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竟然是一個邋遢的道人。
身穿一個黑色的衣服,頭發亂糟糟,猶如鳥窩一般。
身上的黑色衣服恐怕原本也不是這個顏色,應該是太臟的緣故,所以變成了黑色。
站在兩人面前,一股酸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此人看不清歲數,一雙有力的大手搭在秋豪的肩膀上,秋豪臉色發苦,說道:“師叔,能不能把你這雙手放下。”
秋豪剛剛差點吐了出來。
他沒想到這個叔叔還是原來那副老樣子,性格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邋邋遢遢的模樣,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這不是高興嗎…”男子尷尬的收手,甚至還下意識的在秋豪身上蹭了蹭。
嶄新的衣服瞬間變得皺皺巴巴,上面沾滿了黑色的污漬。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茅景天師叔,你應該叫他師叔祖,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跟我一起叫師叔吧。”秋豪對周玄說道。
他說這句話的意思代表著已經承認周玄和自己平輩。
畢竟這個世界還是要看實力說話,周玄的實力和他差不多,甚至隱隱有些超越。
不管是實力還是勢力,秋豪都差了許多。
雖然周玄是他師弟的孫子,不過周玄也沒有真正拜入門下,門派中的輩分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這小子有點眼熟?”男子摳了摳鼻屎,隨意的在胸前的衣服上擦了擦,隨即走到周玄面前,渾不顧儀態,上下打量著。
“你好,師叔。”周玄面不改色,微微一笑。
“哦,你長得有點像文才。”茅景天恍然大悟。
“沒錯,這是文才的孫子。”秋豪說道。
說到這里,秋豪又想起了他那個師弟。
兩人從小拜入師傅門下,相依為命,歷經無數磨難兇險,最終還是天人永隔。
“哎…可惜。”茅景天搖搖頭,臉上并沒有什么悲傷的情緒。
在茅景天這個境界,已看破了人世間的生離死別,對于這些反而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觸。
生與死之間的間隔并沒有讓人想象的那么遙遠。
死亡也沒有那么恐怖。
他這種修行境界高的人來說,死亡只是超脫了時間而已。
幾人相互了解了一番,茅景天問了問最近的情況。
得知周玄現在的實力以及天師道,茅景天的臉上第1次出現了驚訝的情緒 “看來你已經超越了金壇華陽的桎梏,重新開創自己的道路。”茅景天感慨道。
天師道這一條道路走的是與眾不同的道路。
它不像一般的門派一樣只顧發展自身道統。
同時也有匡扶濟世的理想。
走這條道路簡直是以世界為敵,不管是人類還是妖魔鬼怪,都會是他們的敵人。
按理來講,這種門派出現苗頭就已經被掐滅了。
但沒想到居然發展壯大到這個地步,簡直是世間罕有。
“對了,你們這次來干嘛?”茅景天問道,“來勤王?”
茅景天頓時想到了這個時間點。
現在當今世界最為火熱的事情就是這個秦王。
無數英雄豪杰從四面八方趕來洛陽,為的就是奪得整個天下的掌控權。
只要誰能成功救出皇帝,那么就是天底下最強大的勢力之一。
在這逐鹿天下當中可以步步搶奪先機,登頂寶座。
“如果是這樣,我勸你們不要來淌這趟渾水,免得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丟了卿卿性命。”茅景天嚴肅道。
“怎么說?現在皇家還有力量?”秋豪有些疑惑。
就連都城都丟了,聽說長安那邊的幾座皇帝陵墓都被掘了出來。
以前秋豪還覺得這個皇帝應該有隱藏的力量,現在看來應該是外強中干。
這可是奇恥大辱。
若是皇室真的有力量,早就帶人打回去了。
世界上有著龍脈這么一說。
皇帝的陵墓也相當于龍脈的氣運所在。
別說是皇帝,就連普通人家的祖墳被刨了都倒霉三代,更別說皇帝,這些人怎么可能會讓人踩在頭上。
唯一的解釋就是真的沒有力量報仇,只能硬生生忍下這個仇恨。
“我不知道,反正我有種不祥的預感,總之不要去就對了,旁觀即可。”茅景天臉色罕見的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抬頭望著天空,天空昏暗無比,此時才傍晚,諸天星辰就已經高高掛在天空當中,誓與日月爭輝。
眾星矚目,這是不祥之兆,代表日月位置不穩,即將被取代的征兆。
但是這一個征兆之中又有 些不正常的地方。
具體在哪,以茅景天現在的境界也沒有看透。
但還是嗅出了一絲不尋常之氣,所以在勸周玄的人不要輕舉妄動,過去可能遭遇不測。
“我知道,這次我并沒有大張旗鼓的來。”
周玄和茅景天的感覺都很相似,都是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看來這個茅景天不僅實力強大,對于冥冥之中的東西還是有所感應。
“算了,隔墻有耳,咱們還是先到里面去說。”茅景天指瀑布說道。
瀑布的中央有一個虛幻的大門。
三個人進入大門之中,里面別有洞天。
山洞之中光怪流離,內部空間極大,猶如一方小世界。
甚至天空之中還懸掛著一個太陽。
溫暖的陽光照耀在下方的植物之上,整個冬天一片生機勃勃。
“好看吧?老子花了300年的時間,才見到這么一個洞天,一旦往里面一關,就沒有人能夠發現得了我。”
茅景天用著炫耀的語氣說道,仿佛一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在向他的同伴炫耀。
“茅景天師叔擅長壺天術,這也是他唯一的本事了。”秋豪無奈的說道。
茅景天這個家伙的年紀比他的師傅還要大一點。
不過輩分卻低了一頭。
這輩子光研究怎么搭窩了,沒有其他特殊的本事,剛才那一股氣勢其實也沒有多大用,只是領悟了一絲洞天的真意。
用來恐嚇敵人還是可以,用來戰斗就差了些許。
不過,正是擁有這個本事,才能讓他在無數劫難之中躲過一劫。
滑的跟泥鰍一般,若不是留給自己的千紙鶴,說不定還找不到這個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