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老司機
早上八點，李謙和佟莉雅早早地起床，來到工作室。
“老大，這是我完善之后的劇本大綱，你看看。”
早就等在工作室的蘇侖將兩張A4紙遞給李謙，滿臉期待地看著李謙。
從八月份李謙給她《超時空同居》的創意之后，蘇侖就一直保持著亢奮和忐忑的狀態。
還沒畢業呢，就得到了單獨執導院線電影的機會，放在京城電影學院和中戲往年的導演系畢業生中，也是極其罕見的，一年都不一定有一個。
學導演的都想拍電影，但是真正能從事導演行業的導演系學生，還是少數。
機會來的太容易，也太突然了，蘇侖也是慎之又慎，這才花了整整三個月去構思。
01年17歲就退學跑劇組，蘇侖是深知能拍一部電影有多么不容易。
有些機會，沒把握住，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大綱很詳細。”
李謙點點頭，電影劇本大綱，少則兩三百，多的千兒八百。
不用心理描寫，不用敘述環境，不用對白。
說白了就是用極簡的文字講一個故事，就是一個起承轉合的套路。
2008年的谷小焦想找回小時候住的大房子，為此各種和有錢人相親。
1979年的郁郁不得志的陸鳴想要成功，這就是起。
因為某種原因，兩個人的時空重合，各自的人生發生變化，這就是承。
19年后的陸鳴，也就是陸石屹的出現，打亂了他們目前的生活，這就是轉。
最后陸鳴良心未泯，救下谷小焦的父親，1979年這個時空的谷小焦長大后依舊是富家小姐，陸鳴還是個普通人，這就是合。
蘇侖這份大綱做到極簡的話，差不多就是這樣，不過她多填充了一些細節，差不多變成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不過，這種大綱，拿給一些沒什么耐心的導演，看到這么長，看都不會看。
稍微擴充之下就是劇本，已經不能算大綱，東西不對還看個錘子。
又看了一下另一紙，那就是人物分析、各個轉折劇情的設置...等等一些細節上的東西。
把這兩張紙的內容拼湊在一起，已經是一個半成品的劇本了。
放下這兩張紙。李謙問向蘇侖，“確定選擇這個結局嗎？”
作為一部跟時空扯上關系的電影，結局有太多可以選擇的了，
《超時空同居》可以在最后兩個時空的兩位主角跨時空在街頭見最后一面結束，來個留白。
也可以像《生死頻率》那樣大團圓結局，男女主角在女主角這個時空的2008年在一起了。
最后蘇侖選擇了第三個，1979年那個時空的陸鳴和那個時空的谷小焦相遇，但是這個時空的谷小焦對陸鳴是完全不認識的。
這是最典型的三個，其他結局也都逃不過這三方面。
愛情片不同于親情片，不一定非要大團圓結局，很多經典愛情片不是死男主就是死女主，不死一個反而不經典了。
但是親情片，想賣座的話，最好還是大團圓，因為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團聚，和愛情不一樣。
“已經想要了，我想要折中一下。”蘇侖點點頭，這三個月他已經把三個結局，甚至他還想過更多的可能，都在腦子里過了無數遍，才確定下來。
“也行，最后兩人相見了，也有個留白，讓觀眾想象一下普通中年男陸鳴怎么贏得年輕貌美的富家小姐的芳心。”
李謙笑笑，把那兩張紙放下，旁邊佟莉雅立馬拿來看了看。
雖然現實中這不現實，不過影視劇嘛，談什么現實。
要是設定陸鳴在1979年的時空成功了，后來成了地產大亨，再去追年輕的谷小焦，那味道就不對了，和前面的劇情割裂了。
得到肯定的答復，蘇侖也松了口氣，攥緊了的雙手也松了開來。
“不過。”
李謙一句話又讓她緊張了起來。
“這個大綱和后面這一頁上的內容，合在一起已經是個半成品劇本，創作的時候這些細節不用詳細到這個程度，到時候把他們串聯在一起寫劇本的時候又要再想一遍，費一道功夫。”
李謙也沒說什么，說著又舉了個例子，“我現想一個大綱，比如寫個傻子的故事，小明是個傻子，他想找個女朋友，但是沒人做他的女朋友。
但是萬一能找到呢，于是他去找同村的小麗、小芳，結果都被拒絕了。
不過隔壁老王卻讓他去找小紅，但是他沒找到小紅在那。
就在心灰意冷的時候，小紅又出現了，不過小紅有個男朋友小黑。
小明萬念俱灰的時候，去和一棵樹傾訴內心，他驚奇地發現樹上有個洞。
于是他邪惡了，開始不喜歡人，喜歡上樹了，他高興地向村里人炫耀自己有個特別的女朋友，引來全村人的圍觀。
所有人都以為小明瘋了，但是他卻找到了作為人的快樂。”
再簡單一點，傻子小明想找女朋友，追了好幾個追不到之后老王讓他去找小紅，小紅有男朋友小黑，傻子最后找了樹做女朋友，起承轉合，就這四點。
頓了頓，李謙繼續道，“大綱就是一個大概的故事，像上面那個故事，小明怎么追小麗、小芳，怎么出的仇，小紅是什么人，甚至小紅可以是條狗，老王在戲耍他，怎么被兩條狗追的，等等這些細節上的東西一開始想個大概，心里有個數就行了。
寫大綱的時候，把方方面面的細節事無巨細地想好了，到時候寫劇本又得重新理一遍，腦子會很累，又亂，還不如到后面劇本再改改，也省心一點。
當然，要是你習慣這樣寫，又有時間的話，就自己怎么方便怎么來。”
導演這個行業，每個人風格都不一樣，哪怕在電影工業化的好萊塢，那些大導演也都是不按常理來的，自己有自己的習慣。
蘇侖認真地聽著，雖然還不知道適不適合自己，不過先記下來再說。
“老大，我明白了。”
“還是自己怎么覺得好怎么來，盡快把劇本弄出來開始籌備，最好明年年底上映，也別拖太久了。”
蘇侖應下，也去忙自己的了，那份半成品劇本就留給了佟莉雅，也是已經訂好的女主角。
“師姐，這個你有時間看看，到時候劇本出來我再發給你。”
“嗯，不用急，慢慢來。”
佟莉雅笑笑，她也挺喜歡這個故事的，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跟李謙一樣，一部電影從寫劇本到拍攝都那么快。
等蘇侖離開辦公室，佟莉雅轉身小拳拳錘了下李謙胸口，嗔道，“你剛剛舉的是什么例子啊，還樹洞呢，人家蘇侖是女孩子也不注意點。”
“臨時想到的，再說女孩子跟這個有什么關系，我講的是一個社會邊緣人在追求人類最基本的生存狀態，非常值得深思的問題，這是藝術。”
李謙攤了攤手，又道，“你看蘇侖她就沒想那么多，就是你自己又不純潔了，想歪了，不知道腦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東西。”
“你還說我！”
佟莉雅沒好氣地又給李謙來了一拳，想了兩秒鐘，想出一個詞來，啐了他一口，“你個老司機。”
老司機一詞源自04年滇西的一首民歌《老司機帶帶我》，因為太過露骨，保守批判，漸漸地網絡上有一小部分人把老司機這個詞給玩壞了。
現在網絡傳播不太廣，佟莉雅之前還不知道這個詞代表什么含義，只從李謙嘴里聽到過幾次。
直到有一天李謙突然讓她扎個雙馬尾.....
一想起兩人之間的小情趣，佟莉雅立馬羞紅了臉，又踢了李謙一腳。
“我靠！”
被錘了兩拳，踢了一腳，弄的李謙莫名其妙。
“不理你了。”
輕哼一聲，佟莉雅拿著那個半成品劇本坐沙發上看去了。
李謙摸了摸后腦勺，想了下今天沒到日子啊，怎么突然發燥了。
搞不明白。
來到電腦面前，翻了翻新聞。
雖然今天還沒有開始上映，第一場得等九點才開始放，不過首映零點場幾萬人看過了電影，行業內的媒體和影評人也有些看了首映，沒看到首映的也都看了零點場。
作為賀歲檔最熱門的三部電影之一，也是三部電影里最先上映的，并且上映之前保密宣傳效果良好，現在各個網站娛樂版面基本上都能看到電影上映的新聞。
“千呼萬喚始出來，李謙導演新作，科幻大片《月球》昨晚在京城UME華星影城隆重首映，首映現場觀眾反響強烈，數百名觀眾在電影放映結束之后自發地獻上了掌聲，經久不息！”
“賀歲檔爆款來襲，億元票房導演李謙最新力作《月球》零點場強勢轟下270萬票房！”
“新世紀以來，華語影史第一部真正的科幻電影誕生了，李謙開創國產電影新紀元！”
“懸疑科幻，李謙告訴你，小成本電影也能拍大片！”
“《月球》零點場強勢轟下270萬票房，今日凌晨全國數百家電影火爆異常，年度零點場票房僅次于《赤壁》！”
“昨日凌晨，記者在京城海淀大學城附近一家放映了零點場的電影院進行實地采訪，在即將到凌晨0點的時候，電影院大堂里已經擠滿了前來觀影的觀眾，據影院經理透露，光這家電影院當晚就售出了400多張電影票房，火爆程度堪稱下半年之最！”
精彩的科幻片，首映觀眾的反響，光羨透露出去的零點場高票房、高上座率，自然而然地迎來媒體的大加吹捧。
不管怎么樣，先吹著，到時候看觀眾反應，不行就調轉槍口把李謙噴死。
這大早上的，絕大部分媒體都出動了，一篇篇稿子如雪花般灑向了互聯網的每一個角落。
至于昨天上映的《愛情呼叫轉移2》，即便是續集，也有鄧朝、王小明、黃博、陸義、蘇友朋、佟大偉、聶元這樣的全明星陣容，此刻也被媒體給掃進了垃圾桶。
這么強的陣容，中影、魔影、派格太禾三家聯合投資，在李謙這個億元票房導演面前，也完全不夠看的。
更別說，李謙可比其他億元票房導演更有話題，而且馬上就要對上程凱哥和徐克這兩位導演。
而且，《愛情呼叫轉移2》首日票房只有三百萬多萬，電影甚至還不如第一部。
第一部是徐征和一堆女人的故事，第二部變成了一個女人和一堆男人的故事。
大概是這樣，李謙也沒去看。
而上個星期上映的兩部電影，葛憂、樊彬彬主演的《桃花運》票房也是這個樣子，首日三百萬左右，第一周1500萬。
而《證人》票房更慘，雖然口碑還不錯，不過首周卻只有500萬票房。
謝聽風票房慘敗，作為香江中生代演員的領頭羊，交出這個成績，讓人大跌眼鏡。
估計國內的電影人也看清楚了，香江演員除了頂尖的那一批人之外，其他的演員也就那樣，扛不起票房。
這三部電影，加一起還不夠《月球》看的，此時差不多已經被媒體放棄了。
媒體們已經迫不及待地等著《梅蘭芳》的上映了，到時候不管誰輸了，那對媒體來說都是一場新聞盛宴。
新銳導演被老牌名導扼殺在成名之路上，還是老牌導演成為新銳導演成功的墊腳石，不管哪一件事發生了，都是媒體和業內人士樂見齊成的。
看了會新聞，都是千篇一律的稿子，沒什么新鮮的。
至于觀眾的反響，也并不是很多，得等到晚上，上映一整天了，才能看到大規模的觀眾評論。
第一場電影普遍都是九點多才開始放，接近十二點才放完，李謙也就在工作室帶到了十一點，在附近酒店訂了一桌子菜。
宣傳可是個力氣活，吃晚飯再去。
“丫丫，你要去回家休息，我大概晚上九點之前就能趕回去。”
佟莉雅拿紙巾給李謙擦了擦嘴角上的油，點頭道，“嗯，你早點回來，要不要我幫你準備宵夜啊？”
“隨便弄點，不要搞太麻煩，晚上也吃不了多少。”
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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