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誰在那?出來
傍晚時分，身心俱疲的金泰妍步履蹣跚著離開公司，今天真是自己成為練習生以來最灰暗的一天。
公司突然開始對她們不聞不問，鄭秀妍又請假過情人節，沒人壓制的孩子們徹底散了羊。
先是林允兒買咖啡不知去向，隨后其他孩子也都沒心思再練習，反而對編排李湛和鄭秀妍的情人節小劇場更感興趣。
自己作為小集體里年齡最大的歐尼，卻幾乎是所有人的后輩。幾次組織大家練習，除了乖寶寶徐賢響應，連好閨蜜黃美英都叛變了，縮在角落里專心致志的聽李湛的新歌。其他人更是哼哈應付兩句，轉身依舊各干各的。
眼看出道在即，再這么下去，可能過完春節回來，小集體就得潰不成軍。
算下來，好像所有問題的源頭都指向才在寒國落地不到24小時的李湛。現在看來這個人何止不靠譜，殺傷力簡直恐怖如斯！
本打算去公司不遠的東湖大橋喊兩嗓子，發泄一下壓抑的情緒，又被一路上出雙入對的情侶喂到飽。
昏黃的街燈，晦暗不明的前程；甜蜜的路人，形單影只的人生。這哪是人過的日子！
“唉...成為一個被大家都知道的歌手，金泰妍，你真的可以做到么？如果...阻力是李湛的話...”金泰妍自言自語著，突然一陣陰風刮過，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阿西，這種時候想到這個人真是晦氣！”金泰妍縮著脖子，戰戰兢兢的觀察了下周圍的環境。
深夜的小區里寂靜得可怕，小路兩側光禿禿的樹影在寒風中擺動，仿佛一只只巨大的魔掌，隨時都有向她襲來的可能。
一邊邁開小短腿拼命倒騰，一邊在心中為自己打氣：轉過拐角就能看見宿舍樓了，你可以做到的，金泰妍！
眼看勝利在望，金泰妍卻在拐角處停下腳步。路燈映襯下，宿舍樓門口停著一輛車子，一對情侶正親親我我，相談正歡。
“呀，傷害真是無處不在...”雖然沒戴近視鏡看不太清楚，但金泰妍可以確信，這應該是一對情侶無疑。
情人節晚上，兩人都穿著一身白，疑似“情侶裝”。不是情侶，難道是結伴同游的男女白無常么。看！都牽上手了！
正猶豫自己冒冒失失過去會不會打擾到對方，只聽一個比寒風還凜冽的低喝聲由遠及近，在自己耳畔炸響。
“誰在那？出來！”
這個陌生而熟悉的聲音，讓金泰妍瞬間遍體生寒，李湛！那個女孩是鄭秀妍？
“歐巴！哪有人？你再嚇唬我，我就告訴...啊！！！誰在那！”一個類似小男孩的驚叫聲隨之傳來。
不是鄭秀妍，是...林允兒！金泰妍雙眼圓睜，難以置信。
“哦？是金泰妍xi？呵呵，抱歉，嚇到你了吧。”李湛定睛看清人影，拍了拍緊抓住自己腰間的小手，訕笑著打招呼。
剛剛他感應到有人站在拐角半天沒動，還以為是有人不懷好意，才將林允兒拉到身后擋住，沒想到會是金泰妍。
“泰妍歐尼？”林允兒松開緊緊抱住李湛后腰的手，從對方身后探出頭。
和剛剛一樣，林允兒只能依稀看見一個小小的黑影站在不遠處，歐巴的視力真好啊！
金泰妍聞言也有些羨慕，李湛的視力真好啊。隔著這么遠都能看清陰影里的自己，而自己卻看不清燈光下的他和林允兒...
羨慕個屁！為什么是他和林允兒，這才是重點！
金泰妍本想上前義正言辭的斥責這對“狗男女”，可剛走近兩人她立即驚覺，這哪是從陰影中走向光亮處，簡直是走向鬼門關。
自己要面對的可是李湛，撞破他們的“奸情”，不會被滅口吧？現在跑路還能不能趕上回全州的大巴？
“金泰妍xi這么晚不回宿舍么？”李湛有些納悶，不是已經和平相處了么，那就應該不是怕自己才不敢過來吧。
“呃...我忽然想起...還沒吃晚飯，肚子有點餓...正打算去便利店買點吃的...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金泰妍磕磕絆絆的找著能讓自己脫身的借口。
“泰妍歐尼，我這里有歐巴給我們買的奶茶和蛋糕。可是東西太多我都提不過來，歐尼幫我拎上去吧。”林腹黑怎么可能放對方去吃別的東西。
“呃...大晚上吃蛋糕會發胖的...我還是...”金泰妍苦笑著推辭，就是不肯上前。
“這樣吧，金泰妍xi先幫允兒把東西送上去，時間太晚我送她上去不方便。然后我再帶你出去吃東西，不然你一個女孩也不安全，怎么樣？”
怎么樣？不怎么樣！
李湛釋放出善意的信號，而金泰妍接收到的卻是滿滿的惡意：你送允兒上去就會“奸情”曝光，肯定不方便；我一個人不安全，跟你一起外出更不安全。
金泰妍三年前就上過李湛的車，當時鄭秀妍也在車上。但就是那次搭錯車的經歷和李湛的話，讓她每每想起都不寒而栗，“漢江的水有去無回，不知道今夜會多出哪只孤魂野鬼”...
“金泰妍xi？”李湛驟起眉頭，果然是肉得不行，六神裝的圣錘之毅·波比也不至于這樣吧。
金泰妍見李湛表情陰郁，嚇得亡魂皆冒：“不怎么樣！呃...呵...呵呵...我的意思是，蛋糕當晚餐也挺好的，就不用麻煩您了...”
“真的？”如果是這樣就再好不過。
“當然，當然...允兒，我幫你拿。”金泰妍以李湛為圓心，畫著弧線走到林允兒身邊。
“歐巴，那我和泰妍歐尼上去了。歐巴再見，回去慢點開車，注意安全。哦！還有，約定要遵守啊。”林允兒接過李湛手里的袋子，禮貌的告別，并仔細叮囑對方。
“放心吧，忘不了。允兒、金泰妍xi，再見。”李湛擺擺手，示意女孩們先上樓。
慢點開車、注意安全、遵守約定？
呀！這對“狗男女”被自己撞見就這么坦然么，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金大佬很生氣，后果...
“李湛歐巴，再見，謝謝您的蛋糕和奶茶，我和孩子們會好好吃的。”
金泰妍，你這是在忍辱負重，你能做到的！
一邊偷偷留意身后的動靜，一邊快步走向單元門。鐵門關上的一剎那，金泰妍長舒一口氣，安全了！
“允兒，你和李湛...”我安全了，林允兒，你這個叛徒就死定了！
“歐尼等下再說。”林允兒丟下一句話，三步并作兩步竄上樓梯。
“咔嚓。”開門的聲音。
“咣！”關門的聲音。
金泰妍莫名其妙，這孩子火急火燎，是讓狗攆的？呸，老子才不是單身狗！
坐在客廳里的權俞利聽到宿舍門響，探著身子去查看，只見開門的一瞬間，一個白影竄了進來。
“啊！...阿西，嚇死我了。呀！林允兒，你還知道回來？”
“歐尼等下再說。”林允兒忙三迭四的換好拖鞋，再次丟下同一句話，跑向陽臺。
從窗口探出頭，李湛果然還在樓下。開心的朝對方擺擺手，示意自己已經安全抵達。
目送對方的車子徹底消失在小路轉彎處，林允兒才收回視線，轉過身...
“歐...歐尼們，小賢，你都在啊...呵呵...晚上好啊...”在女孩們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林小鹿瑟瑟發抖。
“晚上好啊，允兒。”崔秀英微笑著打完招呼，瞬間瞪圓雙眼，厲聲高叫。“你不說去買咖啡么，花一天時間買的咖啡呢？”
“嘿嘿，晚上怎么能讓歐尼們喝咖啡，我給歐尼們買了奶茶和蛋糕。”林允兒遞過袋子，表情說不出的乖巧可人。
崔秀英打開查看，見里面真有蛋糕才滿意的點點頭，當即抓起一塊準備享用。
“呀，都什么時候了，你能不能別光想著吃。”權俞利急不可耐的推了崔秀英一把。
崔秀英這才恍然大悟，林允兒狡猾大大滴，差點被她忽悠過去。嗯，就是這樣，絕對不是自己光想著吃。
“允兒，老實交代吧，是不是交了男親？”
“mo？男親？歐尼們在說什么呢！”人家還是個孩子，怎么能憑空污人清白。
“那你剛才在和誰打招呼，今天是情人節又去哪了？”崔秀英邊吃著蛋糕，邊含糊的問道。比誰都腹黑，你還清白。
“歐尼，晚上吃太多甜食會死的。”徐賢好心的提醒。
“忙內啊，管好你自己吧。”崔秀英將袋子打開，要死大家一起死。
女孩們圍上前分蛋糕，連徐賢手里都被強塞了一塊。
林允兒滴溜溜轉了轉眼珠，見沒人注意到自己，貓著腰踮起腳，正想溜回房間。
“咔嚓。”宿舍門再次打開。
金泰妍單手掐腰站在門口，嬌小的身軀撒發出偉岸的氣勢：“林允兒！李湛到底和你什么關系，你是不是和他一起去過情人節了！你這樣對得起西卡么？”
“mo！”五個驚嘆聲同時響起，其中包括被定身在原地的林允兒。少了誰？金孝淵。
“林允兒，你敢挖西卡墻角！”
十分鐘后，口干舌燥的林允兒終于幫小伙伴們捋清了今天的來龍去脈：衣服是西卡買的，吃的是李湛買的，自己看著又吃又玩又有新衣服，其實是去照顧孩子的。
權俞利羨慕的摸了摸林允兒的新衣服，款式真不錯，可惜...顏色不太適合自己...
“允兒，你先去換衣服吧，這顏色不好打理，別一會兒弄臟了。”
“不弄臟不就好...歐尼，你們想干嘛？”話說到一半，林允兒連忙抓緊自己的衣領，微微側著身子躲避眾人不懷好意的目光。
“單挑吧，林允兒，你一個單挑我們一群！”雖然對自己來說這都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權俞利相信，林允兒可以的！
吃了巧克力蛋糕，喝了焦糖奶茶，女孩們正精力旺盛，那就大家一起折騰允兒吧。
姐夫，不，李湛！我信了你的鬼！
已經走遠的李湛自然聽不到林允兒的哀嚎。再次返回鄭家，將車停在院外，視線越過圍墻，凝視著鄭秀妍的窗欞。
夜深人靜，小巷里悄然無聲。李湛閉上眼，在黑暗和寂靜中感受著時間的流動，這是他和鄭秀妍再次重逢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
嗯？眸子驟然睜開，一片寒光閃過。
“誰在那？出來！”李湛單手摸向腰間的軟劍，自從落到自己手里，這把劍就再沒沾過血，今天怕是...還不行！
“呃...伯父，是您啊...這么晚，您還沒休息？”
“休息？我休息了，你好再翻墻進去么？”鄭爸爸拎著棒球棍，從角落里走出來。還好自己警惕性高，這混小子果然去而復返！
“我今天真沒想翻墻。”李湛冤啊。只嘆，一失足成千古恨，自己兩天翻三次墻，這案底得哪年能消掉？
“我知道，不過還有點別的和你聊。”鄭爸爸顛著球棍，輕拍手掌。
“今天白天你親西卡了吧？”
“親了...”
“抱西卡了吧？”
“抱了...”
“還舉高高了吧？”
“舉了...”
“那我沒冤枉你吧？”
“......”鄭秀晶！你是小學生么？還打小報告！好，你等著，放學別走！
2007年的情人節，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金泰妍：李湛，你到底是人是鬼？
林允兒：辣椒醬和摩卡咖啡，貌似更配哦！
李湛：漢江的水有去無回，不知道今夜會多出哪只孤魂野鬼。還好，有了你，我便能巡游溯洄...
鄭秀妍：Z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