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一行人安全回至遼陽。
孫守廉領軍將他們一路送到遼東邊墻之外才返回去。
途中有明有暗軍隊護送,也沒有誰敢跳出來找茬兒。
但其實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天氣太冷,這個季節沒有幾個人愿意出來。
所以無論是過去還是回來,途中都沒有遇到幾個人。
張學顏執意派孫守廉護送,也只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再加上他內心對朱翊镠由衷的感激。
總兵府里,田義迎接。
“萬歲爺回來了!”
“朕不在時,這里一切還好吧?”朱翊镠問道。
“好,一切都好。”田義回答說,繼而詫異地道,“萬歲爺回來的途中,沒有遇到王承勛嗎?”
“他到了?”
“萬歲爺,他早就到了,萬歲爺剛從遼陽出發兩天,他就到了呢。”
“跑哪兒去了?不是讓他去迎接朕的嗎?”朱翊镠倒也沒有多在意,徑自去了后院,其時王姽婳還在陪伴徐文穎。
“大哥回來了。”見朱翊镠進來,王姽婳忙站起來笑迎。
“你終于回來了。”徐文穎興奮地直接撲到朱翊镠的懷里。
看得田義與王姽婳都不禁笑了。
“嘿,矜持一點好不好?”朱翊镠自己都不禁笑了,當然更多的是感動。
“這里又沒外人,怕什么?”徐文穎不以為意道,“你不是說了,在這里不論君臣只論夫妻嗎?那妻子見丈夫回來,整整二十天沒有見面,表達一下思念之情怎么了?”
“好好好,沒問題,只是…”
“只是什么?”徐文穎抱著朱翊镠不肯松手,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只是你我才二十天沒見,你就成這樣了,那鄭姐姐與我多久沒見?”朱翊镠不由得想到鄭妙謹。
“我是個小女人,不像鄭姐姐心里裝著國家大事,她是個大格局的女人,怎能拿她來與我比呢?是不是?”徐文穎帶著兩分嬌氣的口吻說道。
“可感情還不是一樣的?”
“感情是一樣,可人的精力有限,我心中只有你,鄭姐姐心中除了你,還有國家大事,這感覺能一樣嗎?”徐文穎擺出一副據理力爭的樣子。
“好好好,你有理。”朱翊镠倒不是敷衍,而是真心認同這一點。
但隨即,還是補充道:“這里雖然沒有外人,可不在他們面前秀恩愛,你說是不是也是一種善良呢?”
“好吧。”徐文穎這才松開。一個是太監,一個是離異的人,都缺愛,好像確實不應該當著他們的面秀恩愛。
“對了,王承勛來,你沒有交代過去接?”朱翊镠問徐文穎。
“我交代過呀。”徐文穎忙回道。
“那他人呢?”
“他沒有去接你嗎?”
“不知道他跑哪兒去了呢。”
“這樣看,恐怕他理解錯了我的意思吧。”徐文穎揣摩道。
“啟稟萬歲爺,奴婢猜想,王承勛應該是去考察了。”田義接道。
“考察不是順帶的嗎?怎么?他把接朕的任務當作順帶的,是吧?”
“肯定是了。”徐文穎點頭道。
“如果他考察不出什么名堂來,到時候回來,該如何向朕交代呢?”朱翊镠不由得搖頭笑了笑。
“那就看他的造化吧。”徐文穎笑道。
“既然大哥回來,那我也該回去。”王姽婳打趣道,“不然,你們還得顧及我的感受呢。”
“我可不會顧及,是他。”徐文穎忙抬手指著朱翊镠。
田義頓時感覺自己在這里好像更是多余的了。盡管他已經慢慢習慣皇上與淑妃的狀態,但還是覺得太不一樣,至少不在他的認知范圍內。
“田公公,安排人送姽婳妹妹回去。”
“奴婢遵旨。”田義忙應道,正想著找機會退下呢,“王姑娘,請!”
“大哥,穎兒姐姐,告辭!”王姽婳跟隨田義離開,臨走還不忘打趣道,“你們可以盡情的享受二人世界了。”
看到王姽婳心智已經完全打開,似乎回到從前的那種狀態了,朱翊镠與徐文穎都感到開心。
現在就差王姽婳還是單身一人。
盡管王姽婳認為她自己下半輩子就該一個人過,可那也是最沒有辦法的辦法。不過,好在這個世界一個人過的成本沒有那么高,不至于養不活孩子。
倘若放在后世,一個離異的女子挺著大肚子,將來還要獨自撫養孩子,可真不容易。
但話說回來,倘若放在后世,以王姽婳的家世,即便她遭遇不幸,即便她帶有孩子,想娶她的男人恐怕也要排很長的隊吧?
就是即便放在這個時代,只要王姽婳點頭,相信依然會有人娶她的。
“怎么享受二人世界啊?”徐文穎不無忸怩地笑問。
“二人世界最美妙之處不就是卿卿我我嗎?”朱翊镠道。
“…”徐文穎笑了,摸著自己越來越凸顯的肚子。
王姽婳隨田義出來。
笑了笑問:“田公公是不是覺得皇上與淑妃很有趣?”
“是,是很有趣。”田義笑著點頭。
“跟著他們能學到很多東西。”王姽婳道,“原來陳公公也是這么認為的。”
“那是當然。”
“尤其是皇上的思想觀念,感覺遠遠超越了這個時代。”
“嗯。”田義已經感覺出來了。皇上的思想觀念與常人不一樣,表現在行為方式上更是與眾不同。
可盡管田義已經感覺出來了,仍然需要時間適應。就比如說剛才,他不跟隨皇上進去后院比較好。
一念及此。
田義問王姽婳:“王姑娘,從前陳公公服侍萬歲爺與淑妃娘娘時,是不是很少進去過總兵府的后院?”
“是。”王姽婳肯定地回道,“你看包括小朱都很少進去過。”
“哦!”看吧,田義猜錯了。
“可田公公知道為什么嗎?”
“還望王姑娘指教。”
“指教不敢當了,但我可以告訴田公公,除了不打擾皇上與淑妃,還有重要的一點是,后院暗中一直有人盯著。”
“王姑娘是指萬歲爺身邊的近侍嗎?”
“田公公可知那近侍什么來歷?”
“…”田義搖頭,確實不知。
“皇上淑妃身邊的近侍可厲害呢。”王姽婳道,“一個個近乎天神一般,也不知他們是從哪兒請來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