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生與死
紐約，格林威治，布里克街117A號。
看似像普通公寓的四層大樓，其實是法師至圣所，是多元宇宙的鏈接點。
大樓頂層那扇四條流線的圓型窗戶，其實是維山帝封印，能夠保護至圣所不受超自然力量和生物侵襲。
站在窗口，使用相應阿戈摩托之眼，可以監視多元宇宙和異次元世界，甚至能進入其中。
因此，這扇窗戶又被稱作世界之窗。
四月份的紐約，白天氣溫只有十攝氏度上下，海風從哈德遜入海口吹過來，暗涼透骨。
一位披著白色風衣，長發飄飄的時尚女孩兒，呆呆地站在至圣所的大樓門口，像尊雕塑般一動不動。
纖細的手指懸停在門鈴前，久久不肯按下。
如果不是她背向著大街，一定會被路過的市民們認出，鼎鼎大名的超級英雄，殖民星的開拓者，超新星艾拉.諾瓦竟然出現在這里。
艾拉站在大門口，已經差不多有十分鐘。
她猶豫不決，害怕得到自己不敢面對的答案。
良久，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大門‘吱嘎’一聲打開了。
“諾瓦公主，為什么不進來？”
奇異博士打開了大門。
他剛才站在頂樓的世界之窗前，一直暗中觀察艾拉。
“斯特蘭奇博士，我。。。”
“我明白，先進來再說吧。”
艾拉剛要說什么，斯特蘭奇抬斷了她，側身讓出了通道。
抿著嘴唇猶豫了一下，艾拉走了進去。
“喝茶？還是咖啡？”
“不用了，我剛回地球，只是過來看看老朋友。”艾拉言不由衷，抬眼在至圣所到處張望。
“諾瓦公主，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卡瑪泰姬的原圖書管理員王，從樓梯上夯悠著走了下來。
寬大法袍都遮不住他肚子上一顫一顫的肥肉，看起來有點滑稽。
“嗨，王，你也在這里！”
艾拉看到王也在紐約至圣所，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這個卡瑪泰姬圖書管理員，現在跟著斯特蘭奇混，徹底宣布了她心中最后一絲希望，已經破滅。
斯特蘭奇和王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他們都明白艾拉為何獨自來此。
“跟我來吧，諾瓦公主。”
奇異博士打破了屋內令人壓抑的沉默，手指在空中虛畫，冒著金色火花的傳送門在面前打開。
三人踏過傳送門，來到一片綠意蔥蔥，鮮花遍地的丘陵。
山丘下散落著一些各式各樣的石屋，星羅棋布圍繞在港灣周圍，好一個恬靜安逸的海濱小鎮。
“這里是。。？”
“阿勒頗，蘇格蘭。古一是凱爾特人，她希望能安葬在自己的家鄉。”
三人來到小鎮唯一一座小教堂后的墓園，墓園里空無一人，只有昆蟲的鳴叫隱約可聞。
艾拉跟在斯特蘭奇身后，走到一座不起眼的墓碑前。
古一，？？？2017.11。
并非成就自我，才能鑄就偉大。
墓碑上只留下了這一句話。。。
一陣海風突如其來，艾拉耳后的長發被吹起，顯得有些凌亂。但她無心打理，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默默盯著墓碑，一言不發。
良久，她側過頭平靜地說道：“我想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待一會。”
斯特蘭奇知道諾瓦公主和古一的感情很深。
艾拉每次來卡瑪泰姬，一向不茍言笑的古一就會露出燦爛的笑容。
斯特蘭奇能看出古一這種笑容背后代表的意義。
因為小時候，媽媽看自己的神情和古一看向艾拉的神情，一般無二。而艾拉攬著古一的臂膀，十足像個和母親撒嬌邀功的小女生。
他點了點頭，打開傳送門，和王返回了紐約至圣所。
“您曾經說過，我被賦予了改變世界的使命，但為什么卻留不住我身邊的您？”
“這究竟是為什么？”
雖然發過誓，再也不留下眼淚，但此刻，淚水還是忍不住模糊了艾拉的雙眸。
“難道您就不想親眼見到，我成長為您所期望的樣子嗎？”
她哽咽著，淚水不停在臉頰上流淌。
成長過程中，古一的循循教誨，振聾發聵，為迷茫中的艾拉點亮了黑暗中的燈塔。
阿多拉給了她生命，但她并不理解什么是母愛。唯有在古一身邊，內心空虛孤獨的她，才深切感受到，猶如母親般的溫暖關懷。
艾拉走到墓碑前，閉上雙眸，彎腰在墓碑上深情一吻。
無聲哭泣，淚如泉涌。
一滴一滴，打濕了石碑上的青苔！
“您在天堂看著吧，這個世界很快就會像您所期望的那樣。”
艾拉直起腰，用力擦干眼淚，退后了幾步。
最后看了一眼樹蔭下的墓碑，她毅然轉身，劃開了傳送門。
臉上的哀傷神色已然消失，只有一往無前的堅定，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瘋狂。
離開墓園，她又回到了紐約至圣所。
“諾瓦公主，你沒事吧？啊！”
斯特蘭奇站在樓梯，看到艾拉直沖上來，一把揪住了自己的領口，然后腳下一輕，整個人被她提了起來。
奇異博士雖是新任至尊法師，但肉體只是個普通人，何況雙手還有殘疾。
“為什么，你有時間原石，為什么不救古一老師！”
艾拉兩眼通紅，大聲質問。
“諾瓦公主，有話好好說，你先放下斯特蘭奇。”
王跑了過來，拽住艾拉的胳膊，可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沒拉動她一分一毫。
“告訴我為什么？”
艾拉雙眸射出淡淡的金色光芒，臉上滿是瘋狂之色。
山達爾攻防戰后，她在低溫培養槽將肉體淬煉后，早已超越常人的范疇。
斯特蘭奇被勒得呼吸苦難，兩眼翻白，眼看要昏死過去。
他艱難地說道：“這是。。古一。。自己的選擇。呃呃！”
艾拉聞言，熱血上涌的大腦清醒了過來，輕輕將奇異博士放了下來。
她不知所措地退后幾步，‘噗通’一聲，頹然跪在地板上，失魂落魄，臉上一片茫然。
“古一臨死前讓我告訴你一句話。”
斯特蘭奇揉了揉差點斷掉的脖子，蹲在艾拉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
“什么話？”
“做你自己，真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