂意了，仰頭冷臉嘟嘴瞪眼，一整套連貫的表情動作一氣呵成。
看不起誰呢？我當歐尼的還教訓不了親妹妹？笑話！
“沒怎么，你很好。”
李湛嘴角浮現壞笑，目不轉睛盯著路況，仿佛自言自語的念叨起來。
“03年9月28日，上午，東大門風物市場，買衣服；”
“04年5月3日，下午，新沙洞林蔭道，買化妝品；”
“05年10月7日...”
“moya？歐巴到底在說什么？”
鄭秀妍一臉荒唐，搞不懂男親撒哪門子的癔癥。
明明討論的是她作為歐尼的威信，說一大堆不相關的時間地點事件干嘛。
李湛也不解釋，自顧自復述著申惠敏當年呈報上來的訊息。
“狎鷗亭新開的一家甜品店舉辦試吃活動，你和允兒下午逃學，結果她吃得太多，導致你們被店家趕了出來；”
“06年...唔...”
瞎說太多實話，熱衷爆料女親黑歷史的傻老爺們被惱羞成怒的傻老娘們，于汽車高速行駛途中封口。
還好他練過，否則今晚新聞頭條肯定被替換成明星情侶駕超跑，雙雙投漢江殉情。
小手死死捂住男親的嘴巴，鄭秀妍羞得滿臉通紅，連天邊的夕陽都黯然失色。
“這些事，歐巴要一輩子都爛在肚子里，和誰都不許說，知道嗎！”
李湛眼帶笑意，輕輕眨了眨，才重獲說話的權利。
“所以，秀晶偶爾翹次課，真沒什么的，況且我這個當姐夫還答應幫她保密。你就裝作不知道，別教訓她，更別告訴伯父伯母，就當一切沒發生過好了。”
“就歐巴最會裝好人！還姐夫呢...呸！真不要臉！”
鄭秀妍嘟嘟囔囔發泄著不爽，被口水沾濕的貓爪用力在男親肩膀蹭來蹭去。
李湛擒住貓爪，輕輕落下一吻。手牽著手，開誠布公的向女親袒露心跡。
“智昊呢...雖然有時候辦事不太靠譜，但和秀晶一起搭伴玩，對他們彼此都有好處。”
“秀晶貪玩又脾氣大，有智昊在，能保證她的安全，不會受人欺負。”
“智昊剛回歸社會，對花花世界充滿好奇，正是容易誤入歧途，沾染惡習的時候。秀晶把他的空閑時間都占用了，反而祛了我一塊心病。”
“怎么樣？歐巴是不是很聰明？”
李湛扭過頭，嘚瑟的挑挑眉，映入眼簾的仍是那副剛在樂兲世界購買的紫色貓耳發卡。
“歐巴...每天都很辛苦吧...”
鄭秀妍緩緩抬起頭，讓眸子中的人影和心中的完美重合。溫潤的小手撫上李湛臉頰，輕柔的摩挲著。
纖細的小奶音里，有傷感，有心疼，更有化不開的脈脈柔情。
“歐巴本來可以不用進娛樂圈，更不用管少女時代，甚至是秀晶...都是因為我...”
“歐巴把大公司撇到一旁...每天陪我和孩子們跑來跑去，無論大事小事都要操心...都怪我，那么任性，非要出道做idol...”
甜膩的嗓音里漸漸泛起鼻音和哭腔，氤氳在鄭秀妍明媚剪瞳中的瀲滟水光，同樣沁沒了李湛的心。
“pabo。”
李湛抬手拭去鄭秀妍眼角的淚花，涌上心底萬千感動與柔情付諸一抹淺笑。
“我對世界本無興趣，只因有了你。”
世間最動人的情話，永遠是實話。
鄭秀妍真是恨極了李湛，總喜歡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瞎說大實話，害她流眼淚。
“咩...咩咩咩...”
快速通道上違章停車，好在是價值不菲且隔音性能良好的超跑。
否則今晚的新聞頭條......
好半晌過去，飼養員付出一件襯衫的代價，終于讓花臉貓止住羊叫，破涕為笑。
被一句話感動得嚎啕大哭，鄭秀妍檢討自己的眼淚太不值錢，于是決定強行挽尊。
“都怪歐巴，害我妝都花了！”
李湛用女親包里的卸妝水幫她卸妝的同時，口頭上不肯吃虧。
“我親手畫的妝，怎么處置，我說了算。眼睛閉上！”
“哦。”
鄭秀妍臌脹著包子臉，乖乖閉上眼睛，還以為對方要給自己卸眼妝，卻沒想到......
半晌過去，趕在警務中心的舉報電話被打爆前，嚴重違章停車的超跑終于再次啟動。
褪去精致的妝容，素面朝天的女孩少了幾分艷麗，卻也多了幾分純凈。
低頭整理包包，忽而想起之前男親好像還有話沒說完。
“我說看到秀晶之前，歐巴想說什么？”
“呃...”
李湛一時語塞，本來帶對方出來兜風，就是想趁氣氛輕快之時說這件事。
可經剛才一鬧，看到女親此時洋溢著幸福笑容的小臉，他反倒有些猶豫了。
鄭秀妍眉頭微顰，不耐煩的催促道：“歐巴想什么呢？快說啊。”
反正是早晚都要面對的問題，李湛也不打算再東拉西扯的遮掩，不過打預防針還是必要的。
“我怕說完，你又要哭。”
鄭秀妍繃起小臉：“呀！我就那么愛哭？”
李湛沉默不語，只是淡淡然與女親對視，表情語言不言而喻：你說呢？
“愿意說就說，不說拉倒！”
鄭秀妍氣呼呼的扭頭看向窗外，嘴角卻悄悄翹起淺淡的弧度。
還有什么能讓人家喜極而泣的大實話，盡管放馬過來！
李湛再三沉吟，最終咬咬牙：“我離開寒國的日子定了。”
“......”
車內陷入死寂，李湛沒有解釋，沒有搞怪，也沒有安慰，有的只是耐心等待女親慢慢消化掉離別的噩耗。
然而出乎他預料得是，鄭秀妍的沉默遠比預想中來得短暫，語氣中的情緒波動也遠沒想象中那么劇烈。
“什么時候？”
“10月12日。”
“那還有...1、2、3...”
不忍心看女親再扳手指浪費腦細胞，李湛直接說出答案。
“還有19天。”
“19天...”
鄭秀妍點點頭，燦爛的笑容在漸漸暗淡下來的夜幕中，綻放出璀璨的光明。
“歐巴現在明白為什么我剛才說放假不陪秀晶玩了？”
鄭秀晶：一起玩都得聽你們的，當我稀罕你們倆？小李子，我們走！
李智昊一陣膩歪，怎么聽著和老佛爺叫李蓮英似的：能不能不叫小李子？
鄭秀晶：小智和小昊子，你自己選。
李智昊：我選擇狗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