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龍愣住了,不止是趙一龍,在他身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神。
“怎么可能?怎么會這樣?”
這話幾乎是趙一龍與伍六一一同問出的口。
兩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并沒有給對方好臉色。
伍六一喉結滾動著,一臉的急切。
趙一龍則吞咽著唾沫,只感覺腦袋被人給了一蒙棍般,分外迷茫。
在他心頭的震驚程度已經到達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這不應該啊,更不可能啊。
要知道,那都是訓練有素的部隊戰士,面對一群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毒販,又怎么會出現這么大的傷亡差?
“不可能?”
賈隊長盯著趙一龍,一臉無奈著搖了搖頭。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
賈隊長長出了一口氣,望向天邊。
賈隊長的話,讓趙一龍陷入了沉思。
他有曾想過南川的形勢惡略,但沒想到會是到了這個程度。
如果里面情況真的按賈隊長所說的,這般嚴峻。
即使是重生一世的他,也并沒有把握將這伙人帶進去,在安全帶出。
他在去與留中,打著轉。
伍六一似乎老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道:“不行,就回吧。”
他這話并沒有絲毫嘲諷的意思。
趙一龍抬起頭來看著他的臉,又瞅向身后的眾人。
其余的三人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還沒等真正的涉險,就已經讓人,在話語之間,給嚇破了膽。
趙一龍并不喜歡這種感覺,乃至于很是討厭。
面對伍六一善意的勸阻,他咬了咬牙,滿心不甘。
都已經到了這里,就這么空著手回去。
不止是他不甘心,在他身畔的何濤,成才,陳松,皆是一陣不甘。
“即使前面是龍潭虎穴,你趙一龍敢入嘛?”
成才的話,讓趙一龍微微一怔。
讓除去趙一龍與伍六一之外的其他二人,皆是眼前一亮。
“你小子都這個時候了,瞎扯什么東西?”
伍六一瞪向一旁的成才,怒目圓睜著。
“沒必要考慮我們,只要你敢去的地方,我們都敢去!!”
何濤那厚重的聲音傳來,是直接將伍六一的話音壓沒。
“你!”伍六一氣急,然而面對這個軍齡并不在自己之下的老兵他也只能是吃做啞巴虧。
原本準備著原路返回的念頭。就這樣,在一瞬之間,又重新點燃了起來。
趙一龍看著那滿臉期待之色的眾人,苦笑道:“既然你們都不怕,那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伍六一扶著腦門撇向一旁,這一幫子家伙們簡直是讓他操碎了心。
不過說起這南川來,他光聽著就有點躍躍欲試了,更別提要進去。
鋼七連的兵怕困難嘛?鋼七連的兵怕危險嘛?
快扯求遠吧,這些跟七連都不沾邊的,更別說鋼七連了。
一行五人,就這樣在潛移默化中下定了決心。
賈隊長在一旁看著他們的舉動,聽著他們的話,苦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果然是無知者無畏,還是太年輕。
他想到了這里,突然又猛的想到。
自己當你不一樣同他們這般年輕,這般無知無畏么?
他望著趙一龍等人的身影,瞪大了眼睛,從他們身上,仿佛看到了年輕的自己一般,自己,與自己的隊友。
“賈哥,沒想到你還等過兵呢。”
那最先挑起事端的跋扈男子,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在賈隊長面前,他是一臉的卑躬獻媚,畢恭畢敬的遞上前一只煙卷來。
賈隊長眼角余光掃了他一眼,并沒有說什么,而是接過煙卷,勾在嘴角。
那年輕男子很是熟絡的直起身板,給他點燃后,退至了一旁。
煙霧彌漫下的趙一龍等人,顯現出一翻別有風味的樣貌。
那種近乎于無畏的勇氣,讓他仿佛覺得,在一瞬間他又重新回到了屬于自己的那個年月。
“看來你們是已經決定好了。”賈隊長走上前去。
趙一龍等人的目光齊齊落在了他的身上。
“嗯,是的,老前輩。”
對于賈隊長的態度,與之前并不相同了。
趙一龍是畢恭畢敬著。
在他看來,每一個為祖國流過血淚做過貢獻的人,都值得他去尊敬,這不分年齡大小。
“你們就不怕?”
賈隊長故作驚訝。
“怕死,那還來當什么兵啊。”何濤大笑著道。
所有人跟隨著他的笑顏一起笑了起來。
伍六一在一旁撇撇嘴,他是最受不了這種場面了。
“當地駐軍的兄弟部隊還沒到嘛?”
伍六一探著望向四周。
據高城說,他已經跟當地的兄弟部隊,打過了招呼,上面的紅頭文件也批了下來,只要自己這邊一到站,那邊就會有人來接。
可這自己到了都快有個把小時了,楞是沒瞅著對方的人。
被伍六一這么一說,趙一龍等人同是泛起了嘀咕來。
“接下來怎么辦?難道就擱這傻杵著?”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都拿不定了主意。
賈隊長似乎看出了他們的窘境,在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煙卷后,轉身向后走去。
在他走出數米遠后,扭過頭來望向身后的趙一龍等人:“你們跟我來。”
趙一龍等人滿臉疑惑的望著對方,最終選擇跟上去看看。
一行人跟在賈隊長身后來到火車站前的一棟平房前。
在屋門上方那藍邊白底的塑料牌上,寫著安保室三個大字。
這應該就是賈隊長住的地方了。
賈隊長推門進入屋內,趙一龍等人跟在身后,緩緩走入。
并不是很大的屋內陳設很是簡單,一張桌子,一張床,再無其他,連一點多余的東西都不帶有的。
床上面是一套墨綠色的軍用被褥,此時給疊的正正方方的擺在床頭。
“這內務水平,都快趕上我們趙班長了啊。”
對于趙一龍,伍六一是不遺余力的冷嘲熱諷著。
要知道在內務方面,這可一直都是趙一龍的痛。
在新兵連時,所有的人都因為他成績好,因此對這事一直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入了鋼七連后,剛開始自然是備受爭議,后來有了白鐵軍,也不用他親力親為了,也就沒有人在愿意提及此事了,沒想到伍六一這家伙居然在這里舊事重提了。
趙一龍恨的他是牙根直癢癢,瞪了他一眼。
伍六一沒有理他。
賈隊長白了他兩一眼,至桌面拿起那唯一的電話機,撥通一個號碼。
“是馬戰國嘛?”賈隊長沉著聲。
“你們今天是不是要來車站接個人?”
“嗯,現在人到了,在我這,你直接過我這來就好了。”
賈隊長這話說著,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并不像是一個人對朋友或者其他人說話都口氣,更像是老上級面對下屬的要求。
“你們隨便坐,別站著啊。”
賈隊長招呼著眾人,然而,讓所有人尷尬的一幕出現了,整座小屋內,除去一張床外,就在沒有一個位置可供人座談。
“額,那不行就先站著吧。”賈隊長尷尬的撓了撓頭去,黝黑的皮膚下,是一張紅著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