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奈亞
戰爭摧毀了一切，當袁率領先頭部隊打進吳國王宮的時候，卻不知道義軍的其余隊伍正在城里四處燒殺掠搶。
可能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卻不想管。
打了太久的仗，士兵們的確需要放松一下了，否則容易嘩變。而搶奪，殺戮都是非常適合的放松手段。
小女孩一個人躲在壁櫥里。透過縫隙，她看著家人被人搶掠，殺害，做著各種可怕的事情。但是她只能睜著大大的眼睛，用力的捂住嘴。
她太害怕了，以至于忘記了尖叫，忘記了悲傷，更忘記了流淚，只是瞳孔放大的看著這一切丑陋的惡行。
士兵提著槍向小女孩所在的壁櫥走來，小女孩慢慢摸索到了放在一旁的剪刀。小女孩的母親告訴她，如果最后她被發現了，就用剪刀刺穿自己的脖子，這樣禽獸就沒法侮辱她了。小女孩一直牢記著母親最后的告誡，她拿起剪刀，對準自己的脖子。
不，不該是這樣的。
這個人殺了她的父親，殺了她的母親，搶走了屬于她的一切，難道她就只能用自殺來對抗？
于是小女孩慢慢調轉了剪刀的刀鋒。
士兵打開了壁櫥，下一秒，一抹黑影從壁櫥中竄出，他甚至來不及開槍，就被剪刀刺中了脖子。
他捂著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音，就像是一只壞掉的收音機，然后軟倒在了地上。
小女孩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她的瞳孔依舊是處于放大的狀態，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的玩偶。
原來人并不難殺死。
小女孩像是突然領悟了什么。
她從士兵的脖子上拔出剪刀，鮮血濺到她臉上，被她面無表情的抹去。
外面依然充斥著慘叫，哭號，還有瘋狂施虐的笑聲。
但是小女孩卻一點都不害怕。她走進了鄰居左伯伯的家里，士兵正在褻瀆左伯伯的女兒，她只比小女孩大三歲，平常經常會分享零食給她，笑起來臉上會有淺淺的酒窩。此時的她卻已經失去了生命，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桌子上任由士兵侮辱，眼角猶有淚痕。
小女孩的腳步輕的像貓，直到她走到士兵背后不足二十公分的位置，對方都沒有察覺。小女孩很輕易的用鋒利的剪刀插進了士兵的后腰，并且用力擰了一下。
士兵慘叫一聲，轉過頭才發現敵人居然是一個一米五都不到的小蘿莉。他猙獰的表情中帶著無比的憤怒，手伸向腰間想要掏槍，但是迎接他的卻是毫不猶豫的第二刀。這一刀刺中了他的胃，士兵口吐鮮血，感覺全身的力氣好像都從身體里流逝了，他緩緩滑落在地，手槍最終還是沒掏出來。
“救…救我！”
他想要引來同伴，但是呼救聲卻微乎其微，被這個熱鬧的城市中發出的慘叫，哀嚎，瘋狂所掩蓋。
這是小女孩殺的第二個人。
相比第一個，殺死這個人的速度明顯要慢許多，甚至在最后還給他機會呼救。
這樣可不行，必須要改進殺人的手段。
小女孩望著桌子上衣衫不整的鄰家大姐姐，她把對方被扯破的裙子勉強蓋住了她的身體，然后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也不是所有房子里都只有一個士兵，有時候入侵一個宅子的會有兩人到三人，而且道路上也會有搶奪完的士兵走出來繼續尋找目標。
小女孩的獵殺越來越困難了。
首先是體力的下降。在她殺第四個人的時候，她的手就開始顫抖，有點抓不住手中的剪刀。另外是最后一個人死亡時的嘶吼被人聽到了，引來了一群士兵，他們最終的結論是，這個人和鎮民同歸于盡了，被平民殺死，實在是軍人的恥辱。小女孩躲在屋外的一個水缸里聽著他們的討論。
盡管殺了幾個人后她的手法已經越來越熟練，但是身體依然限制著她，在站著的情況下，她最多捅到敵人的腰腹。那里也有要害，但是并不會馬上致命。
這些軍人身上都有槍，只要稍微出現一點意外，小女孩可能就性命不保。
“想要變得更強嗎？”
黑暗中，一只藍色的眼睛出現在小女孩的面前。
它的話古怪難聽，就像是惡鬼的呢喃，小女孩卻能輕易聽明白。
她點了點頭。
“我可以將我的一小部分力量借給你，讓你的敵人再也無法威脅到你，但是與此對應的，你也會失去一部分東西。”藍色的眼睛說道。
“我會失去什么？”小女孩問道。
“作為人類的資格。簡單來說，你會成為你們常識中惡魔一樣的存在，不過只要意志堅定，就不會失去理智，想要試試嗎？”對方問道。
“你是誰？”小女孩問道。
“我的真名人類無法念出，你可以稱呼我為——奈亞。”
“奈亞…”
“好。我答應你。”小女孩的聲音輕微，但是語氣異常的鄭重。
在超越光暗的領域，混沌中的太虛，頭生雙角，手呈利爪，身后還有一條尾巴，就像魅魔般有著難以言喻邪異美感的女性正抱著雙腿蜷縮在那里，咬牙對抗著血脈中難以抑制的混沌之惡。
耳邊仿佛有無數低語呢喃響起。
“珍妮特，你也會有這樣一天嗎？還真是凄慘呢。”
她有點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虛幻，半天才緩過神來，艱難的開口。
“奈亞…”
“沒錯，就是我。看來你搞砸了。這次你弄丟的可不止是一部分本源，還有壓制混沌之惡的理智。失去這份理智，你體內的平衡就會被打破，接下來你會慢慢被混沌所吞噬，徹底化為它的一部分。”奈亞的語氣沒有絲毫波動，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謝謝你的關心。”珍妮特咬牙說道。
“你以這樣的結局結束真的很讓我掃興。你就像是我漫長生命旅途中一部精彩的小說，我還在期待你的下一次冒險，你卻戛然而止？或者你可以求求我，只要我愿意，讓你恢復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奈亞輕松的說道。
“所以呢，這次你打算讓我用什么來交換？我的靈魂？還是我的自由意志？我想其他東西你也不會感興趣吧。”珍妮特淡淡說道。
“這次你可猜錯了，我想要的是一個人，我要你去引誘他，讓他也成為我的眷者。”奈亞說道。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珍妮特問道。
“迪克·泰勒。或者用他自己的稱呼——狄奇。”奈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