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想不到在這居然能碰到一個靈童,若是得到靈血,數年積攢的惡嬰全失了又何妨。”
噴出心血,孫崇的臉色蒼白了不少,但想起以靈童之血能修為大漲后,臉上狂喜之色更濃。
這燃魂秘法代價極大,那些惡嬰的靈魂都已經被燃燒,只能維持一炷香的時間,就會潰散成細碎的肉泥,但代價大,威力自然也是非常大的。
惡嬰們的眼中紛紛紅光大盛,越發狂暴起來,體型紛紛漲大,發出不似人的痛苦咆哮,手腳處皆長出黑色的利爪,如同瘋魔般互相攻擊了起來。
咯吱咯吱–
細碎的吞咽聲傳來,它們此時居然在連皮帶骨的吞噬同伴!被殺死的惡嬰,殘尸上冒出了扭曲的三魂七魄,被其他幸存的同伴吸收。
漸漸地,刺耳的咀嚼聲小了下去。
“邪修出手了。”
劉弊心中暗凜,看著黑暗中蠕動的影子,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一道巨大黑色的影子,從黑暗中出現,如離弦之箭,撕裂空氣朝劉弊撲來。
一丈高的巨大惡嬰目光殘忍,如同見到獵物的兇狼,要將小平房前的那個青年生吞活剝。
劉弊眼神一變,又掏出幾張符篆拍在身上,頓時身上冒起淡淡的金光,夾雜著縈繞的風雷,力量頓時瘋狂提升,甚至讓肌肉有些撕裂之感。
他知道,這是身體超出負荷的表現,但他現在別無選擇,抬起長刀上面燃起洶洶陽火,灼的周圍空氣陣陣扭曲。
長刀傳來巨大的反震之力,直接讓劉弊后退數尺,雙腳上的靴子在土地上犁出了深深的痕跡。
惡嬰也不好受,手爪上斬出了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跗骨之蛆般的陽火在上燃燒不滅。
“呸!”
他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劉弊渾身發熱,甚至感覺不到體內的疼痛,反而主動出擊迎了上去。
“再來!”
劉弊凌空躍起,氣機鎖定惡嬰身周,長刀如同山巒崩碎,帶著劈山之勢斬向惡嬰長出黑色鱗片的頸脖。
巨大惡嬰仰天長嘯,感受到脖子上陣陣的寒意,馬上反應了過來,口中涎水順著嘴角滴落,半分不讓的一爪朝天上拍出。
爪刀相擊,震耳欲聾的金鐵之聲震蕩空氣,讓人耳朵振聾發聵。
劉弊力氣終究不如那強化過的巨大惡嬰,身體倒飛而出,砸在了房內的符陣上。
“喂喂喂,你…你沒事吧?你不能有事啊,你打不過的話我們就完蛋啦!”
顧荷眼看著劉弊不敵,當下臉色發白,急切沖上來把他扶起。
“放心,咱們死不…”
劉弊感覺后腦處,如同枕著一片軟玉般,體內不禁氣血有些燥亂。
話還沒說完,劉弊喉頭微微發甜,鼻腔和口中鐵銹的味道翻涌,帶著絲絲猩熱的血液被他一口噴出。
“還說沒事!你都吐血了!
完了完了,今天要交代了,我還沒有成為紫華府首富,還沒有實現人生中的小目標,就要死在怪異手里了。”
顧荷神神叨叨念了起來。
“師傅啊,徒兒背地里雖然經常罵你老棺材,但今天居然要讓你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
顧荷說到這頓了頓,瞥了眼布袋里的大額銀票,咽了口唾沫。果然…她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沖過來,這一千兩的票子實在太香了。
劉弊哼哼了兩聲,這會一放松,剛剛用力過猛的后遺癥就來了,無力感從四肢百骸涌上,只能躺在顧荷的懷里。
反正也挺舒服的。
恩,他確實是脫力…
“唉…人生自古誰無死,二十年后又是條好漢,死之前我要為之前的輕視給劉兄弟道歉。”
熊雨倒是灑脫,沒什么懼怕的表情,反而躬身給劉弊抱拳行禮。
“你們干嘛啊,我說死不了,不是安慰之言,是真死不了。”
劉弊望著錚錚鐵骨的大漢面露無奈,苦笑一聲,抬手指了指門外。
“就沒人發現,咱們啰里八嗦廢話了這么久,外面的怪異還沒撲過來嗎?難道還會讓你把臺詞說完,再慷慨激昂赴死的?
醒醒啊朋友們,這不是在演話本吶。”
幾人一愣,抬頭順著劉弊手指的方向,朝門外面看去。
一個老頭白胡須飄飄,負手站在房頂,手掌抬起,朝前方遙遙壓下。
那兇戾狂暴的惡嬰,此時被一浪強過一浪的澎湃內氣壓服在地,死命掙扎著,用盡所有的力氣仰天怒吼,卻動不了分毫。
“這蘇老頭啊,一把年紀了還是這么騷包。”拄著拐杖的任方嘆了口氣,衣決一揮。
咻咻咻!
破空之聲響起,七道細小的銀白釘子飛出,如刺朽木般扎穿了惡嬰的鱗甲,以北斗七星的陣勢定在了它的身軀上,這惡嬰猛的一顫,身體終于癱軟了下去。
“居然是這兩個老不死。”
遠遠望著前面的兩個老頭,黑暗中的孫崇攥緊手掌,鋒利的指甲刺破掌心,鮮血順著拳頭縫隙流了出來。
雖然心疼,但他也知道事不可為,冷哼一聲,捏了個法訣,立馬遁走了。
平房前。
忽然,惡嬰身體一陣猛烈的顫抖,身體如同吹氣球般迅速膨脹了起來,眼眶中眼球都被擠出。
“不好,這邪修要毀尸滅跡!”
任方臉色一變,有心阻止,但變故實在來的太快。
腥臭的黑血四濺,巨大的惡嬰炸開,尸骨無存,不少污穢的血液朝著他們飛濺而來。
門前的蘇遠河見狀,雙手虛抱,形狀如圓,緩緩向前推出,澎湃如海的內氣將黑血全部吹散。
那股若有若無的惡意終于消失不見,平房內的劉弊松了口氣。
“恩,再躺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