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安靜的午后,波光粼粼的碧波湖之上。
林立的水閣西北,最外圍的一處別苑中,突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別苑三棟房子的最中間,一處面積最大的閣樓也隨之而來的冒出滾滾濃煙。
“咳咳咳…”
門口,一個帶著藍色水紋繡花面巾,身穿白色八卦皂服的女子跑了出來,臉上的顏色跟剛下坑挖了煤般黑乎乎的看不出來面容。
女子出來之后,沒有第一時間拿水洗洗臉,而是嘴里碎碎著:“上次是因為赤靈晶分量太多,這次明明已經削減了,怎么形成符陣時還是不穩定呢?
師傅呢?說好在旁邊看著的,又不知道跑哪浪去了。
唉…五份材料都沒成功,上次那個人傻錢多的帥哥呢?
要是能再坑上一筆就好了…”
起碼這個時候,顧荷還是非常想念劉弊同學的。
站在原地嘆了口氣,她轉身準備進屋收拾收拾,不然任老頭又該跳起腳來罵人了。
突然,身后傳來一個青年的聲音。
“你不會是在說我吧?”
這聲音怎么聽怎么耳熟,顧荷的耳朵立馬豎了起來,轉過身看著院子門口的那個人影。
怒濤門的制式勁裝,微微微有些單薄的身軀,手上提著兩個檀木質禮盒,還有那略帶無語的帥臉。
呃,背后說別人壞話的時候,說曹操曹操到就有那么一絲絲的尷尬了。
“那啥,劉小子,地方給你帶到了,我想起來門里還有點事兒等著要處理,就先去了哈。”蘇遠河用力咳嗽一聲,雖然努力在維持自己的形象,但是眼中分明寫滿了了“從心”二字。
丟下這句話,老頭一溜煙跑了。
“蘇老,你一個人溜了,我自己在這不會有生命危險吧…”劉弊眼皮跳了跳,望著蘇遠河竊竊的背影也不知道該說啥好。
沒辦法,劉弊只能忍著心中的惴惴,正了正臉色,開口道:“顧師姐,請問你師父任執事可在?我有事情要請教他…主要是點私人問題。”
“師父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啦。”顧荷擺擺手,兩步蹦過來,笑著接下他手上的禮盒,道:“你來就來嘛,還帶啥禮物,我就替他收啦!
找那糟老頭子做什么嘛,要是有啥業務,你找我就行啦,師父能做的,我也能做,師父不能做的…我也能做哦。”
顧荷自信的挺起胸,朝劉弊眨眨眼睛。
聽到任方不在,劉弊反而松了口氣,不自覺的輕松了起來,低頭剛好看到了某處。
可惡,這么寬松的皂衣居然撐得滿滿當當,都有些開裂的趨勢,真是…
望著她煤球似的臉蛋,劉弊無奈道:“我今天來不是買東西的,就是想請教下符道,順便把這本符經還給他,畢竟這是蘇老偷偷拿過來的,我也已經看完了,就是有一處仍然不解…”
“你怎么開始學習符道了?靈竅開了嗎?我跟你說啊,符道一點也不好,嗯,學符死路一條,你還是好好練武吧。”
顧荷警惕的看著他,這可是個大客戶,怎么會想不開去修符道呢,這要是練不會還好,練會了就不會在她這買符篆了呀,這得是多大的損失。
劉弊苦笑道:“我也是沒辦法…”
“我懂了。”顧荷突然想起這個青年練的是純陽琉璃體,于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這幅表情,實在像練武失敗而專修道法的無奈,也難怪她誤會。
“師父不在,你也可以問我,既然是初級符篆的話,我應該也能給你解答的。”
顧荷微微思索了下,還是決定幫幫劉弊。
“那就多謝師姐。”劉弊朝她行了個禮,雖然知道又被誤會了,但也實在不好解釋,就讓她這么以為算了。
片刻后,顧荷換了身衣服,洗了把臉,兩人一同收拾了下房間,隨后在矮腳茶幾前坐好。
聽到劉弊只是自己看了幾天書,已經能刻畫最初級符篆后,她明顯閃過了些許驚訝之色,隨后劉弊告訴她明明已經完成的符篆卻爆炸的情況,顧荷摸著下巴思考起來。
“嗯,照理說這種情況不會在初級符篆上出現,有點像是缺了某個步驟,要不你現場畫給我看看?”
“這樣也可以。”劉弊點了點頭。
畫符的材料,房里基本上隨處可見,不過那些大多不是初級符篆所用。
“你等等。”顧荷打開床邊的小柜子,從里面翻找了幾下,取出了些符紙符筆之類的東西。
他便照著早上學會的燃火符畫了起來。
“這個帥哥同門天賦還不錯嘛。”
在旁邊觀看的顧荷,見到他熟練的筆法暗暗點頭。
很快,劉弊滿意的收起筆,一張嶄新的符篆就畫好了。
“這就完了?”
顧荷望著他,明顯愣了一下,秀眉輕輕皺起。
“完了啊…”劉弊收起筆,又小心道:“有什么不對嗎?”
奇怪,那小符經上面就是這樣寫的啊。
話音剛落,桌上的那張燃火符又開始冒出隱隱約約的亮光,一絲燥熱之意若隱若現,眼看著又要自燃。
顧荷飛快抓過劉弊手中的符筆,卻沒有蘸符墨,而是行云流水的在符上點了幾下,動作又快又準。
終于,燃火符上的異狀平息了下來,所有光華全部內斂,靜靜地躺在那。
成了!
“你啊你。”顧荷放下筆,用老氣橫秋的語氣教訓道:“說你什么好,看書怎么就看一半,把這最后的封靈都給漏了,符篆如果不封靈的話,會直接就激發的呀。”
“這個步驟,書上有嗎?”
劉弊半信半疑的摸了摸懷里的符經,他可以確定,這最后的封靈,符經上完全沒有說明過,這些天看了無數遍,里頭內容他記得清清楚楚,從各類符篆的真言描述,再后面就全都是土味情話的信件。
“等等…”
劉弊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裝了那么多信,照理說應該會鼓脹起來,但那本書從外面看起來卻正常的很,難道…
是了,這書被任老頭刪減了整整一章!后面空出的部分,全都用來塞情書了!
想到這,劉弊不禁有些心累,有種三觀稀碎感覺,不過他也沒多提這事,畢竟那本小符經里,內容實在不太好拿出來見人。
為了照顧老頭的臉面,劉弊也只得把這個秘密放在心底,無奈的點點頭,虛心請教起了缺失的那章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