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徐黑子已經不在卡表記時了,因為后面的人,成績都達不到及格的標準,他走到了高飛的身邊,看著高飛那劃破的臉,從口袋里取出一包紙來,丟給了高飛。
“將你臉上的汗先擦一擦,別讓汗水打了傷口了,容易感染。”
然而,高飛并沒有去撿連長丟過來的紙,他知道,徐黑子并不喜歡他,而他,也并不喜歡徐黑子。
三班長見高飛那帶著意見的臉,瞪了他一下,然而,并不怎么受用。的,他只好撿了那紙,打開,抽出來幫高飛擦。
“班長,我覺得吧,像我這受傷了,應該到衛生隊去處理才是。”高飛看著三班長王剛說道。
王剛將紙收了起來,對高飛說:“行啊,居然你要去衛生隊處理傷口,那就去吧,我批你假了。”
高飛苦笑一下,說道:“我自個去啊?”
“不自個去,難道還要我陪著嗎,衛生隊你又沒少去,還能不認識路了。”
高飛換個臉色,說道:“班長,其實吧,也沒必要去的,小傷,不礙事。”
王剛又瞪高飛一眼:“說人話!”
“班長,其實我累得動不了了,起都起不來。”
“那你就繼續躺著。”三班長說完,又對主干道上的郭亮喊:“郭亮,快點,你小子又要給我拿一個倒數第一不是。”
說完了郭亮,王剛又對郭亮前面的姚華喊:“你是不是還想給咱班在爭個倒數第二,快點的。”
指導員王伯安也溜達了出來,他來到徐黑子邊上,對徐黑子問:“老徐,怎么樣,全臉有幾個貨達到你滿意的標準了。”
徐黑子一指躺在地上的高飛,說道:“就那一個,其他的,都不行。”
王伯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高飛,倒是有幾分意外,他說:“不是吧,你不會是和我開玩笑的吧,就他,你平時最不喜歡的不就是他嗎,在說了,咱連不是有三個特招的嗎,他們也不讓你滿意啊!”
徐黑子斜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高飛,他又說:“那貨,不要命了,也不知道是受了啥逑刺激,跑了個第二,就那個學把式的比他快了點,15分48秒,老連隊的優秀成績了。”
徐黑子說完,又罵道:“他這樣的,都能跑出這樣的成績,那三個特召貨,怎么也得比他多少半公里才對,可他娘的,第一也就比他少用了39秒,這讓我很不得勁,至于另兩個,還比不上地上那貨。”
王伯安更意外了,他說:“老徐呀,你沒給我開玩笑吧,是不是時間卡錯了啊,新兵怎么會有這樣的成績呢!”
“你這是不相信我了是嗎,我能卡錯了表,你這想象力也太那啥了,你別以為有了這么一個好成績,我就高興了,相反,正是因為有了這么個成績,我才生氣,他娘的,其他人就沒點好勝心嗎,要是其他人都能像地上躺著那貨一樣,那這一期兵,就他娘的給老子爭大氣了。”
王伯安笑笑,說:“你說你這還不高興,又晃我了是吧,你要是不高興,能讓他躺得那么舒服的休息。”
徐黑子又掃了高飛一眼,對王伯安又說:“你當我愿意讓他這么沒形象的躺在這嗎,幣躺在這,有別的原因。”
“別的原因?啥原因啊?”王伯安問。
“地上那貨不要命了,跑脫力了唄,現在人都起不來了。”徐黑子說完之后,有一只晾在凍青樹上的被子,又說:“你看看他的被子,就知道了。”
王伯安大眼看了一下,然后走到了高飛的身邊,可他一正眼看高飛,看到高飛的臉上,有三道血印子,他這才轉頭看向了三班長王剛。
“他這是怎么了,怎么跑個步,還弄傷成這樣,總不會是摔了吧。”
徐黑子代替王剛做了回答,他說:“是他跑太快了,剎不住了步子了。”
王伯安聽了徐黑子的解釋,看向了高飛,他帶著疑問,說道:“高飛呀,你跑太快,剎不住就剎不住,大不了往前多沖一點嘛,你也沒必要用臉剎車是吧。”
“用臉剎車?”徐黑子愣了一下,但馬上就笑了。
而三班長和一排長聽了這話,也笑了,而且一排笑的很大聲。
可高飛不高興的,他的臉,一寸子黑了起來,什么叫臉剎的車,這臉能用來剎車嗎,他這是沖到冬青樹叢中劃傷的,和剎車沒個屁的關系。
王伯安見其他人都在笑,扭過了頭,看向了徐黑子,他說:“老徐啊,怎么,這很好笑嗎?”
徐黑子忍住了笑,說:“有點,我活了30多年了,還是第1次聽人講用臉剎車,指導員不愧是做政工工作的,這嘴皮子就是與眾不同啊,話從你嘴里出來,一切都變了味。”
“難不成,不是臉剎車的事?”王伯安說完了,看向了高飛。
而高飛,真的不想說,這件事情,已經很丟臉了,在說一遍的話,他那有那么厚的臉皮。
“指導員,其實高飛臉上這傷,是冬青樹劃的。”王剛解釋道。
指導員王伯安看到高飛將臉扭到了一邊,不愿意搭理他的樣子,他又回過頭,看向了徐黑子,他問:“老徐,他這臉上的傷是冬青樹劃的?”
徐黑子雙手交叉在一起,點了下頭:“嗯,對啊!”
“劃傷的就劃傷的嘛,說什么跑得太快,剎不住。”王伯安說完,又看了看高飛別過去的臉。
“就是劃的呀,但是這也和他跑得太快,撒不住了,有關系的。”徐黑子回道。
而王伯安又將疑問的目光轉到了王剛的身上,而王剛只好解說。
“指導員,其實是這樣的……”
聽了王剛的解釋,王伯安又看了高飛一眼,說道:“人才啊,真是人才,這事情,能發生,也是沒誰了。”
高飛實在是受了不了在這里繼續的丟人了,他干脆按著地站了起來,朝著已經到了終點在休息的人群中去。
而其他人,并沒有攔高飛,任由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