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攤牌了
話說到這一步，程濤相當于是向陳哲攤牌了，作為《我們是歌手》的總導演，程濤肯定也希望把優秀的歌手留在舞臺上，也希望讓這個競技舞臺盡量做到公平、公正。
可惜總有一些人利用他們的權力來橫加干預，而最令人無奈且氣憤的是，他們還偏偏能做到這一點。
聽完程濤的闡述，陳哲便明白了。
“所以說…我現在只有兩條路——要么就在明天的比賽中放水輸給王小勤，要么明天的比賽就是我在《歌手》舞臺的最后一場比賽了，是嗎？”
“是的。”程濤嘆息著說，“陳哲，你是我見過最有潛力的新人，也是個優秀的歌手，從我這個角度來講，我是希望你隱忍這一次，留在舞臺上的。
反正上一場你已經打得王小勤體無完膚了，這一場就當是給他挽回些顏面，讓他輸的別那么難看，行么？”
面對程濤的勸說，陳哲卻笑著搖了搖頭。
“抱歉，程濤老師，不行。
這不是我的性格。
如果我想弄虛作假，那么我上一場比賽就已經故意放水了，我既然上一場比賽決定全力以赴，這一場比賽當然也不會例外。”
聽到陳哲的回答，程濤并不意外。
他早就知道陳哲不會向王小勤妥協，更不會向權力低頭，可他還是嘗試著勸道：“陳哲，你難道一點都不珍惜這個舞臺嗎？作為一個新人，如果能夠在《歌手》的舞臺上唱滿十期的話，這對于你的人氣是非常有幫助的…”
陳哲笑了笑：“我當然很珍惜《歌手》的舞臺。但比起《歌手》的舞臺，我更珍惜自己的名聲，更珍惜我內心秉持的公平和正義。
如果這個舞臺需要我通過弄虛作假來爭取，那么我寧愿放棄它，因為這個舞臺已經被玷污了，它不值得我站在它上面表演。”
“陳哲，你完全沒必要這樣，你完全可以圓滑一些，這樣更利于你的發展…”程濤再次嘗試著勸道。
陳哲卻擺了擺手：
“不用了，程老師，我習慣挺直腰板過日子，雖然有時候會撞到屋檐，碰的頭破血流，但我實在是不習慣彎著腰走路。”
聽了這話，程濤知道他無法勸動陳哲了。
“唉…”
他輕輕嘆息一聲，遺憾道，
“怪我沒能保護好你，也怪我沒能保護好這個節目…從第一季立項開始一直做到現在，《我們是歌手》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樣。
我也想讓我的孩子能夠永葆純潔，不受外人的玷污，可是我沒有這個能力，真是可惜，真是可惜了…”
說罷，程濤輕輕起身，拍了拍陳哲的肩膀道：
“既然你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你明天加油。”
“我會的，程濤老師。”陳哲輕輕應了一聲，之后送他離開房間。
等到程濤走后，陳哲默默關上房門，走到窗邊，隔著碩大的落地玻璃窗望著S城一片繁華的夜色。
此時此刻，他才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明天的那首歌，可能是他在《歌手》舞臺上演唱的最后一首歌了。
“沒想到這么快就迎來告別了。”陳哲無奈一笑，自言自語道，“既然是告別，那么就給這段回憶留下一個完美的句號吧。”
翌日。
《我們是歌手》第四期的錄制在S城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因為這一場是淘汰賽，所以諸位歌手全都是摩拳擦掌，將自己壓箱底的本身都亮了出來，生怕排名靠后失去晉級下一輪的機會。
再加上上一輪大家的選歌都受到了限制，這一期更是人人心里憋了一口氣，恨不得將體內的洪荒之力爆發出來，一雪前恥。
今天的陳哲心事重重，心里難免在回憶昨晚程濤與他說過的內容，選擇公平競爭，那么就相當于失去后面比賽的機會，如果想保住這個舞臺，就必須在今天故意放水輸給王小勤。
彩排的時候，在《歌手》的后臺，陳哲偶然遇到了王小勤。
雖然是陳哲的手下敗將，但王小勤見到陳哲的時候卻是一副趾高氣昂的嘴臉。
“陳哲，上一場很出風頭啊？別忘了有句老話叫槍打出頭鳥，人太出風頭容易倒霉。”王小勤咄咄逼人的說道。
而面對王小勤的挑釁，陳哲平淡回應：“彼此彼此，小勤兄弟上一場不也很出風頭嗎？”
“嗯？”
王小勤被陳哲說的一愣，皺眉問道：“我…我怎么出風頭了？”
陳哲呵呵一笑：“排名倒數第一，掌聲稀稀落落…有時候水平太菜，也是一種另類的出風頭啊。”
“你…”王小勤氣的滿臉通紅，強忍住現場爆發的沖動，沉聲道，“陳哲，你今天這場最好給我放聰明點，程濤應該和你聊過了吧？你知道出風頭的代價是什么！”
陳哲灑脫一笑，聳聳肩道：“隨你的便，王小勤，但是請你記住，就算你把我搞出《歌手》舞臺，也改變不了你是個菜逼的事實。”
說罷陳哲飄然而去，只剩下牙關緊咬的王小勤憤恨的站在原地。
在選歌和彩排都結束之后，第四期的錄制就正式開始了。
陳哲率先以串講主持人的身份來到臺上，開啟了這一期節目的錄制。
簡單寒暄幾句，陳哲便開始介紹第一位出場歌手，這一期出場順序是根據上一期的排名決定的，所以第一個上場的是上一期排名倒數第一的王小勤。
“接下來上場的這位歌手，大家可能并不熟悉，甚至有人都想不起來他上一場唱了哪首歌…
因為這位歌手是個新人，不折不扣的新人。
不過沒關系，如果大家忘了他的名字、忘了他的嗓音，那么在這一期比賽中，大家可以重新認識這下這位新人。
他就是上一場競演排名倒數第一的新人歌手——王小勤！”
陳哲簡短毒辣的介紹，引出了今天的第一位競演歌手王小勤，而站在舞臺的旁邊，王小勤氣的額頭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因為陳哲好死不死，非要提到他上一場競演比賽的排名，這種當著全場觀眾的羞辱實在是他憤恨不已。
“該死的陳哲，我今天回去就讓我舅舅把你從《歌手》除名！”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之后拿著話筒走上了舞臺。
今天王小勤演唱的同樣是一首新歌，這首歌的名字叫作《校園的她》，這是一首典型的校園民謠，簡單的旋律、簡單的歌詞、簡單的編曲。
比起上一場毫無存在感的表演，這一場因為是第一個獻唱，所以王小勤的表現終于讓一些人記住了。
再加上這首歌難度較低，但旋律還算優秀，所以全場表演下來，沒有什么瑕疵。
在他唱完之后，觀眾們很禮貌的為他獻上掌聲，與上一期的掌聲相比，今天給王小勤的掌聲已經是非常慷慨了。
王小勤自己也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面帶笑容的走下了舞臺，與陳哲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忍不住說道：“這才是我真正的實力！”
陳哲無語一笑，懶得再和他爭論，走上舞臺，將第二位競演歌手胡磊介紹上場。
因為上一期排名倒數第二，所以胡磊這一次肯定要放大招了，他這次帶來的是他一首膾炙人口的作品——《離鄉的男人》，這首歌前奏一出來便換來了滿堂彩。
隨著第一句歌詞的唱出，胡磊你沉穩、滄桑的嗓音頃刻間響徹整個舞臺。
比起剛才王小勤蒼白無力的唱功，胡磊的嗓音簡直如同男中音的教科書，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兩人的直接對比簡直像是在給王小勤公開處刑。
聽著舞臺上胡磊的歌聲，后臺總導演程濤忍不住搖頭，心里感慨道：
“王小勤總覺得上一場陳哲在針對他，故意在他面前拿出那種驚艷的演唱…可事實上只是兩人的差距過大，所以才顯現出這種效果而已。
這一場在出場順序上避開了陳哲，可下一個演唱的胡磊難道不也把他碾壓的渣都不剩嗎？這根本不是針對，只是實力上的客觀差距而已…
希望王小勤能想明白這一點，別再針對陳哲了。”
而此時此刻，王小勤卻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仍然覺得自己今天的這首歌發揮出色，胡磊的演唱甚至都沒有強過自己。
坐在后臺聽著舞臺上傳來的胡磊的歌聲，王小勤心中也將這歌聲與自己剛才的表演做了對比。
只不過他并不承認兩人的差距，而是毫無自知之明的琢磨著：“這就是胡磊的真實實力嗎？也沒有強過我嘛…今天的比賽，我一定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但很快在胡磊表演結束之后，現場觀眾們的掌聲便說明了一切。
這一次的掌聲遠比王小勤的掌聲要熱烈，觀眾們甚至激動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聲的喊著胡磊的名字。
接下來余英出場，她也放出了大招。
一首經典的曲目《他鄉山水》唱出來，柔腸百轉的曲風頓時引得全場觀眾鼓掌叫好。
而第四個上場的張崇華依然穩健，她仍然演唱了一首古典韻味十足的歌曲，換來了觀眾們尊敬、認可的掌聲。
在前四名歌手演唱結束之后，陳哲公布了實時排名，在前四名歌手當中，目前胡磊以他那首《離鄉的男人》排名第一位！
聽到這個結果，自我感覺良好的王小勤終于坐不住了，因為他是第一個演唱的，在實時排名上還占有絕對的優勢，如果他在實時排名中都無法戰勝后面的歌手，那么他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只能一敗涂地！
“不行，我決不能再輸下去了，這場比賽是我最后的希望！”
心急如焚的王小勤轉身離開后臺，直接前往攝制組去找程濤，這一場如果排名繼續位于倒數前兩名，那么他很可能就要被淘汰了。
舅舅好不容易才幫他拿到《歌手》補位歌手的席位，他可不想就這么浪費掉。
徑直沖向攝制組，王小勤的反常表現引起了周圍工作人員的懷疑，因為大部分人都還不知道王小勤的特殊身份，所以看到一個競演選手突然來到攝制組，大家都很疑惑。
“王小勤，你來攝制組干什么？”
“王先生，這里不能進來。”
“王小勤，你不是競演歌手嗎？比賽結束之前競演歌手是不能靠近攝制組的…”
聽到工作人員的驚詫聲音，總導演程濤連忙起身往外迎去。
“王小勤這家伙瘋了嗎？跑到攝制組來干什么？這不是成心給我添亂嗎？”程濤氣鼓鼓的琢磨著。
走到攝制組的門口，只見王小勤正站在外面。
“程叔，我…”王小勤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就直接喊出了往常的稱呼。
旁邊工作人員聽完都愣了。
“程叔？”
“這王小勤，管程濤老師叫程叔？”
“他難道是程濤老師的親戚？”
眼看著周圍的流言蜚語逐漸散播開，程濤連忙緊張的快步朝著王小勤走了過去。
“你怎么來這里了？不知道參賽歌手是嚴禁往這邊走的嗎？”程濤情急之下聲音也變得嚴厲了一些，低聲責備道。
王小勤皺了皺眉，緊張問道：“程叔，我想問問…”
程濤連忙打斷道：“當著別人的面別叫我程叔，你是想害我還是想害你舅舅？”
“明白了，程濤老師…”王小勤不情不愿的說道，“我這場的票數有多少了？我是不是要被淘汰了？”
聽到這個問題，程濤無奈的嘆息一聲。
“小勤，我該幫你的都已經幫到了，你應該能夠感受的到吧？上一場大家為了你沒有好好選歌，這都是在為你鋪路，但是這結果還是有些難看，也許…”
“也許什么？也許我不適合當歌手嗎？”王小勤沉聲問道，“這不可能，我從小就得到很多專業人士的認可，他們都說我是天生的歌手！”
程濤苦笑一聲，又說道：“小勤，說實在話，能幫的我都已經幫到了，對你我已經傾盡所有了…”
王小勤極不滿意，攥著拳頭道：“傾盡所有？傾盡所有的結果就是我兩場就被淘汰嗎？我不管，程濤，我不管你還有什么方法，總之今天這場比賽如果我被淘汰，那么這事兒咱們就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