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歸德府十人參觀團離開后的第二天,又迎來兩個參觀團:一個來自襄陽府,一個來自九江府。
兩個參觀團都是官方代表。
依然沒有商人出現。
以致于朱翊镠都有點懷疑,這些當官兒的是真來學習經驗技術,還是打著參觀暖棚種植的幌子,跑到江陵城來觀光旅游尋求放松的。
這次襄陽府來了八位官員,而九江府則來了五位官員。
朱翊镠的規矩一樣,先交錢,后參觀,每人一百兩銀子。
這個也沒有異議,事先說好了的。
所以,襄陽府交了八百兩,而九江府交了五百兩。
然而,接下來關于投宿的問題,襄陽府與九江府的選擇不一致了。
朱翊镠像對歸德府的官員那樣,主動問及住宿的問題,然后直截了當地申明:朱氏集團可提供住宿,但需要每人另收費一百兩銀子。
說白了有點類似于“綁架推銷。”
這個朱翊镠心里有數,起初他本來就是這么設計的。
可這種推銷方法并非對所有人都管用,總有人不吃這一套。
襄陽府的官員雖然感覺貴吧,但商量會兒便答應下來,又交了八百兩銀。
等到九江府的五人參觀團商量會兒后,卻明確表示不需要這項服務。
具體什么原因,朱翊镠不清楚。
當然他也沒有過問。
反正九江參觀團中的代表說有地兒住,不用朱翊镠操心。
既然如此,朱翊镠也不勉強了,只是提醒道:“進暖棚參觀的時間定于明日早上辰時,諸位不要遲到哈。”
“不會,不會,一定不會。”九江府的代表還信誓旦旦地說道,“我們今晚投宿的地方也在江陵城,明日我們一定能趕在辰時之前到達這里。”
“哦,那就好,那就好…”朱翊镠吩咐張靜修將他們送走了。
然后吩咐游七將襄陽府的八名參觀者送到投宿的賓館。
因襄陽府隸屬于湖廣,游七心里感覺要坦然鎮定得多,遠不及送歸德府的官員入住時那么有壓力。
八名官員入住后的情緒,游七也不擔心,湖廣的官員他不怕。
張靜修將九江府的五名參觀者送出張大學士府就回來了。
回來時他一撇嘴,擺出一副夷然不屑的神情,氣嘟嘟地嘀咕道:“老大,九江府幾個代表是怎么當官兒的?他們咋如此不識趣呢?”
無它,只因九江府來五位參觀者少付了五百兩銀。
在張靜修眼里,那些當官兒的應該都識趣都給面子,乖乖地掏住宿費。區區一百兩銀子嘛,反正用的是,不可能私人掏腰包,這時候何必讓人心生齟齬而不愉快呢?
朱翊镠道搖頭笑了笑,說:“人各有志,不必勉強。”
張靜修不服氣地道:“老大,那明天參觀時不能讓他們好過,人家可是掏了雙倍的錢,二百兩銀子,憑什么與人家享受同等的待遇?”
“參觀時怎么不讓他們好過呢?”朱翊镠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嗯,分批參觀或讓襄陽府的參觀團先參觀。到時候傳授經驗技術時,還不是咱說了算?”
張靜修的意思,朱翊镠當然懂,不就是想區別對待嗎?付的錢不一樣,享受的待遇自然不一樣。
朱翊镠聽了,卻搖了搖頭道:“參觀的時間不能變更,定在辰時就一定是辰時,屆時兩個團一塊兒進去,傳授經驗技術時也無法區別對待。”
“那老大得想一個辦法,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九江府的五個人。他們太特么小氣了,居然不給面子?豈有此理!”張靜修一副氣鼓鼓的神情。
朱翊镠咂摸著嘴道:“辰時對于住在外面的人來說可不容易準時趕到哦,途中稍微出點狀況就不行。”
“途中稍微出點狀況?”張靜修敏銳地捕捉到這句話,眉頭一皺目光一閃,茅塞頓開似的,對朱翊镠說道,“老大,我知道怎么做了。”
朱翊镠一本正經的樣:“你知道?知道什么?我剛說啥了?”
張靜修狡黠地一笑:“老大什么都沒說,是我自己頓悟的。”
朱翊镠回之一笑。
張靜修激情滿滿地道:“老大,那我先撤了哈,招呼幾個人準備準備去。”
朱翊镠選擇沉默,什么都沒說,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次日,辰時前夕的一刻鐘,朱翊镠和張靜修已經在暖棚前等候了。
在游七的引領下,襄陽府的八名參觀者到了,像歸德府的參觀者一樣來了難免要問候幾句。
昨晚吃得可好睡得可香?反正就是諸如這般老調重彈的問題。
襄陽府官員客客氣氣的,一個個都說滿意,不愧為王之垣的手下。
然而等了將近一刻鐘,卻依然不見九江府的五人參觀團出現。
朱翊镠還特意派人去打探了。
待辰時一到,九江府的參觀團仍不見人來。可朱翊镠嚴格按照流程,也沒有繼續等下去,而是立即宣布帶領襄陽府的官員進暖棚參觀。
張靜修偷偷地詭譎一笑。
約莫有小半個時辰之后,朱翊镠才收到信息,九江府的五人參觀團終于風塵仆仆地來了。
留下張靜修繼續為襄陽府的官員介紹,朱翊镠則出了暖棚。
面對灰頭灰臉的九江府參觀團,朱翊镠道:“這是咋了?昨兒不是告訴你們今天辰時準時進棚參觀的嗎?難道諸位將時間記錯了不成?可昨兒你們分明信誓旦旦地說能準時趕到。”
九江府的代表氣喘吁吁地道:“潞王爺,我們當然記得參觀的時間,可我們也真是夠倒霉的,昨天我們去時道路通暢,可今天來時,道路居然塌陷了一大塊兒,馬車根本走不了。沒辦法,我們只好步行至此,以致耽擱了時辰。”
“哦,原來是這樣啊。”朱翊镠喃喃地道,“那你們幾位確實夠倒霉的,錯過了進棚參觀的時間,那只能明天再來。”
此言一出,五個人都不淡定了。
還是代表央求道:“潞王爺,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們馬上進去?”
“這樣啊…”朱翊镠擺出一副十分為難的神情,“那豈不破壞了規矩?后面還有參觀的人,如果也遲到了,都求通融似乎說不過去吧?既然立下規矩,就得遵守不是?再說了,現在你們進去,里頭的那一波人還在參觀,同樣需要我們隨時介紹,為他們解答的,你們這會兒進去,實在不合適呀!依我看,還是明天辰時再來吧。”
五個人頓時傻眼了,一個個呆如木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襄陽府的官員參觀尚未完畢,我還得進去呢,諸位請自便哈!”
朱翊镠說罷轉身而去,聽見后頭傳來一陣緊急的呼喊聲:
“潞王爺。”
“潞王爺。”
“潞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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