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陽總兵府后院。
朱翊镠剛剛起床,只見朱八戒氣喘吁吁地沖進來,說道:
“師祖,我又回來了。”
靠!嚇得朱翊镠一大跳,還以為大清早就見鬼了呢。
朱翊镠還沒來得及問,只見朱八戒咧嘴一笑,又俏皮地說道:
“師祖,是不是覺得很意外?”
“原來不是鬼,是個大活人。師祖不是讓你回京嗎?”
朱翊镠望著朱八戒,沒好氣地道。
“師祖,我回京了呀!”
“那你怎么又回來了呢?師祖說可以等到年后再回來的。”
“我也想陪伴媳婦兒到年后。”朱八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可相沢死活不同意,一定要我回遼東保護師祖。”
“師祖說了,最近很安全。”
“可相沢就是說不行,還很氣惱,非要我趕來遼東保護師祖。”
“你這一去一回,速度如此快?”
朱翊镠簡直有點不敢相信,這個時代又沒有火車、飛機、轎車啥的,馬代表著最快的速度。
騎馬飛馳也不至于這么快吧?
“師祖,我回京時跑死了兩匹馬,回來時又跑死了兩匹。除了回京與相沢溫存一晚,其它時間都在奔馳的途中,當然快了。”朱八戒得意地說道。
“見你媳婦兒這么心急啊?”
“那是,只可惜相沢”
“這次可怪不得師祖哈,師祖可是答應過你,要給你放假的。”
“我知道,從未怪過師祖啊!”
“那你一去一回,都沒有與媳婦兒親熱,是不是很失望?”
“也不失望。”朱八戒回道,“媳婦兒挺著大肚子,又不好親熱。回京還惹得媳婦兒生氣,說我不盡忠職守,所以還是在師祖身邊踏實。”
“既然如此,那就安心待著吧,待明與師祖一道回京。”
“好!從此以后師祖在哪兒,我就在哪兒,絕不離開師祖半步。”
朱八戒信誓旦旦地說道,好像他終于明白了這個道理。
從前王象乾對他說過這個觀點,但他并沒有嚴格遵守。
這次回京,相沢又諄諄告誡他,這才讓他明白過來。
“去與你岳父也說一聲吧,你岳父又罵你呢。”朱翊镠抬手吩咐道。
朱八戒應聲而退,想著他其實已經猜到了岳父會罵他的,所以離開時他也沒敢與岳父岳母道別。
遼東那邊天寒地凍的沒有幾個人出來活動,但臺灣海峽這一帶不一樣。
盡管王安警惕地想到提前知會張敬修一聲,而張敬修也已經通知馬棟,馬棟派出一艘戰船過來福建迎接,同時福建這邊也派出一艘船護送。
按理說萬無一失,安全沒有任何問題,但當他們行至臺灣海峽中間時,還是遭遇了莫名艦隊的襲擊。
對方過來四艘小型戰艦,戰艦上裝有炮火,當時還以為是路過的船只,卻沒想到靠近時直接對他們開火。
幸好迎接、護送朱常洛的戰船上同樣載有炮火,且臺灣與福建方都認為這是對方惡意挑釁,當即展開反擊。
都不知對方什么來路,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在臺灣海峽干起來了。
打得異常的激烈。
因為對方戰艦小而靈活,來回穿梭在臺灣、福建兩艘大型戰船四周。
若非防備及時,有水兵有炮火,不斷予以還擊,恐怕還真頂不住。
王安當時擔心得要死,來時可在兩宮太后面前立下重誓,倘若朱常洛有個三長兩短,他都回不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如此膽大妄為,不問三七二十一直接開火。
想抓兩個人來問問,只可惜大型戰船的速度終究不及小型戰艦。
交火一番后,也許是對方感覺到沒有多大勝算,便全部開溜了。
迎接、護送朱常洛的戰艦也沒有展開阻擊追趕行動,將朱常洛安全送到臺灣才是當前最緊要的任務。
向他們開火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但終究還是有驚無險,王安將朱常洛安全送到臺灣馬棟眼前。
不過這次襲擊事件,讓王安與馬棟都頗感詫異,到底是什么人?
他們是有備而來嗎?
知道是護送朱常洛至臺灣嗎?所以是來搶人的嗎?不然為何不問青紅皂白直接開火?
還有,如果不是有備而來,又豈敢對著兩艘戰船開火?
只是,要說準備似乎也準備得不夠充分,只來四艘小型戰艦。
如果是來搶人,實力明顯不夠啊!
到底目的何在?
這讓王安與馬棟都感到費解,想不明白對方是什么人?來干嘛?
好在王淑蓉與朱常洛母子倆沒有事兒,只是傷了幾名水兵。
但這事件依然引起王安與馬棟的重視。首先,發生這樣的事兒,說明海上治安還有待加強。
其次,這次行船明明打著大明的旗號,卻被人不問青紅皂白地襲擊,分明是挑釁大明的行為。
再者,為什么要襲擊他們?除了挑釁,還要放出什么信號?是故意找茬兒還是向大明示威?又或是像張敬修說的那樣會是日本人有心抓人?
總之,這事兒很蹊蹺,只可惜當時也沒有擒拿對方幾個人質。
王安本來與張敬修想法一樣,不打算將這邊海上的局勢告訴朱翊镠,但經過這件事,他覺得有必要。
所以,與馬棟一席話后,王安立即給朱翊镠寫了一封信。
除了交代這次遇襲事件,還刻意將張敬修的觀點也一并告知。
而張敬修的觀點也得到了馬棟的確認。馬棟也是這樣認為的,因為臺灣這邊時而受到日本人的騷擾。
好在馬棟態度強勢,海上也許他還顧及不到,但對于騷擾臺灣的任何勢力都堅決予以打擊,絕不讓他們得逞——而這也正是朱翊镠的指示。
朱常洛被送到王喜姐的面前。
王喜姐激動,當即潸然落淚。一來自然是因為思念朱常洛,畢竟她撫養了朱常洛好一陣子。
二來,看到朱常洛,就讓她想起了朱翊鈞,于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緒在她心底翻滾。
朱常洛這時候還小,當然不能體會王喜姐的心情。
即便是王淑蓉,這時候也不能,因為她還不知道朱翊鈞在臺灣曾經到底是如何對待王喜姐的。
“母后,你為什么要哭?”
朱常洛奶聲奶氣地問道,一邊問還一邊抬手試圖幫王喜姐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