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混熟了
李湛越是和顏悅色的拜托，李秀滿越是心驚肉跳的忐忑。
以他貧瘠的想象力，實在聯想不出有什么事，是李湛需要假借他人之手來完成的。
車里沒有其他人，李秀滿微微欠著身子，下半身稍稍搭在座椅上，自動自覺恢復了尊稱：“不知李會長nim有什么吩咐？”
李湛將視線投向車窗外忙碌的攝制組人員，神情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可字字句句敲在李秀滿心坎上，恍若洪鐘大呂。
“事情倒是不大，不過需要借你項上人頭一用。”
驚天噩耗宛若晴天霹靂在耳畔轟然炸響，李秀滿只覺得瞬間眼前一黑，連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哈哈，玩笑的而已，不必當真。”李湛開懷大笑，輕描淡寫的擺擺手，仿佛這樣便能驅散車內凝滯的空氣。“我要拜托的事，對李總監而言易如反掌。”
活了一大把年紀，還從沒讓人如此戲弄過。若非一絲理智尚存，李秀滿真想一躍而起打爆對方的狗頭，一邊打還要一邊高聲質問：你是人頭狗，還是狗頭人？用人頭開玩笑，有意思么？
李湛：當然有意思，自己體會吧。
“玩笑”適可而止，李湛重新切入正題：“我對S.M娛樂層出不窮的宣傳策略早有耳聞，其中有一條讓我非常感興趣。”
李秀滿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涔涔冷汗：“不知您說的是......”
“自制劇緋聞。”李湛面色一正，目光灼灼宛如鷹隼。
“聽說每當新團體出道，總會和公司里的前輩傳出一些似是而非的緋聞，不知道有沒有這種事？”
半個小時后，利特和神童在宿舍樓下完成了最后的拍攝環節，商務車載著二人和李秀滿一道離開。
直到車子駛出小區院門，李秀滿才長嘆一聲，僵直的身軀如釋重負般靠在椅背上。
“利特，你是隊長，說說Super Junior中誰和少女時代這些孩子關系最好。”
利特老老實實回答了包括自己在內的幾個名字，并在最后補充其余人關系也不錯。
李秀滿聞言點點頭，便閉目養神，不再言語。利特和神童見狀一頭霧水，卻不敢開口詢問。
一路無話，沒多久車子抵達S.M公司。
利特和神童被帶到會議室，看到的SJ團隊其他成員，才發現事情不對勁。
會議室內氣氛凝重，鴉雀無聲，李秀滿坐上主位。
“想必大家都知道，新女團即將出道。為了杜絕一切源于公司內部的緋聞，從今天起施行內部自查。”
“一會兒你們總經紀人會帶你們回宿舍，實體照片、電子設備和網絡賬號，全部上交接受檢查，現在大家都把手機拿出來吧。”
雖然納悶為什么如此突然，但多次經歷過類似情況，SJ大部分成員已經習以為常，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第二天一早，內部自查結束。拿回私人物品，發現所有與少女時代成員的合照全部消失，他們才驚覺這次檢查的力度有多大。
當然，同時啟動自查程序的并非只有SJ，還有遠在太陽國活動的東方神起。
S.M的兩大男團，作為“黑海事件”的源頭，是李湛畫下重災區。
李秀滿積極配合李湛要求的同時，也大致領悟到了那個并不好笑的笑話的真正含義。
此時借用的只是他李秀滿的頭腦和對下屬的掌控能力，萬一S.M內部出了問題，借用的就說不準是什么了。
消除了S.M的不安定因素，不代表就高枕無憂。和兩大男團的合照，少女們手中也有不少。
李湛再次來到宿舍，拍攝結束，攝制組的工作人員已經全部撤離。
向正在收拾殘局的少女們說明了上交照片的理由，并承諾只是暫代保管，少女們欣然同意。
讓李湛格外差異的是，上交的照片絕大部分是其他少女的，前世中作為“anti擔當”的鄭秀妍居然少得可憐。
不過想想，他也旋即明白過來。心有所屬的人會注意和異性時時保持距離，真沒什么好奇怪的。
這就像此時天色已晚，李湛明白一個大男人不便在女生宿舍長時間逗留。
收好照片正要離開，余光不經意間掃到客廳角落，那里放著一個空空如也的蛋糕盒。
“蛋糕呢？！”
“什么蛋糕？我們沒看到啊。”林演員一臉無辜，煞有介事的環顧四周，仿佛真在尋找什么東西似的。
“別跟我裝，利特和神童帶來的蛋糕呢。上樓前我特意叮囑過，讓他們轉告蛋糕不許吃。今天開Party吃了多少零食不清楚？大晚上還吃蛋糕，想胖死么。”
混熟了，隊伍不好帶了。最近一段時間，李湛常常由衷緬懷幾個月前的時光。
那時的少女們，固然因陌生顯得拘謹，卻帶著謙遜和真誠。
哪像現在似的！不僅鬧騰的不像話，都開始敢和他睜眼說瞎話了！
“反正我又吃不胖...”
林嘚瑟小聲嘀咕著，話音未落就感覺十四道帶著凜冽寒意的幽光同時匯聚在自己身上。
崔秀英向林允兒眨眨眼，施以靜默的聲援后，拎起放在角落里的小包：“歐巴，我還有電臺行程，先走一步。”
說完輕手躡腳的繞過李湛，三步并作兩步奪門而出，連電梯都來不及等，順著樓梯跑了下去。
樓道里回蕩起霹靂普隆的腳步聲，八位少女集體鄙視：有吃的從來都落不下，現在吃干抹凈，提起褲子就跑，沒義氣！
“利特歐巴和神童歐巴帶來的不是洗衣粉和衛生紙么，哪有什么蛋糕！”
自認為最講義氣的大姐大，鄭秀妍力挽狂瀾的站了出來。捉弄我們還沒找你算賬呢，先把問題交代清楚。
“洗衣粉和衛生紙是為了增加節目效果，有什么好抱怨的。”李湛做著冠冕堂皇的解釋，將鄭秀妍拉到身邊，動作輕柔的抹了抹女孩還沾著奶油的嘴角。“下次記得把嘴擦干凈。”
“嗯。”享受著無微不至的照顧，融融暖意在鄭秀妍心中升起。
“送你們那么多衛生紙，不要連擦嘴都不舍得用。”
“呀！明天要早起拍攝，我們也該休息了，歐巴快回去吧。”
狠狠的錘了李湛兩拳，鄭秀妍猶不解氣的將他向玄關推搡。簡直壞透了，多么溫馨的場面，非要皮一下破壞氣氛。
有了鄭秀妍帶頭，少女們紛紛效仿，起哄驅趕李湛離開。
“歐巴大晚上賴在女生宿舍不走，不會是想留下來偷看我們洗澡吧。”
林允兒假模假樣的攥緊胸前的衣領，怯生生的后退兩步。這倆人走到哪都膩膩歪歪的，她看得太鬧心。
李湛滿頭黑線，他發現自從父母節前夜，被林允兒堵進死胡同開始，這孩子就逐漸刷新下限，現在真是什么玩笑都敢開。
事實上，刷新下限的何止一個林允兒。
“歐巴要是舍不得西卡，就把她順道帶走吧，正好少了一個人搶浴室。”
權將軍別看彪呼呼的，倒也不敢拿李湛開涮，不過軟萌的西卡喵她就那么在乎了。
“就是就是，只要記得明早送回來，別遲到就行，哈哈哈哈...”
李順圭別看未成年，已經初具成人idol的潛質，帶有某種鮮明色彩的揶揄張口就來。
少女們哄然大笑，哪怕素以正直古板著稱的徐賢，都雙手捂臉，別過身不住抖動雙肩。很明顯，這句話的含義，她聽懂了。
“你們...你們...”鄭秀妍難以置信的望著倒戈相向的小伙伴們，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哪有這樣的，我趕李湛走，還不是為了給吃蛋糕的事打掩護。你們可倒好，集體賣隊友！
“西卡...”金泰妍背著手來到鄭秀妍身前，小童顏上滿是同情與不舍。
“泰妍！”患難見真情，鄭秀妍高高抬起兩支纖細的胳膊，當即就想給金泰妍一個大大的擁抱，還是你好！
“你的包，拿好，不送...哈哈哈哈...”
金泰妍躲過擁抱，將藏在身后的包包塞進鄭秀妍懷里，轉身發出一連串奔放的大媽笑。
“西卡啊...”金孝淵兩手空空，補上金泰妍的位置。
“孝淵！”狗屁隊長根本靠不住，關鍵時刻還是得看室友。
快，挽留我，只要你挽留我，我就答應和你睡一間臥室。
“話不多說，記得做好防護措施！”金孝淵輕輕抱了抱鄭秀妍，語重心長的囑咐道。
“防...防護措施...”鄭秀妍失魂落魄的佇立在原地。遇人不淑啊，姓金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遠在S.M小黃樓，揣摩李秀滿今天所作所為的金英敏突然打了個噴嚏：“誰在念叨我呢？”
“哈哈哈哈...”
如果不是李湛有先見之明，宿舍裝修時做了完善的隔音處理，此時海嘯般洶涌的笑聲，已經將房頂掀翻。
“西卡...”
“帕尼，你又想說什么...”鄭秀妍自暴自棄的問道。
“那個...歐巴走了。”
“走了...呀！李湛！你混蛋，怎么能丟下我跑路！”
李湛坐在車里，頻頻回頭眺望著漸行漸遠的宿舍窗口。
“不跑路我能怎么辦？又不能真帶你走，難道留下來聽一幫未成年少女講段子么？安得世間兩全法，不負你爹不負卿。再忍忍吧，過幾天離開首爾就好了。”
眾叛親離的情況下，鄭秀妍轟轟烈烈的“團妻”生涯正式拉開帷幕。
感念自己“拋妻棄卡”的卑劣行徑，李湛第二天一早便帶著少女們的早飯趕來。
因為有拍攝，少女們早早便起床洗漱，李湛將早飯放在客廳地板上，向剛從臥室走出來的金孝淵招招手。
“孝淵，秀妍醒了么？”
“沒呢，歐巴進去叫她吧。”
“女生臥室，我進去不太方便吧...要不你先進去收拾一下？”李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沒事，西卡穿睡衣了。”金孝淵邊打著哈氣，邊滿不在乎的走進洗手間。
李湛不自覺抽了抽嘴角，金舞后果然純爺們，我覺得不方便的是鄭秀妍穿沒穿睡衣么？您不是女的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