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仍之所以一連拿出玻璃、玻璃鏡、眼鏡、望遠鏡、放大鏡、玻璃珠等玻璃制品,自然是因為有地盤的蔡仍建立了玻璃制造廠——蔡仍派心腹愛將李寶在大野澤中間找了座小島,為之取名“聚寶島”,將玻璃制造廠就建在這座聚寶島上,并派李寶率領兩棲營駐守在聚寶島上,對外則稱聚寶島是兩棲營的駐地。
現在已經到了宣和二年最后一個季度,離聯金滅遼只剩一年多不到兩年時間了。
換而言之,留給蔡仍的時間不多了。
在這種情況下,蔡仍必須得快速斂財,積攢到足夠多的財富以供自己打仗。
所以,只靠香皂,已經不足以達成蔡仍快速積累足夠多的財富的目標了。
因此,蔡仍開始推出玻璃制品,為此甚至不惜擔負一些風險。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才有蔡攸、高俅等人向趙佶進獻玻璃、玻璃鏡、眼鏡、望遠鏡、放大鏡、玻璃珠等玻璃制品。
跟當初推廣香皂差不多,這也是在借進貢打。
與此同時,百香閣旁的一座比百香閣大上兩倍的商鋪被蔡仍盤上,起名“水晶閣”,開始出售玻璃制品。
與特供給皇室的“價格低廉”不同,水晶閣里出售的玻璃制品的價格是特供價格的三到五倍不等。
你還別嫌貴,這還不是你想買就能買到的。
首先,這自然是蔡仍制定的饑餓營銷策略。
更關鍵的是,這個時代,運輸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尤其是運輸玻璃制品這樣的易碎物品。
這里順便說一句,要不是大野澤地處交通樞紐,而東京汴梁城也地處交通樞紐,水運便利,蔡仍都不能在大野澤中建立玻璃制造廠。
可即便蔡仍可以靠水運將玻璃源源不斷的運進東京汴梁城,運來的玻璃也遠遠不足以水晶閣敞開了賣。
既然是這樣,那沒說的,自然是怎么賺錢怎么來了,反正蔡仍也沒打算將水晶閣經營成一家百年老店——在蔡仍的構想當中,水晶閣能為自己賺三年錢,自己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趙佶一直在晾著蔡仍,蔡仍又不能因此直接回金吾軍,蔡仍也只能是趁這段時間一邊結交權貴、一邊跟水晶閣的掌柜李和一塊經營水晶閣,同時遙控宋江等人頒布綱領和遙控吳用、王勝、高師旦等人打著興德軍的招牌招兵訓練新兵。
這一日。
蔡仍剛從外面回來,就迎面就碰到了一人。
一見到此人,蔡仍立即主動行禮道:“臣蔡仍見過洵德帝姬。”
原來,跟蔡仍打對面的人乃是洵德帝姬趙富金。
按照蔡仍所想,兩人不熟,又男女有別,打個照面,就該告辭了。
不想,趙富金不僅沒有跟蔡仍告辭的意思,還主動說道:“六郎終于回來了,不知六郎一會可還有安排?”
雖然蔡仍有些詫異趙富金認識自己,更詫異趙富金似乎有事找自己,但還是照實道:“不敢隱瞞帝姬,蔡仍準備回住處取點東西,一會去城西見一個朋友。”
讓蔡仍沒想到的是,趙富金聽了蔡仍的答復之后,竟然有些幽怨道:“六郎好忙啊,洵德找了六郎三次,六郎皆不在,今日好不容易在這里等到了六郎,不想六郎一會竟然還有事!”
蔡仍更詫異,他道:“帝姬來找過臣?為何臣的親兵沒有跟臣說?”
身為帝姬,又深受趙佶寵愛,趙富金是比這個時代的其她女子膽大一些。
可說到底,趙富金到底還未出閣,哪敢堂而皇之的去找一個男子?
所以,趙富金是來找了蔡仍三次,可每次她都是在蔡仍的住處前也就是現在兩人相遇的地方等蔡仍。
只可惜,蔡仍都是早出晚歸,有時候干脆就不回來住。
這讓趙富金一連三次都撲了個空。
這些趙富金自然不能跟蔡仍說,她只能含含糊糊的說道:“洵德并沒有進六郎的住處。”
雖然趙富金沒有說清楚,但蔡仍還是猜了個大概。
不過——
確定了趙富金真的來找過自己三四次之后,蔡仍更糊涂了:“她一個帝姬來找我干什么?”
這種事是不能亂猜的,所以蔡仍直接問道:“不知帝姬找臣何事?”
趙富金道:“上次蔡府家宴的時候,六郎說,你這里有麻將、紙牌什么的,可以幫人打發無聊的時間,不知這麻將和紙牌是什么東西,可不可送給洵德一兩樣?”
麻將、紙牌,包括狼人殺牌,也是蔡仍最近送禮的重點,畢竟,送禮不能只是貴重,有時候巧一點,反而效果更好。
因此,一聽趙富金想要麻將、紙牌,蔡仍立即對楊沂中吩咐道:“去取一套棋牌禮盒來。”
楊沂中聽命,立即取棋牌禮盒去了。
趙富金怕蔡仍將麻將、紙牌交給她之后就跟她分別,因此,她找了個借口道:“洵德看過六郎你們玩惡獸殺,規矩挺多的,不知這麻將、紙牌規矩多不多,容不容易學?”
蔡仍也沒多想,就道:“我送你的禮盒中帶著一本小冊子,上面有各種棋牌的玩法,帝姬可以照著小冊子學,以帝姬的聰慧,想必很快就能學會。”
“呃…”
趙富金這個恨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跟你接觸的借口,你兩句話就給我堵死了,這讓我怎么繼續啊?”
幸好!
趙富金靈機一動,道:“除了想跟六郎討要麻將、紙牌以外,洵德還想跟六郎討要一幅墨寶,世人都說,六郎是當世第一才子,不知可否為洵德寫一幅字…”
雖然已經練了一年多,可蔡仍的字與原來的蔡仍的字還是有一些區別。
這其實也正常,畢竟,字由心生,心境不同,字也不可能相同,至少是字中的意境不可能完全相同。
而這一點是絕瞞不過書法高手的。
因此,蔡仍一直都是能不寫字就不寫字。
所以,一聽趙富金想跟自己要墨寶,蔡仍立即委婉拒絕道:“世人謬贊,臣之字,丑陋不堪,實不敢送于帝姬。”
蔡仍也不想因為此事得罪一位帝姬,因此,他又道:“前不久臣剛好得了一幅山谷道人的墨寶,如果帝姬喜歡好字,就獻于帝姬吧。”
這就是蔡仍現在的處事之道——大方,非常大方。
不論是對趙佶這個皇帝、蔡攸等權臣本人,還是對趙佶這個皇帝、蔡攸等權臣的親近之人,像他們的子孫,像他們的貼身太監、小廝,像能影響他們親友、道士,等等等等等等,蔡仍對他們出手都是非常大方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蔡仍如今的口碑非常好,可以說人人都夸贊蔡仍。
可問題是,趙富金想要的不是字,她想要的是接觸蔡仍、了解蔡仍,她想要的是知道蔡仍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奈何,蔡仍就是不往這方面引,讓趙富金干著急。
不多時,楊沂中就將棋牌禮盒拿了過來,蔡仍的另一個親兵也將黃庭堅的字也拿了過來。
趙富金實在是再也想不出借口了,最后只能捧著棋牌禮盒和黃庭堅的字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趙富金表現出來的不舍,讓蔡仍很是莫名其妙,他心道:“這姑娘怎么了?”
讓蔡仍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二天趙富金竟然又來等蔡仍,而她給蔡仍的理由是:“洵德沒有玩明白紙牌,也沒有人陪洵德玩,不知六公子能不能教教洵德,再陪洵德玩一會?”
到了此時,蔡仍如果還不明白趙富金有可能是看上自己了,那蔡仍的情商也太低了。
這時候,蔡仍才正視趙富金,發現趙富金的相貌和身材雖然比趙福金差一點,但也是一個一等一的美人。
可就像趙福金所說的那樣,蔡仍是絕不可能當駙馬的。
駙馬對于那些胸無大志的男人來說,是打著燈籠都求不著的富貴之位,但對于有遠大志向的蔡仍來說,這就是一幅枷鎖,他一旦戴上,不僅他這輩子完了,漢人怕是也難以避免靖康之恥。
毫不夸張的說,一旦趙佶要賜蔡仍駙馬之位,蔡仍很可能立即就反。
所以,面對趙富金的倒追,蔡仍小心翼翼的躲避。
不小心不行,趙富金再怎么說都是帝姬,萬一她跑到趙佶那里哭訴一番,亦或是求得趙佶賜婚,那對于還沒準備好的蔡仍來說,可是非常不利的。
可趙富金是帝姬,是皇帝之女,她有這個時代的普通女子所沒有膽量,套用后世的一句話——她敢愛敢恨。
面對蔡仍小心翼翼的躲避,趙富金假裝不知,天天來找蔡仍。
搞得蔡仍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天不亮就出去,到深夜再回來,有時候干脆就不回來了。
可蔡仍還是低估了趙富金的勇氣,也可以說是執念。
這一日。
蔡仍故意跟兵部的一眾官吏喝酒喝到了深更半夜,才反回鳴鑾堂。
可讓蔡仍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剛回到住處,門子就小聲跟自己說:“洵德帝姬等將軍一天了、半宿了,現在還在等將軍。”
蔡仍一聽,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可蔡仍才走出去兩步,趙富金的聲音就在蔡仍身后響起:“我就這么招你討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