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僅僅是蔡仍自己的升賞,蔡仍其實完全沒必要讓出去一部分軍功——以蔡仍的家世,沒有人能擋住蔡仍的升賞。
但金吾軍將士的升賞,可就沒有保證了。
要知道,金吾軍將士的功勞,首先要層層上報,其中哪一環卡住了,都上報不上去。
而宋制又規定武官的考績、升遷、差遣等事由吏部負責——吏部尚書左選分掌諸司正副使和大使臣武階官的考績銓選,吏部侍郎左選負責小使臣武官和無品階尉勇的考績銓選。
換而言之,蔡仍要想保證金吾軍將士都能得到應得的升賞,就要打通這兩條通道。
蔡仍畢竟剛剛才來到這個時代一年時間,又有大半年時間在外面打仗,因此根本打不通這兩條通道。
蔡仍只能以交換的方式為金吾軍將士拿到他們本應該得到的升賞。
為此,蔡仍甚至得犧牲自己的一些功勞,比如,攻打張良山寨是由蔡仍指揮的,最后上報上去就變成了由梁方平指揮的了,蔡仍只不過是帶領金吾軍打下張良山寨。
對于蔡仍為他們作出的犧牲,蔡仍身邊的人很快就將之傳了出去,結果蔡仍在金吾軍的威望再度攀升,尤其是在不少從其他軍隊來的將士說了其他軍隊有功不升賞的現狀之后,甚至個人崇拜已經開始在金吾軍中萌芽。
而梁方平等人分到了蔡仍和金吾軍的軍功之后,立即運用各自的關系,盡快將這些戰功全都報了上去。
蔡仍也在這些軍功報上去的同時,給蔡攸、高俅、蔡翛等人各寫了封信,跟他們說自己又立功了,求他們保駕護航。
一番運作過后,僅僅一個多月時間,蔡仍的升賞就下來了。
賞賜什么的就不說了,蔡仍也看不上,只說升官。
升蔡仍為,中侍郎(第二十七階武官),單州刺使。
中侍郎就不多說了,第二十七階武官(還是從七品),這也是蔡仍目前的實際品級。
而這個單州刺使,這其實是一個遙郡官,從五品的遙郡官。
遙郡官有承宣使(正四品)、觀察使(正五品)、防御使(從五品)、團練使(從五品)、刺史(從五品)五級。
遙郡是指橫行正使和諸司正使級的武階官帶有軍州之名的承宣使、觀察使、防御使、團練使或刺史的官銜。
“遙領者資品并止本官敘”,也就是說,凡是有遙郡官時,一律以階官的官品為準,而遙郡官品只是武階官的榮譽加銜,不用去該地上任,但按虛銜遙郡官品發放俸祿,即是帶遙郡可享受遙郡官品的優厚俸祿和待遇。
不過——
武階官一旦帶遙郡,盡管官品不能以此為準,但也意味著已經進入中級武官的行列——通常情況下,遙郡官一般都從正七品武官才開始頒發,因為宋代武官品階普遍不高,正七品的武官可以算是中級武官了,更何況還帶遙郡官銜。
蔡仍雖然已經很接近正七品武官了,但說到底其實還是從七品武官。
因此,給蔡仍一個遙郡官,那是特殊嘉獎。
當然了,以蔡仍實際上所立戰功來說,這個特殊嘉獎并不過分,事實上,如果蔡仍不是讓了些戰功給別人,那蔡仍此次一定能進入諸司正使行列,成為一個真正的正七品的武官,邁入中級武官行列。
跟上次一樣,蔡仍并沒有為自己升官而喜,而是等到所有立功將士的升賞全都下來了,才召開了很盛大的慶功會。
因為要慶功,有人便提議將這次捉的犯婦招來作陪——宋江義軍中有數量不菲的婦女,僅董平一人便有妻妾一十三人,張良山上的宋江義軍被剿滅,這些婦女也就成了犯婦。
事實上,作陪是假,這些人更多的是希望蔡仍下令,將這些犯婦發入妓營變成營妓以供他們玩樂。
別以為宋朝高度開放,就沒有營妓。
這時代不僅有妓營和營妓,而且還是公開的存在。
歷史上,這個時期最有名的女將軍梁紅玉就不說了,方臘起義,她父兄剿方臘義軍不利,因此被殺,而身為女子的梁紅玉,就被罰沒入為京口(后世江蘇鎮江)營妓。
蘇軾有一首減字木蘭花。
鄭莊好客,
容我尊前先墮幘。
落筆生風,
籍籍聲名不負公。
高山白早,
瑩骨冰肌那堪老,
從此南徐,
良夜清風月滿湖。
這首詩,每句句首藏一個字,合起來便是“鄭容落籍,高瑩從良”八個字。
據說蘇軾自杭州召回朝廷,過京口、潤州太守林子中設宴款待,座中營妓鄭容、高瑩出牒,林子中命呈牒于蘇軾,蘇軾見牒上是二妓女求落籍、從良,即不當妓女而嫁人,而那時有規定,營妓要求從良,須得本郡府長官批準,蘇軾時在作客,不便作主,便索筆題了這首詞于牒后,批準她倆落籍從良。
所以,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將犯婦充入妓營變成營妓以供他們閑暇時發泄一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對此,蔡仍是可以理解的——將心比心,自己還弄了一個王三娘在自己身邊排解自己的欲望,金吾軍的將士有這方面的想法真是太正常不過了。
但話又說回來,雖然蔡仍已經深深的融入了這個時代,可他到底有一個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因此,他從骨子里接受不了妓營和營妓的事的,而且這也不衛生啊,萬一因此折損幾員大將,那可就太操蛋了。
思來想去,蔡仍取了一個折中的決定——他允許立功的將士納這些犯婦為妾或是將之收為侍女,功勞最大的先挑,次之第二,依次類推,挑完為止。
這對那些犯婦來說,這可能有些不公平,但這總比她們淪為人盡可夫的營妓要強得多吧。
而且,退一步說,如果蔡仍不將她們獎勵給自己的將士,那她們的下場一定更慘——放她們走,她們無家可歸,不放她們走,她們早晚會淪為營妓,即使不是金吾軍的營妓,也會是其他軍隊的營妓,而將她們獎勵給金吾軍的將士,她們好歹有個歸宿,蔡仍再頒布一些保護她們的軍規,她們,至少她們中的一些,有可能會有一個還不錯的后半生。
另外,這也能促進金吾軍將士上進——想要女人,就去立功,功勞越大,得到的女人越漂亮,而不能立功的人就活該去炮兵連炊事班。
再有,那些得了女人的將士,也算是有了牽掛和負擔,他們多數會繼續努力殺敵立功獲得升賞,為他們的女人贏得更好的生活。
宋江義軍中的不少女子都是他們從各地搶的,其中不乏美女,甚至是大家閨秀。
對于那些農戶子弟來說,他們就是種十輩子地,也不可能碰到這樣的女人。
而現如今,他們只要立了功,就有可能永遠擁有這樣的女人,讓她們為自己傳宗接代。
不少立了功的人,聽見蔡仍宣布的這個決定之后,嘴都快樂到耳朵根了。
至于那些沒立功的人,只能暗暗下定決心:“下次一定跑快點,殺他個三五個敵人,然后也去挑個屁股大的婆娘!”
升官受賞,明天還可以去挑一個娘們,立了功的將士,無不笑容滿面。
在高興之余,他們也是發自肺腑的向給他們帶來這一切的蔡仍敬酒。
在開慶功會之前,蔡仍就已經安排好了六營人馬兩兩一組輪番在今夜站崗,以防被敵人偷襲,并且安排盡職盡責的岳飛帶著自己的一隊親衛監督。
所以,面對這群誠心敬自己酒的漢子,蔡仍是來者不拒。
結果,盡管蔡仍海量千杯不醉,最后還是被一群將校給灌倒了。
最后,蔡仍是被楊再興扶著、被牛皋等一眾將校擁著回到住處的。
見蔡仍被牛皋等人喝成了這樣,王三娘眼睛一立,呵問道:“是你們把將軍喝成這樣的?”
牛皋等人見狀,嚇得四散而逃。
由此可見,王三娘在一眾金吾軍將士眼中有多可怕。
王三娘狠狠瞪了牛皋等人一眼,然后從楊再興手上接過蔡仍,再然后將蔡仍扶進了房中。
一進入房中,蔡仍之前一直緊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然后晃晃悠悠的走到座邊坐下,再然后說道:“這幫臭小子,老子差點讓他們灌趴下。”
王三娘給蔡仍倒了杯水,然后跟了過來,責怪道:“酒大傷肝,官人以后少喝點酒!”
蔡仍伸過頭去喝了一大口水,然后一邊說:“我不喜歡喝酒,不過今天確實高興,所以必須得喝幾杯。”、一邊雙手開始在王三娘身上不老實起來。
風流茶說合,酒是色媒人。
本就欲望強烈的蔡仍,再喝了這么多酒之后,就更是百爪撓心了。
王三娘很想配合蔡仍,可她實在是不方便。
最終,都已經坐到蔡仍懷中的王三娘,還是理智戰勝了欲望,她軟語相求道:“官人,奴家有孕在身,真服侍不了您。”
蔡仍聽言,已經伸入王三娘衣服中的手頓時就是一滯。
懊惱了一會之后,蔡仍才心有不甘道:“那還是老樣子吧。”
說話間,蔡仍就引導王三娘蹲下去。
這回,王三娘沒有再掃蔡仍的興,而是很配合的蹲了下去,然后動作熟練的將雙手伸向蔡仍的腰間。
可就在王三娘的手快要碰到蔡仍的腰帶時,門外蔡仍的親衛突然小聲問了一句:“將軍,您睡了嗎,王勝將軍、穆都頭和燕簽書想要求見您。”
蔡仍眉頭一皺,喃喃道:“他們三個來干什么?
蔡仍剛剛才裝喝多了,現在總不好立即就醒酒。
蔡仍想了想,然后對王三娘吩咐道:“你替我出去看看他們有什么事?”
王三娘應道:“諾。”,然后站起身來。
仔細整理了一下她自己的衣衫,又揉了揉她紅撲撲的臉,王三娘才走了出去。
一出門,王三娘就看見王勝、穆橫、燕青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外,在他們三人身后還有兩個身材婀娜將頭低得很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