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蔡翛分開后,蔡仍也是大大松了口氣。
蔡京、蔡攸父子在北宋末年的權勢實在是太大了,現階段的蔡仍,是真不想跟這兩座大山為敵。
幸好!
這件事最后解決了,至少沒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在回去的路上,蔡仍反復思考,怎么用上蔡家的關系,讓自己走上一條捷徑,在靖康之恥到來前聚集到足夠與之一戰的實力。
不知不覺間,蔡仍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剛一進門,就有一個眉清目秀、面白須長似秀才打扮的中年迎了上來。
人還未到蔡仍跟前,小廝就道:“少爺,你可回來了,擔心死蔡全了,蔡全這才出去了一小會,喜鵲那個賤婢就帶著少爺你闖下如此大禍,真是該死,蔡全已經讓婆子將她綁起來等候少爺發落了。”
聽了蔡全的話,蔡仍就是一皺眉,“不知會我一聲,就將我的人綁了?這老小子是什么人?他也姓蔡,莫不是我的什么親屬,會不會是我的什么長輩?他在我這里權勢應該不小吧,否則他怎敢做這先斬后奏之事?”
蔡全又上前了一步,道:“少爺,此事五公子斷然不可能輕易善罷甘休,不如將責任全都推到喜鵲身上,就說是喜鵲教唆的少爺你,你才非禮了茂福帝姬、才動手打了五公子,你與五公子再怎么說都是兄弟,又有咱家老爺的面子在,只要把喜鵲打死給五公子一個交代,此事一定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蔡仍一聽,心里就是“咯噔”一聲!
蔡仍當然不是為了蔡全所說的而擔心,而是他用人工呼吸救了茂德帝姬的事竟然傳了出去!
其實,“綠帽子”這種事,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你戴上了“綠帽子”,說穿了,就是人言可畏。
蔡仍與蔡鞗、趙福金之間的事情,亦是如此。
如果沒人知道,低調處理一下,這事指定能簡簡單單的過去。
可一旦這事傳了出去,然后再被人加工處理一下,那此事可就難以控制了。
蔡仍不動聲色的問道:“你怎么知道我與五兄和五嫂之間有所誤會?是喜鵲跟你說的?”
蔡全道:“喜鵲犯了這么大的錯誤,哪敢主動見我,我是聽大老爺府的門子說的。”
蔡仍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道:“此事門子也知道了?”
蔡全道:“現在恐怕蔡府的人全都知道了,我從外面一回來,就聽見到處都在議論此事,所以我才趕緊回院,然后果斷讓婆子將喜鵲綁了起來,我這么做,一是懲罰喜鵲做事不利沒有阻止少爺你犯下如此大錯,二是給少爺你準備一條退路。”
聽蔡全這么一說,蔡仍當即斷定:“肯定是有人故意傳播此事,否則此事絕不可能傳播得如此之快…是誰在暗算我,還是在暗算蔡鞗或趙福金?”
見蔡仍“猶豫不決”,蔡全又勸道:“少爺,此時斷不可婦人之仁啊,老爺已經去世多年,威望已經漸漸淡去,你要是再惡了位高權重的大老爺一家,那將來可就無人能在官場上照顧你了,更有甚者,大老爺一家可能還會成為你在官場上行走的阻力,到那時,少爺你多年的苦讀可就全都白費了!”
蔡仍看向蔡全,道:“你覺得,我將此事推到一個十歲大的小丫頭身上,就能解決此事?”
蔡全道:“少爺你還是沒轉過這個彎來,此事對與錯、是與非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少爺你的態度,重要的是少爺你得給五公子下去的臺階,而喜鵲就是一個不錯的臺階。”
“此事…”
蔡仍剛想說什么,突然有一個一身素服、最多二十出頭的婦人從院中沖了出來!
離得老遠,蔡仍就看見,這個婦人美得讓人有些心驚!
她就好似那早上的紅霞,有點清冷,有點溫暖,充滿溫暖。
她身上還一種淡淡的凄美和哀怨。
再加上,她那清新的氣質和淡雅的妝容。
她像極了月宮里的嫦娥。
“嫦娥”一來到蔡仍的身前,就“噗通”一聲跪在了蔡仍的腳邊,然后一頭磕下去,哀求道:“公子,此事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如果不是奴婢病了,也就不會讓喜鵲代替奴婢服侍公子洗漱了,進而也就不會讓她闖下如此大禍,奴婢不敢求公子放過喜鵲,只求公子看在我們母女命苦、喜鵲年幼無知的份上,給喜鵲留一條性命!”
不等蔡仍說話,蔡全就道:“素娘,你不來,我也要去找你,你女兒給咱們蔡家惹下如此大禍,你以為我會只罰你女兒一人嘛,養不教,父之過,你女兒無父,她犯錯,就是你這個母親的過錯,所以你必須受到懲罰!”
“嫦娥”,也就是素娘,沖蔡全盈盈一拜,道:“蔡管事,素娘知道錯了,也愿意受罰,縱然將素娘千刀萬剮,素娘也無怨無悔,只求您和公子大發慈悲饒喜鵲一命,來世素娘結草銜環必報您和公子的大恩。”
“你無需多言,此事…”
蔡全的話剛說一半,蔡仍就一把將他扒拉到一邊去。
由于蔡仍身上這不知哪來的怪力作祟,蔡仍這輕輕的一撥,竟讓蔡全一個踉蹌,差點來了個狗吃屎。
最后,蔡全雖然勉強穩住了身形,但他還是呆愣在了當場,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蔡仍!
蔡仍只是隨便看了蔡全一眼,就將目光從他身上收了回來,然后看著素娘心道:“我還當這個蔡全是個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敢在我面前裝大尾巴狼,原來只是我府上的一個管事,他娘的,一個小小的管事,也敢判斷我的對錯,也敢連聲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動我的人,也敢讓下人拿他跟我相提并論!”
見蔡仍竟然將他平時非常尊重的蔡全推了一個跟頭,院中的下人全都是一驚,有反應快的下人甚至看向低頭跪在那里的素娘暗呼:“這后院怕是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