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膽子大一點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沉默不知維持了多久，當李湛猶在計算鄭秀妍和這幫轟子同住，自己會吃多大虧時，兩個裹挾著光火的聲音同時響起。
“誰和她是蕾絲！”林允兒和崔秀英指著彼此，視線牢牢鎖定李順圭，異口同聲的質問道。
“啊西！”話音剛落，兩個女孩同時轉向對方，目光交匯的一瞬間汗毛炸起，電擊似的跳開，猛搓著自己的胳膊，躲避洪水猛獸一般離得對方遠遠的。
“歐尼們，說臟話是不對的，會讓人誤會我們是壞女孩！”徐賢大義凜然的站了出來，宛如漫畫中的風紀部長，義正言辭的糾正著兩人的言行。
剛剛鄭秀妍說這句話，她就想告誡對方，不過鑒于發火的西卡歐尼超兇，沒敢開口而已。
“忙內啊，她們都被誤會成那個了，再被誤會成壞女孩也沒什么的，哈哈哈哈…”權俞利唯恐天下不亂的調笑道。
崔秀英和林允兒聞言，臉色愈發陰沉，比權俞利都黑。
“歐尼怎么能這么說，也許正是因為秀英歐尼和允兒歐尼平時不注意言行，才會讓Sunny歐尼造成這樣的誤會。這種事我們內部解釋開很容易，但是出道后如果還不注意，萬一被其他人誤會，就麻煩了！”
徐賢調轉槍口，對權俞利循循善誘。其實今早鄭秀妍提出的約法三章她是表示擁護的，只不過立規矩的西卡歐尼自己明知故犯，所以她才跟著其他歐尼一起沉默抗議。
權俞利被徐賢噎得夠嗆，就想動用武力，卻被這孩子最后一句話直接繳械。
“制作人nim，我說的對吧？”
李湛玩味的看著神情一絲不茍，目光清澈如水的徐忙內。按他的審美，徐賢的臉不是少女時代最漂亮的，但卻是最容易讓人上當受騙的。
如果不是早就了解這孩子腹黑的本性，自己都差點以為她真是在詢問自己。
先黑了崔秀英、林允兒學壞，教育了權俞利后又把話題引向出道，最后把皮球踢給自己這個制作人。腹黑忙內，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腹黑歸腹黑，這孩子說的話還是很中肯的，而且她還說到了目前情況的關鍵。
“嗯，你說的很對。所以…Sunny，你為什么會說她們兩個是…那種關系？是誰和你說了什么，還是你看到了什么？”李湛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才能鬧出這種烏龍。
“我…我自己親眼看到的…”李順圭的聲音越來越沒有底氣。
崔秀英和林允兒剛才的反應她都看在眼里，隱約間她明白自己也許真如徐賢所說，誤會了什么。“我早上看到她們兩個在練習室…”
“哎呦！好痛！”哀嚎聲乍然響起。
只見林允兒雙手捂著肚子，倚在墻上，小臉抽抽巴巴的皺在一起，顯得十分痛苦的樣子。
“允兒，你怎么了？”鄭秀妍關心的扶住林允兒的胳膊。
“歐尼，我肚子好痛…一定是歐巴報復我給他吃西蘭花，所以給我的冰淇淋里加了東西。歐尼…我好痛啊！”
李湛看著呼天搶地的林允兒，一臉荒唐，分個冰淇淋也能被碰瓷？不過林演員你這表演不走心啊，說好的聲淚俱下呢，光打雷不下雨的干嚎，是不是有點太浮夸了。
“秀妍，我沒…”
“歐巴，不用說了！”鄭秀妍打斷李湛的解釋，小手高高舉起，狠狠的掄了下去。
“啪！”清脆的擊打聲讓所有女孩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
“啊！歐尼你干嘛打我啊，我才是受害者。”林允兒一手揉著肩膀，另一只手仍捂著肚子，委屈巴的癟著嘴控訴對方的暴行。
“冰淇淋是我買的，直接打包好，歐巴碰都沒碰過，給你們的時候還蓋著蓋子。允兒，你和我說說，歐巴是怎么給你加東西的？”買冰激凌的過程鄭秀妍清楚，但林允兒不清楚。
“…那，也許是我自己吃壞了肚子吧，嘿嘿…”林允兒表情一僵，連忙訕笑著解釋。“但是，歐尼，我肚子真的很疼，想去洗手間。”
“真的？”鄭秀妍分不清對方到底是真的吃壞了肚子還是裝出來的，但她又想不出這孩子裝肚子疼的理由。“那我陪你去吧。”
“呃…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林允兒不著痕跡的避開鄭秀妍上來扶她的手，步履蹣跚的走向不遠處的洗手間。
“允兒…不會真有什么事情吧。”黃美英擔心道。
“…”金泰妍麻木不仁的瞥了瞥閨蜜，真是活該你天天被林允兒捉弄，沒救了。
“Sunny，你接著講，你看到她們倆在練習室干嘛？”李湛暗暗覺得林允兒詭異的表演，也許不只是想碰瓷那么簡單。
“哎呦！我肚子也好痛！我也要去洗手間，你們繼續，不要管我了！”崔秀英說完，顧不得留意其他人的反應，雙手捂著肚子，兩條長腿賣力搗騰著向林允兒追去。
一分鐘后，等Sunny講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女孩們邊給Sunny科普她們的小劇場，邊揶揄的偷瞄著李湛和鄭秀妍。
“啊西！等她們倆回來就死定了！”鄭秀妍抵受不住大家的目光，惱羞成怒的低喝道。
“西卡歐尼，說臟話是不對的。”聽到鄭秀妍第二次說出這個詞，徐賢終于忍不不住開口提醒。
“沒事，秀妍只是一時氣急，反正只是大家內部說說，我替她解釋一下，大家都能理解吧。”李湛溫柔的幫鄭秀妍輕撫后背，仿佛再給一只炸毛的小貓捋順毛發。
徐賢緊緊抿著嘴唇，鼻翼微微抖動，氣息越來越重。“內部解釋”正是自己剛才的話，沒想到制作人nim用自己的話來堵自己。這種行為好像有個成語，是什么來著？
成語還是其次，最讓她不爽的是李湛的做法。這人也太沒有立場了，“大是大非”面前，怎么能這樣反復無常。
然而李湛接下來的一番話，讓徐賢明悟，這人不是沒有立場，他的立場始終很堅定，而缺失的是道德底線。
“秀妍，別生氣了，我們繼續玩吧，就讓這兩個孩子先在洗手間閉門思過，走之前我會讓廣播通知她們到門口集合的。”李湛摩挲下顎，思量幾秒，蔚為惋惜的長嘆。
“唉…既然吃壞了肚子，那晚飯就單獨給她們準備一些清粥小菜好了。明早我會帶你們去醫院體檢，所以過了晚上十點，就不能再吃東西了，希望她倆能堅持住吧…”
李湛的聲音很輕，但每字每句女孩們都聽得格外清晰…
相互擠眉瞪眼，用目光傳遞著信息：之前是不是有人覺得李湛很溫和來著？是你么？還是你？
這種性格睚眥必報，還一肚子壞水的人，能稱得上溫和？我信了你的鬼。
“歐巴…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鄭秀妍有些猶豫，在她的認知里，小姐妹犯了錯，自己抓著朝后背拍兩巴掌就算教訓了。怎么到李湛這還得餓著肚子體力勞動，勞改犯也要吃飽的吧。
“好像是有點不好…”李湛略微沉吟。“那我個人資助她們一些巧克力吧。”
除了前幾天躲過一劫鄭秀妍和今天剛加入的李順圭，其他女孩內心齊聲大喊：“呀！別提巧克力！”
午夜時分四個黑影為何翻箱倒柜？女練習生宿舍為何慘叫連連？兩個瘦弱女孩為何腹中作響？
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好吧，除了崔秀英加入搬家小分隊，進行勞動改造，其他的李湛也就是說說而已。
晚飯過后，餐廳的停車場。
李湛和鄭秀妍目送搬家小分隊離開，接著和家政小分隊道別。突然多出來一個人，不大的宿舍空間肯定要重新規劃，整理。
李湛幫鄭秀妍系好安全帶，想了想并未直接啟動車子，而是落下車窗招招手：“金泰妍xi，過來下。”
“哎？”金泰妍微微一怔，走到駕駛室旁。“制作人nim，您還有什么事？”
“交給你個任務，你們宿舍有信封吧？”
“信封？”金泰妍茫然眨眨眼。“應該…有吧…”
“你回去給孩子們每人發一個信封，讓大家把自己想在團隊里擔當的位置都寫下來，相互之間不許商量，不許偷看。寫好后由你保管，明早交給我，能做到吧？”
“呃…能做到…”金泰妍想不通對方這么做的用意，不過既然是上級交代的任務，也不麻煩，她照做就好。
“嗯，特別是你，金泰妍xi，你是孩子們中年齡最大的，要承擔更重要的責任，所以寫的時候，膽子要大一點。好了，你快上車吧，我和秀妍也回去了，明早見。”李湛揮揮手道別，升起車窗，驅車駛離。
“再見，您慢走。”金泰妍對著車子行禮，小腦袋里不停揣摩著對方的用意。
更重要的責任，膽子大一點是指什么？難道是第一主唱？
金泰妍被自己的“膽大包天”嚇了一跳，隨即啞然失笑。如果沒有李湛，這個位置自己還是很有競爭力的。
鄭秀妍雖然音色突出，多年的練習各種小技巧信手拈來，但她金泰妍在氣息運用和情感表達上更勝一籌。
兩個人的風格南轅北轍，綜合實力卻在伯仲之間。
可惜，沒有如果…
從知道李湛成為制作人的那一刻起，金泰妍就明白這個第一主唱和自己沒什么關系了，這個位置李湛肯定會留給鄭秀妍。
那其他的還剩下什么？領舞？還是...門面？
想到這兩個位置，再結合李湛所說的“膽子大一點”，金泰妍的表情有些扭曲。
不會吧…我還有這種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