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女鬼再無動靜,化作灰燼之后,一道文字出現在林久的腦海之中:
擊殺低級厲鬼,功德值+30
“這么少,就加了三十點功德值?”
林久暗自皺眉。
不過少歸少,這三十點功德值加上之前新手禮包的一百點功德值,已經可以提升他的一些技能了。
例如他屬性面板上,術法一行之中的趕尸術、請神術等等,后面已經有了加號亮起。
這時,早早退開在一盤的秋生、文才二人,在見到紅衣女鬼已經被林久斬殺之后,這才湊上前來。
“師傅,我們錯了。”
兩人低著腦袋認錯,態度顯得極為誠懇。其實也是二人之前在林久除鬼,退在一旁時的商議。
現在主動認錯,或許還能讓師傅消消氣,再微微一說明緣由,師傅必然不會真的怪罪。
不得不說,二人這算盤倒是打的精妙。
“錯了?”
聞聲,林久一挑眉,繼而搖頭道:“不,你們沒錯,是我錯了。”
“啊?”
聞言,秋生二人有些傻眼,面面相覷的互看一眼,師傅說他錯了?這是什么意思?
負手提劍,林久語氣沒有一絲波動的道:“行了,你們走吧。”
“走?”
文才看了看秋生,有些沒明白林久的意思,這是打算將此事揭過,不收拾自己二人了?
秋生和文才想的差不多,雖然他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但是也沒多想,他對著文才擠眉弄眼的示意道:
“我就說了吧,只要我們老實低頭認錯,師傅一定心軟,不舍得打罵我們的。”
旋即,他偷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看著自己的林久,手上趕緊一拍文才,面容肅然的道:“沒聽到師傅說的話嘛,趕緊收拾東西回家了。”
話落之后,他又朝著林久賣乖,撓頭憨笑。
他這模樣,真像只狐假虎威的狐貍。
而且還是那種在惹出了事情后,將自己給摘得干干凈凈,就好似所有的過錯都是文才弄出來的一般,臉皮真厚。
“哦。”
文才憨憨的一點頭,就要去收拾作法的工具。
“不用你們收,我自己來。”
林久面無表情的道:“剛才我已經說了,讓你們走!意思就是…從現在起,你們就不再是我林久的弟子了。”
“什么?!”
腦子“嗡”的一下,秋生二人徹底懵了,師傅這是要趕自己二人走,不要他們了嗎?
秋生笑容有些僵硬的道:“呵…呵…師傅你是在開玩笑吧?”
他一向機靈,這時是真的意識到了不對,以前就算是惹禍了,林久也是從來沒對他們說出過這種,要讓他們走,自此斷絕師徒關系的話。
“是啊師傅,你別嚇我啊。”
文才面容慌亂的附聲道,看他這模樣,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般。
瞥了二人一眼,林久不言不語,自他們身側繞過,走到案臺處,收拾起來作法的工具。
見林久這幅完全就是來真的的態度,秋生徹底慌了,他疾步走到林久身旁。
‘咚’的一聲,秋生跪在地上,語氣驚慌的道:
“師傅,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后保證聽話,好好練功不偷懶,您千萬別趕我走啊師傅。”
“師傅,我也知道錯了,您千萬別趕我走啊。”
文才亦是跪在林久身前,語氣哽咽的道:“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后會好好聽話的。”
聞言,林久卻依然不言不語,手上動作迅速,用案臺上的黃布將所有東西包裹好后,打了個結,旋即背在背上,就要邁步離去。
“師傅!”
見狀,秋生連忙用膝蓋蹭地,攔住林久的去路,一旁的文才見狀更絕,一把就抱住了林久的左腿。
他大哭了起來:“師傅,別趕我走啊師傅,我真的錯了。您饒了我這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要是離開了師傅你,我怎么活啊,從小到大就沒人喜歡我,我父母早亡,鎮上的親戚也不待見我,除了師傅你對我好,還給我取了名字,就再也沒人真心喜歡我了…嗚嗚…”
林久聽得心中一抽搐,是啊,當初自己來到酒泉鎮的時候,文才那時候還被人叫做大狗吧,渾身都是臟兮兮的,那時候…
不行,千萬別想,既然都打定了注意,心得硬!
“撒開!”
林久左腿一抖,文才便再也抓不住,就在他要再次撲過來抱腿的時候,林久卻是一腳將其踹倒在地。
這一腳林久狠心之下沒有留多少力,讓文才瞬間岔了氣,躺在地上都起不來身。
“師傅…”
然而,就在他要繼續繞過身前的秋生時,秋生卻是撲了上來,一把抱住林久的雙腿。
他跟隨林久習練游龍功多年,且天資聰穎,此時早就練出一身大力,這雙臂發力之下,竟是讓林久一時難以掙脫,甚至都感受到腿部傳來的輕微刺痛感。
“師傅,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們不好,老是惹您老人家生氣,你要打要罵都行,但是千萬別趕我們走啊。”
秋生語氣哽咽的道:
“從小,從小我的體質就不好,經常生病,甚至都有人說我活不過十八歲,說這是我命中的劫難!
是師傅,是師傅您老人家路過任家鎮的時候,收了我當徒弟,讓我拜了祖師爺當干爹,傳授我修行之法,我這些年來才能夠身體健康,到現在都沒生過病…
師傅您對于我來說,就是天大的恩人,也是和我姑媽一樣,是世上最親最親的親人了!
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是我貪玩、瞎胡鬧,但是不管怎么樣,您要打要罵都行,哪怕打死打殘我都行,就是千萬別趕我走啊師傅!”
林久聽得心中直抽搐,忍住,千萬別心軟啊,只要忍住了,你以后就不用帶著這倆坑貨,專門給他們擦屁股了。
這時,文才緩過氣來,忍著胸口的疼痛,連跪帶爬的到了林久身旁,滿臉鼻涕眼淚,也不說話,就朝著地面的青石板上叩頭。
一聲巨響,讓林久嚇了一跳,看向一旁的文才,心中更是一震。
文才有些頭昏腦漲的抬起頭來,此時他額頭已經是通紅,但他卻是絲毫不顧,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再度彎腰磕下去。
又是一聲巨響,以他這種似乎要磕碎地磚的力度,再度抬頭之時,額頭已經腫脹起來。
文才本人更是身子一歪,差點倒在地上,得虧他用手撐住了,這才沒栽倒在地。然后他也不緩神,腰身一低,又要再度磕下去。
“文才…”
見到文才險些栽倒在地,林久心中一緊,轉而又看到他要再度磕下去時,不由嘆了口氣:
“這都是什么事啊,算了算了。”
以文才這種決然的磕法,這第三下下去,絕對會磕破額頭,血流不止!
林久終究是心軟了。
他連忙對文才道:“別磕了,我不趕你們走了。”
然而文才如同恍若未聞一般,繼續朝著地面磕去,卻是前面那么大力度的兩下,讓他頭昏腦漲,沒聽到林久的話。
見狀,林久連忙對著低頭對秋生道:“還不趕緊放開我,你真想讓文才磕死了不成?”
旋即他便不再管聞言之后,神色征然的秋生,雙腿一用力,直接掙脫而出,當即便是一個跨步,將腿伸到文才身前。
文才再度磕下,卻感受到一股不怎么堅硬的綿軟觸感,好似布面,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這是海的味道…咳,是林久的腳臭味。
“行了,趕緊起來。”
林久彎下身子,將文才從地上提溜了起來,看著此時對方額頭已經鼓脹起來的大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師傅…”
文才眼神有些恍惚,念叨一句:“師傅,你別趕我走,他們都不喜歡我,文才只有師傅你和秋生了。”
“好好,我知道了。”
林久有些頭疼。這都叫什么事兒啊,沒想到自己最后還是心軟了,這兩個兔崽子也真是夠厲害的,特別是文才,一句話不說就開始‘咚咚’的磕頭。
早知道會是現在這般的情況,自己何必躲在一旁看了半天戲呢,直接出來解決了那紅衣女鬼,只怕現在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吧?
“師傅,您真原諒我們了,不趕我們走了?”
秋生這時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看著林久問道。
“嗯。”
林久沒好氣的瞥了對方一眼,要不是這家伙死死抱住自己的雙腿,說不定也就留沒了文才磕頭的機會,自己也就直接走了。
“太好了!”
秋生全然不顧林久的眼神,歡呼了起來,又連忙去攬住文才的肩膀,喜道:“文才,聽見了嗎,師傅說了,不趕我們走了。”
“耶!”
頭腦昏脹的文才也回過神來,歡呼起來。
而后,秋生又連忙來到林久身邊,將他肩上背著的包袱取下:“嘿嘿,師傅,我來背,我來背。”
“秋生,我幫你一起拿。”
文才湊過去要幫忙。
“不用不用,文才你歇著。”
秋生出言拒絕,道:“剛才可是得虧你出了大力,現在這點小事我來做,你頭上還頂著個大包呢。”
“哼,這兩個臭小子。”
見狀,林久勾了勾,或許,這樣也挺好的吧?
想必經過今天的事情之后,這倆貨心中也會謹記,以后不會再和以前那樣瞎胡鬧,也不會和那份記憶中的那般,四處惹禍了吧?
畢竟,這里終究不是電影劇情中的世界,而是真正的現實世界,往后的事情究竟如何,誰又能說的清呢?
這般想著,林久也逐漸放寬了心。師傅曾言,世間有諸般緣,諸般法,或許,這就是自己和秋生、文才二人的緣法吧…
旋即,只見林久搖搖頭,面帶笑容,頭也不回的大步朝酒廠外面走去。
“師傅,等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