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外表的美麗,不過是過眼云煙?
此時已是夜晚7點，房間只有1顆法術水晶在發光，光線有些昏暗。
羅蘭坐在床上，上衣剛穿了半截，還在系扣子。
丹迪拉雅站在門邊，怒氣勃發，似乎恨不得將羅蘭給生吞活剝了。
雖然承受著大法師的巨大威壓，但羅蘭忽然覺得這場景很有趣，他現在就像是個嫖客一個剛享受服務后，準備賴賬的無恥嫖客。
話說回來，如果都靈城里有哪家妓院里的姑娘，姿色能比肩大法師丹迪拉雅，那大概是沒人舍得賴賬的。
“你膽子夠大，這種時候竟還笑的出來！”丹迪拉雅滿面寒霜，聲音中卻帶著一絲疑惑。
“笑？我笑了嗎？”羅蘭怔了下，伸手摸了下臉，又轉頭看了下一邊柜子上的鏡子，結果還真在臉上發現了一絲笑意。
‘糟糕，一不小心沒控制住。’
對方明顯是怒火攻心的樣子，他還笑，這不是火上澆油，嫌事情不夠大嗎？
羅蘭急忙咳嗽一聲，調整了表情，又快速衣服紐扣扣好，整理了下衣服，正色道：“大師，我失禮了，但我很奇怪，不就是小提琴嗎？就算我不學了，您肯定還能找到天賦更好、更勤奮、也更聽話的法師？這事有什么值得生氣的嗎？”
丹迪拉雅被他問地一怔，臉上怒意稍平，身周水元素的咆哮也稍稍緩和下來。
她搖了搖頭：“勤奮聽話的法師當然很多，但天賦更好的卻沒有。我需要的，是一個能成為小提琴演奏大師的天才，而不是一個聽話的奴仆。”
羅蘭一攤手：“顯然，我不是這樣的天才。”
他努力練的話，估計會達到很不錯的水平，但最多也就是個專業的小提琴演奏者，要說成為音樂大師，那是絕不可能的。
一根小草，再怎么長都不可能成為大樹。兔子再強壯，那也打不過老虎。
羅蘭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真實的資質非常平庸，法術學起來慢、法力上漲速度慢，記憶力也很普通。之所以表現地像個天才，全靠思維實驗室。
和娜娜、特蘭克斯這類真正的法術天才比起來，他差的太遠了。
音樂是需要靈性的，絕不是依靠勤奮就能成長為頂尖的大師，羅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覺得他真的辦不到。
“不，你是！”丹迪拉雅否認羅蘭說法。
“我真不是。”羅蘭苦笑。
“你就是！”
丹迪拉雅認準了他，似乎怕羅蘭不自信，她急聲道：“你擁世界上最完美的記憶力，你對法術的學習速度和控制力也遠超同輩。你還有能夠承受痛苦和巨大精神壓力的堅韌意志。我相信，你只要肯花心思去練小提琴，絕對能取得巨大的成就。”
羅蘭見對方認死理，一咬牙，梗著脖子道：“就算我是，我也不想花這心思！”
練習小提琴花費巨大的時間，練起來除了好聽，有什么用？
能感動夜魔，讓對方放下屠刀 能感動費米爾森大師，讓他放棄征召？
亦或者，能大大提升戰斗力，讓他處于不敗之地？bgm加成也不過是大家開玩笑的說法，誰當真誰是傻瓜。
對戰斗而言，音樂的作用微乎其微。
這玩意，是太平盛世的靡靡之音，可以用來享受生活，但在現在這樣的亂世，他絕不會將有限的生命消耗在這些玩意上。
丹迪拉雅滿臉失望，卻還不甘心：“為什么？是我的賞金不夠豐厚嗎？你要是覺得不夠，我可以再加，5000克朗行不行？”
羅蘭幾乎要心動了，5000克朗放在地球的購買力相當于15億人民幣，怎么在地球上，他就碰不到這樣的好事呢？
但他還是搖頭：“不行。我半年后要上戰場，錢再多都是個數字。”
“但你可以留給你的導師，留給你心愛的姑娘啊。有了這5000克朗，她下半輩子都不愁了。”
“嗤”羅蘭嗤笑一聲：“世界太平的話，5000克朗當然很好。但現在這樣的亂世，錢太多未必是好事。”
丹迪拉雅見這方法不通，立即換了個說法：“你不要錢。那法術你也不要了嗎？我可以教你法術！是我鯨人一族獨有的法術，知識大殿里買不到，是無價之寶。”
這下羅蘭更加心動了，但心動之余，卻又覺得這事很蹊蹺。
他忍不住問：“大師，不就是學小提琴嗎？值得您付出這么巨大的代價？”
如果格倫麥古典樂是她的業余愛好，那她的舉動就相當于為了業余愛好，將自己傳家寶都拿出來交換了。
這么干的人，基本都是傻子。
那丹迪拉雅傻嗎？顯然不傻，傻子怎么可能成為大法師？
她肯定另所圖謀。
“值得。”丹迪拉雅回答地毫不猶豫。
“就因為愛好？我不信。”羅蘭連連搖頭。事情可疑，他更不想繼續了，誰知道會發生什么。
丹迪拉雅沉默了，房間里安靜了十幾秒后，她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不是因為愛好，而是為了達到某個目標......是術法領域上的某個目標。我向你保證，只要你幫我，不管最后成功還是失敗，我都會給你豐厚的賞金。”
見羅蘭不說話，她又補充道：“我發誓，你絕不會有生命危險。”
羅蘭就猜到會這樣。
他心中好奇：“我能知道你的目標嗎？”
丹迪拉雅瞇了瞇眼：“我可以告訴你計劃的一部分，但告訴你之后，你就沒有選擇了。我不會任由這個秘密讓第三個人知道的。”
羅蘭撓了下頭，又問：“你的目標和學院有關系嗎？我的意思是，會威脅到學院嗎？”
“沒有任何關系。和你們格倫麥人關系都不大。”
羅蘭陷入沉思，心中分析著利弊。
丹迪拉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似乎很緊張。
許久，羅蘭嘆了口氣：“大師，雖然我很想幫你，我也很想得到你說的豐厚賞金，但我真的沒有自信，我怕我會浪費你的時間。我實話實說吧，我之前答應你，只是想混進來幫娜娜解決麻煩的。我一開始就沒想練著小提琴。”
雕塑一行，他很喜歡，學起來得心應手，但音樂，他興趣不大，之前3天學習，已經將僅有的一點新鮮感消磨光了。強行學也不是不行，但會非常痛苦，說不定都會得抑郁癥。
他現在有錢，可以去買法術書，也有導師為他解惑，何必為難自己，干這種折磨自己的事呢？
丹迪拉雅臉上失望更深，還夾雜著些許怒色：“我已經猜到了，我很生氣，恨不得再抽你30鞭！”
羅蘭咧了咧嘴：“大師，我向你致以誠摯的歉意，您要是實在難受，那就再抽幾鞭吧。”
衣服剛穿好不久，他又開始脫。
“算了，我沒心情。”
丹迪拉雅輕嘆了口氣，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一只手撐著額頭，臉上顯出一絲疲憊之色。
她沉默著，臉色陰晴不定。
羅蘭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刺激到對方，對方是大法師，要是一個沒控制，給他來上一下，他怕是承受不住。
房間里變得很安靜，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羅蘭有些熬不住了，小步朝房門挪去。
剛挪了兩步，丹迪拉雅聲音忽然響起來：“在格倫麥人看來，我的容貌是不是很完美？”
這是當然的，除了瞎子，恐怕沒人會說丹迪拉雅不好看。即使到現在，羅蘭依舊不敢直視她，生怕自己受到魅惑而喪失理智。
見羅蘭不說話，她催道：“回答我。”
羅蘭低頭看著地面：“你大概是學院每一個正常男人的夢中女神了。”
“包括你嗎？”丹迪拉雅又問。
羅蘭強忍著，不讓自己抬頭去看對方的臉，他點了下頭：“你的容貌的確對我產生了很大影響，但我是個法師，對我來說，外表的美麗不過是過眼的云煙，沒有多大的意義。”
“沒有多大意義？那你為什么不敢看我？”
羅蘭聳了聳肩：“我認為這么做會影響我的理智。這并不是件好事。”
丹迪拉雅站起身，緩步踱到羅蘭跟前，命令道：“頭轉過來，看著我，別逼我用法術！”
羅蘭沒法，只能轉頭去看，看一眼，就覺驚心動魄，心砰砰亂跳。
丹迪拉雅看著羅蘭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如果肯幫我，從今夜開始，一直到你老死，我都屬于你。”
這話猶如驚雷，差點把羅蘭炸個跟頭。
一瞬間，羅蘭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強烈的原始沖動、如火山一般迸發的邪念、對大法師的忌憚、莉莉的眼淚........等等等等，如幻燈片一般，迅速閃過他的腦海。
最終，他想起了老法師霍華德的話。
‘理智，是一個法師最大的依仗，不要被迷惑了心智！’
‘不要被迷惑了心智！’
‘不要被迷惑了心智！’
‘不要被迷惑......’
一開始，這聲音很輕，但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后如雷霆一般回蕩在羅蘭腦海中，暫時壓制住了滔天的欲望和邪念。
羅蘭猛然伸手，用力將丹迪拉雅推到一邊，快步朝房門走去。
他用力拉住房門把手，準備跑路。
他害怕自己動作慢了，就會把持不住！
“嘩啦”
有水聲從背后傳來，房門上被籠罩了一層淡藍光輝，光輝迅速化作堅冰，將房門被封地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