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母親馬上就要和岳母開撕,張益達急中生智道:“林真陽的孩子都要出生了,你說我們該送什么禮物好呢?”
果然話題被成功帶偏,夏曉蓉問道:“林真陽,就是你在銳向集團的那個合伙人嗎?”
“林真陽是你事業上的重要合伙人,你給他孩子送禮物,那可得上心一些。”王洪欣諄諄教誨道。
“對啊,送個跟他孩子一樣重的金元寶怎么樣?寓意就是孩子就是一個金寶貝。”
趙爾雅嘟嘴道:“還金寶貝,豬寶貝還差不多。俗不俗啊你。”
“你還吃過豬寶貝辣條啊?我以為你沒吃過呢?”
張益達輕輕眨了眨眼睛,趙爾雅會意,把話題繼續往更偏的方向帶。
“吃過啊!豬寶貝可好吃了,小時候記得要五毛錢一包。”
“哎,比你沒大兩歲的林真陽眼看都要當爸爸了。”
夏曉蓉忽然說道,神情十分感傷。
王洪欣也順著話題說道:“是啊,益達你和丫丫今年也就大學畢業了,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個人的終生大事了。”
“對,親家母說得好。現在流行什么晚婚晚育,那不是反人類嗎?”
夏曉蓉看王洪欣,又再次順眼了起來,因為兩人都懷著共同的目標。
趙文斌咳嗽了一下,當著他這個高級公務員的面,批評國家政策可不好。
王洪欣才不管自己老公呢,繼續跟夏曉蓉打起了配合。
“是啊,趁我們現在年輕,還能幫忙帶帶孩子。”
夏曉蓉也越說越興奮,兩人開始討論起了怎么帶孩子。
把一個人帶寒假,一個帶暑假都劃分好了。
張益達傻眼了,這算是引火燒身嗎?
我大學還沒畢業,也還是個寶寶啊。
趙爾雅水汪汪的大眼就一直盯著張益達,似乎在等待他的答復。
連你也叛變了,張益達心中嘆了口氣。微微張嘴,但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王洪欣臉色慢慢黑了下來,女兒跟他好了快四年,卻連一句承諾都換不來。
趙文斌眼觀鼻、鼻觀口,一言不發。
張慶華狠狠瞪了兒子一眼,這種情況下,你還在猶豫什么。
夏曉蓉則為兒子著急,心道,你快是說句話啊?哪怕說一句兩年后、三年后,也比不說話強啊。
趙爾雅心也跌到了谷底,雖然她從沒問過張益達何時娶自己,但也曾幻想過自己披上潔白婚紗的情景。
“我在想,就定畢業那天,會不會太高調了啊?”
“不高調,我覺得挺好的。”
王洪欣轉怒為喜,她剛剛還以為張益達在猶豫其他什么,原來是日子啊。
“那個日子不好,換個其他日子。”
趙文斌平時非常溫和的一個人,此時卻以一種不容商量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爸爸~”
趙爾雅的撒嬌賣萌不管用,趙文斌盡量放緩語氣說道:“普通學生的校園婚禮還沒什么,你們不一樣。”
王洪欣懂了,丈夫這是忌憚啊。
張益達無論站在哪里都是焦點,更別說還要弄這么一場校園婚禮了。
同時,女兒也會成為焦點。丈夫這是擔心把話題往他自己身上引呢。
“黔陽市高官女兒在京大嫁給最年輕的千億富豪。”
想到這樣的媒體標題,王洪欣整個人就不寒而栗。
事情要是被無限放大,再被各種歪曲理解,搞不好丈夫的仕途都要報銷。
雖然沒有任何的權錢交易,但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真走到那一步,丈夫或者女婿,必須有一個人被犧牲。
張慶華夫婦不好插話,一會兒看看兒子,一會兒看看桌子上的菜。
“益達,你的意見呢?”
趙文斌一臉微笑的看著張益達,他知道張益達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那換個日子吧,比如說我和二丫的戀愛四周年紀念日。”
趙爾雅嬌憨的說道:“其實我都無所謂的。”
王洪欣看著“長大了”的女兒,心里覺得還是虧待她了。
但出身在這種家庭,享受了優越的條件,做一點小小的犧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晚上。
很多人都睡不著。
“老張,你說我是不是被王洪欣利用了啊?”
“你才知道啊,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
“反正我兒子不虧,早點抱孫子更好。”
“離婚了,家產分一半,你就知道厲害了。”
“婚前財產都有一千多億,婚后又能漲多少呢?”
“這種家庭,離婚了只分你一半都阿彌陀佛了。”
“啊?我感覺趙文斌兩口子都挺好的啊!”
“是一家人的時候當然好了,離婚…那就成仇人了。”
“那兒子娶她,不是娶了個定時炸彈嗎?”
“定時炸彈?”
張慶華平靜的說道:“用雙刃劍來形容或許更恰當,既可以防身,也可以傷己。”
“文斌,我還以為你會反對的?”
“我反對什么?”
“婚事啊?不是說父親都舍不得女兒出嫁嗎?”
趙文斌嘆了口氣,“我也不想這么快的,但張益達的事業提升太快了。
再拖兩三年,事情或許更加敏感。哎,他再這么搞下去,我都得給他騰路咯。”
“不至于吧,別人家不都好好的嗎?”
“別人家是別人家,每個人的想法和追求都不一樣。”
“你不開心?”
趙爾雅看著身體背對著自己的張益達。
“沒有,快睡覺吧!”
“我感覺得出來,你有心事。”
趙爾雅又追問道:“是不是還在因為我爸爸媽媽的態度而生氣?”
“沒有,我理解他們。”
張益達倒沒說假話,他是真的理解趙文斌兩口子。
女兒不明不白跟了你四年,總得給個交代。
或許背后還有更多方面的考慮,但他沒必要往那方面聯想。
趙爾雅摟著張益達,輕聲說道:“你要是想晚幾年,我也可以等的。”
“沒必要,早幾年晚幾年,和現在又有什么區別。”
趙爾雅想了想,覺得好像也的確是這樣啊。
“我們來玩個游戲。”
“什么游戲?”
“平沙落雁式。”
過完年后,惠民出行和嘀嘀的談判也接近尾聲了。
陳衛對惠民出行的覬覦那是不用掩飾的,因為也掩飾不了。
他主動釋放了善意,打電話聯系了張益達,表示愿意把魔寶支付接入嘀嘀。
這對于魔寶支付來說,是一個很難得的好消息。
嘀嘀出行每天超過2000萬筆訂單,要是魔寶支付可以分走十分之一的蛋糕,每天也可以收獲200萬筆支付訂單。
同時也意味著,魔寶支付也可以回歸闊別近兩年的嘀嘀出行軟件了。
對于嘀嘀來說,惠民出行肯定是要并入嘀嘀出行體系內的,而且還會慢慢把用戶遷移到嘀嘀出行APP上來。
讓嘀嘀成為惠民單車唯一指定掃碼解鎖APP,以此來提高嘀嘀出行的流量。
同時,魔寶支付和惠民單車合作五年的協議,陳衛也同意了。
也正是基于此,陳衛才同意開啟嘀嘀和魔寶支付的全面合作。
因為惠民單車都跟魔寶支付合作了,也就不差其他那點網約車業務了,更何況還要跟其他六種支付方式爭搶。
而且都在同一個平臺,單車采取不同的支付選項,網約車業務又是另外一套支付選項,有時候挺傷用戶體驗的。
嘀嘀現有的不少股東都在支付方式上面插了一腳。
包括微信支付、支付貝支付、招商一網通、ApplePay、QQ錢包支付、國際信用卡支付。
甚至陳衛自己還動了念頭,想收購一張支付牌照,推出嘀嘀自己的移動支付。
其一、可以省下支付渠道費用,降低運營成本,并且支付產生的沉淀金還能獲取收益;
其二、使得嘀嘀整個金融產業鏈能夠連接開來,利于深化集團互聯網金融的布局;
其三、將用戶和消費數據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受第三方支付機構的控制,甚至可以通過數據拓展新的變現模式;
其四、就是在移動互聯網時代,各大互聯網公司都開始獨立成一個個平臺,都想把自己打造成一個封閉式的生態圈。
支付的上線有助于嘀嘀實現這一閉環,打造一個完整的屬于自己的生態系統。
陳衛想上線自有支付,又怕股東掣肘和強烈反對。
所以他就想到借魔寶支付之手,試探一下各方股東的反應。
要是能夠擺平,那嘀嘀也立馬跟進。這招投石問路被他玩得那叫一個爐火純青。
另外,瑞民理財和惠民單車的押金理財合作,陳衛也同意保留下來。
但他也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分成不變,繼續延續單車公司和瑞民理財75比25的凈利潤分成比。
合作條款這些附加條件障礙掃清了,并購最大的分歧就落在了收購價和全現金收購上面。
最終雙方各退一步,陳衛同意了60億美元的并購價格,張益達則同意了陳衛開出的65現金加35換股方案。
接著,嘀嘀方面召開了董事會,提出了并購惠民出行集團的決議草案,還披露了種種附加條款細節。
阿貍自然是堅決反對了,嘀嘀的蛋糕就那么大,再多來一家支付公司分,吃到嘴里的份額無疑就變少了。
其他股東也有些怨言,道理都一樣。
陳衛就念叨一句話,“不同意這個條款,張益達打死都不賣惠民出行。”
這話一出,所有股東也要掂量掂量了。
沒并購惠民出行集團的嘀嘀和并購了的,可以稱得上兩個物種。
前者叫網約車巨頭,后者叫出行巨頭。
名字差別看起來不大,但內涵價值和故事概念是兩碼事。
占據整條出行賽道的嘀嘀,去資本市場講故事無疑更動人。
財務投資股東和這些戰略投資股東也打起了嘴炮,前者可不在乎嘀嘀再多出一種付款方式。關他們屁事。
他們在乎的是,嘀嘀出行能不能升值。他們手里的股份又能賬面浮盈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