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聽罷,秋生發出一聲哀嚎,最近這到底怎么了,怎么不管自己在哪里,都感覺會不太安寧的樣子?
在酒泉鎮的事情不提,就說今天剛啟程,結果就莫名走‘錯路’,來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
自己這是命中帶晦氣么?
“怎么了?”
秋生這突然一嚎,讓旁邊累的不行的文才嚇得是一激靈,‘打著架’的眼皮子一下子掙得老大。
旁邊收拾妥當的老羅和老五的也是不由看了過來。
“沒事。”
林久擺了擺手,說道:
“大家趁早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好,道長你們也早點休息。”
老羅二人連忙笑著點頭,旋即朝著另外一邊,相距林久這邊差不多三米左右的樹下走去,那里亦是鋪著一張羊皮子。
“秋生。”
收回目光,林久對秋生低聲道:
“秋生,你去車上找些符篆帶在身上,然后把被褥拿出來,給老羅他們送過去,你今晚就和他們待在一起,注意保持警惕,別睡得太死了。”
“不是…”
聞言,秋生一愣,轉而指著自己的鼻子,似是充滿不可思議的道:
“師傅,就我一個人過去啊?!這要真是跑出來了臟東西,我頂不住啊。”
“少廢話,讓你去就去。”
林久眉頭一皺,不由瞪了他一眼:
“你身體受過尸毒改造,而且改修了純陽功,你怕什么?再說了,我還在這里呢!”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有點怕怕嘛。”
秋生五官一皺,看了一下旁邊的文才后,對林久小聲嘟囔道:
“那能不能讓文才和我一起過去啊?”
“讓文才跟你一起,你確定?”
林久眉頭一挑,自己只讓你一個人過去,反而把文才留在身邊,這是因為什么,你心里沒點數嗎?
“額…”
秋生面容一滯,然后趕緊搖了搖頭:
“算了算了,還是我自己過去吧。”
差點忘了,文才這家伙別的不會,但倒霉體質倒是極為‘厲害’的了,真和他一起,估計會被坑,還是留在師傅身邊為好。
一切妥當之后,林久盤膝坐在羊皮子上,他身旁,文才已是裹上被子,臉上一副幸福極了的滿足笑容。
終于,是能睡個好覺,好好休息一下了,這一天下來,可真是讓人累得慌。
特別是自己的‘小弟弟’,終于是不用再摩擦摩擦…在粗糙的褲襠里摩擦~摩擦~。
隨著時間的流逝,夜間的風聲變得密集,氣溫也逐漸降低,變得清冷,所幸的是沒有下霧氣、起露水,不然只怕就是被子裹身,大家也是遭不住的。
這時的天邊,已經出現一絲朦膿的光亮。
一直盤膝而坐,沒有絲毫動靜,閉著雙目的林久眼珠子突然動了動。
而后,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居然…什么事情都沒有?!莫非是我想多了?”
不動神色的朝四處看了看后,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但在下一瞬之后,他便再度閉上了雙眼。
這次,他的身體不再是坐的筆直。
因為,現在估摸著已經差不多是凌晨四點到五點左右了。
再過不久,天色便將大方光明,若是有什么鬼物存在,早就應該躲避起來,以免遭受將要升起的陽光照射。
而且,他白天趕路,行進了這般長的路程,晚上又警惕心神守了大半晚上的夜,也是會疲累的。
是以,現在他意識微微進入睡眠之中,僅保留著三分警惕,確保一有什么‘風吹草動’后能及時清醒過來。
而自林久這一睡下之后,天色逐漸在不知不覺中朦朧亮起。
除了沒有太陽高掛而起,已是能清晰的看見周邊的景物和人了。
例如一旁的文才,睡的四仰八叉的,嘴角還掛著涎水,數米之外,另外一旁的秋生亦是鼾聲如雷。
“唔”
這時,卻見秋生身旁躺著的人影嘴中發出悶哼,下一瞬直接睜開了雙眼。
他怔怔的看了看天色,轉而直接掀開身上的被褥,翻身而起,卻是老羅。
“嘶”
他抱著胳膊打了個哆嗦,嘟囔道:
“這鬼天氣,怎么這么冷?”
“老五,醒醒。”
而后,只見他在推搡身旁的人:
“秋生兄弟,起床了,咱們該出發了。”
“嗯?”
老五被叫了一聲之后,立馬就清醒了過來。
“哈呼呼”
秋生卻是鼾聲依舊,沒有半點反應,反而似是睡的不夠舒適一般,還在將頭朝著被子里面縮去。
“秋生兄弟…”
老五正要繼續叫喊秋生之時,一旁的老五卻是說道:
“老羅,你去叫醒林道長他們吧,我來叫秋生兄弟。”
“好。”
點點頭,老羅也沒意見,穿上鞋子就朝著相距大約三米多遠的林久那邊走去。
“秋生兄弟,起床了。”
這邊,卻見老五輕聲喊了句之后,見秋生依舊沒有反應,動作極為簡單粗暴的直接掀開了蓋在其身上的被褥。
清晨的冷空氣瞬間鉆來。
“唔!”
此際,只見秋生身子猛然一震,閉著雙目猛然睜開,嘴中更是還在驚叫出聲:
“鬼,有鬼!”
下一秒他便利落的翻身而起,手中死死的捏著一把黃色的符紙,拉開架勢死死的盯住身前。
“鬼,哪里有鬼?!”
老五神色也是猛然一驚。
“鬼什么鬼,睡魔怔了?!”
這時,一旁卻傳來林久沒好氣的聲音。
卻是在老羅剛靠過來時,他便直接警醒了過來,然后就發現是老羅來喊起床的,而天色已經亮起,剛好簡單的吃喝一下,就能出發了。
“師傅。”
聞聲,秋生定了定神,發現是自己太過一驚一乍了。
“行了,趕緊收拾東西。”
看著秋生那邊,林久無奈的搖了搖頭。
昨天晚上還囑咐過這兔崽子別睡太死,結果…
“還好,昨天沒出什么事情。”
心中輕嘆之后,林久不由將目光看向了身旁的文才。
在被老羅叫喊時,如似沒有絲毫察聞的文才。
“起床了,死豬似的。”
他直接伸腳輕踹著文才的身子。
不多時后,一切收拾妥當。
“道長,這時我們準備的干糧,您吃點。”
在車上摸索一陣的老五提著一個布兜走了過來,里面疊放著的是四個盤子大小的粗餅。
見狀,林久沒有第一時間接下,反而皺眉道:
“老五,你這把干糧給我們,那你們吃什么?”
“哈哈…”
聞言,老五只是發笑,但見林久一直盯著自己,他不由撓了撓頭:
“我和老羅身強體壯的,少吃兩頓沒事的,反正今天就能回到家了。”
看到林久依舊不語,他憨笑道:
“道長,您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您要是愿意的話,給我和老羅二人畫道保平安的符就行,畢竟我們二人做著些小買賣,經常要往外跑,難免有些不安全。”
“欸。”
林久聽罷后,擺了擺手道:
“話雖是這么說,但道理卻不是這個道理,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人不吃飯怎么能行?
至于這符嘛,你們放心,這符我一定會畫。
這餅嘛,我拿兩張就夠了。”
“這…”
老五有些遲疑,但見林久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多言。
“秋生,文才,你們過來。”
拿著兩張餅,林久微微有些費力的撕下其中一張餅的一半,然后將剩下的一半給了秋生,另外一整張則是給了文才。
“謝謝師傅。”
結果又冷又硬的大餅,兩人連忙道謝,然后就要朝嘴中塞去。
“等會兒,這餅不是這么吃的。”
林久搖了搖頭,道:
“這餅是粗糧做的,而且是干糧,為了確保不會壞掉,都是經過風干的,得配合著水一起吃。”
語氣一頓之后,他又告誡道:
“我事先說好啊,這種粗餅的味道可不怎么好,你們以前沒吃過,可別因為吃不習慣給我吐掉。
而且這餅可是老羅他們省下來給的,你們要是浪費糧食的話,那…別說我這個做師傅的,會讓你們試試吃土的味道好不好了。”
“呃…”
聞言,文才和秋生兩人面面相覷,看著手中的餅竟是有點不敢下嘴。
倒是另外一旁,老五和老羅二人,已是蹲在地上吃的正香,不時的咬一口餅,再抿一口水。
“咳咳…”
就在這時,卻有干澀的咳嗽之聲傳來。
來源處正在這密林邊際十來米之外。
那是一個面容褶皺,頭發花白,馱著背的老嫗,她手中哆哆嗦嗦的拿著一柄拐棍,撐著地朝密林這邊走來。
突然,老嫗那巴掌大小的小腳一滑,一個踉蹌之下,便直接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拐棍亦是‘咔擦’一聲,直接斷成了兩半。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這老嫗這么大的年歲了,這般摔倒在地后,竟是沒有痛叫出聲,反而是忍著面上的痛苦之色,怔怔的看著手中僅剩半截的拐棍。
“斷了…斷了…”
她嘴中喃喃自語,眼中卻似是蘊含著無邊的悲痛,最后終是忍不住的哭出聲來:
“嗚嗚嗚”
渾濁的淚珠自她那充滿褶皺的臉龐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