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送戰友(修)
楊洛一個人在停機坪里等了有半小時多，葉劍龍和盧永浩才架機返航，采取的是雙編隊降落，分別在1號和2號跑道降落，隨后滑行至一號機庫。
葉劍龍一下機，楊洛就迎了上去，問道：“中隊長，誰贏了？”
楊洛很好奇，因為這次格斗用時太久了，一般的格斗不到十分鐘就能分出勝負，這次卻用了半個多小時。
“姜是老的辣，還是他技高一籌。”葉劍龍說道，臉上卻沒有任何失敗的沮喪，隨后又說道：“走，先去戰備值班室，然后帶你去宿舍把行李放了。“
說罷，率先轉身，楊洛急忙跟上。
由于一號機庫里戰備值班室并不遠，就沒有動用通勤車，兩人步行前往。
葉劍龍走在前面帶路，邊走邊說道：“給你簡單介紹下團里情況，122團三個大隊，我們是一大隊，大隊長本來是剛剛跟我對戰的盧永浩，但是他今天退役了，大隊長的人選還沒定，我們中隊是一中隊，加你一起四個飛行員…”
一個中隊四個飛行員，三個中隊為一個大隊，共十二名飛行員，這是空軍的常規配置，飛行員只多不少。
很快，兩人就到了戰備值班室，葉劍龍在里面換下飛行裝具，換上作訓服后，登上戰備值班室外等候的通勤車，把兩人送到了東嶺場戰斗的生活區。
直到葉劍龍穿上作訓服后，楊洛才從肩章上看到葉劍龍的軍銜，一位少校飛行軍官。
飛行員的宿舍樓是一棟公寓樓，五層高，從外表上看，明顯是新建不久。
為楊洛準備的公寓是在三樓的312號。
這是標準的一室一廳一衛公寓，雖說面積不是很大，但是這待遇已經相當不錯了。
也就是122團新蓋了公寓樓，提升了飛行員待遇，很多其他部隊的飛行員還擠在雙人間里。
推開312公寓未上鎖的房門，從旅行包里翻出常服換上，隨后又急匆匆離開了公寓。
他現在要趕去飛行員餐廳，參加為他準備的歡迎儀式，同時也是盧永浩的退役儀式。
歡迎儀式和退役儀式一起搞，一場很草率的儀式。
待楊洛和葉劍龍趕到飛行員餐廳時，餐廳里已經坐滿了身穿常服的飛行員。
飛行員餐廳是獨屬于飛行員就餐的地方，伙食是全軍最好的，非飛行員原則上是不能在飛行員餐廳就餐。
葉劍龍把楊洛帶到一張桌子坐下，在他們到來之前已經有兩個人坐在這張桌子上。兩個人年紀都不大，約莫二十四五的樣子，都帶著上尉軍銜。
今天的食物提供方式不一樣，平常飛行員餐廳都是采取自助餐模式，而今天桌面上已經擺放好各種食物，更離譜的是還有啤酒，一桌四瓶。
要知道，飛行員是明文規定，嚴格禁酒。不管是白酒、紅酒、洋酒、啤酒，還是什么酒，總之在部隊基地里一滴酒都不能喝。
但是今天竟然提供啤酒，這是件很稀奇的事。
楊洛坐下后就在觀察坐在對面的兩個上尉飛行員，同樣兩個上尉的眼光也放在楊洛身上。
“葉隊，不介紹下。“左邊坐著的上尉先開口道。
“這是剛從海城基地結業的新飛楊洛，以后就是我們中隊的兄弟。“葉劍龍先是介紹了楊洛，隨后又說道，”左邊這位叫薛飛，外號蝎子，右邊的叫趙龍，外號小蟲子，是中隊的另外兩人。”
說到外號時，葉劍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楊洛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待想到葉劍龍的外號是蟲子時，頓時也不禁笑了起來，說道：“我怎么感覺來到了動物世界，外號全是動物。”
同時，也大概猜測出他們起外號的規律，都是根據名字中的字諧音而來，或者象形而來。
右邊的趙龍幽怨地看著葉劍龍，道：“葉隊，能不能不要提我的外號，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跟你有什么關系，我強烈要求改外號。“
“要求無效，駁回。“葉劍龍笑道，”楊洛剛下隊，給他取外號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聽到要給自己取外號，楊洛急忙道：“兩位，求放過。“
楊洛的要求馬上就被葉劍龍駁回：“不行，每個人都必須有外號，這是122團的傳統，連團長都有外號，你怎么能例外。“
“就是，小蟲子的外號他們都能給我取出來了，你怎么能例外。“
“確實不能例外，每個人都得有。“
趙龍和薛飛也馬上出來反駁道。
“好吧，你們高興就好。”楊洛無奈道，只能隨他們去了。知道他們沒惡意，只是惡趣味罷了，自己有外號，別人也得有，必須都一樣。
“楊洛，楊洛，一個楊字，一個洛字，羊子和騾子都在二大隊，該叫什么好呢？“薛飛嘴里念叨著。
趙龍想起自己的外號，頓時眼睛一亮，道：“要不就在前面加個小字吧，小羊子，或者小騾子。”
“不行，要是你們敢叫我小羊子或者小騾子，我跟你們急。”
楊洛傻眼了，要是叫羊子，騾子什么的還能接受，可加個小字，問題是羊子和騾子還有人叫了，這就真不能接受了。
“嗯，確實不太好。羊子和騾子都在二大隊，如果楊洛叫小羊只或者小騾子，顯得我們一大隊不如二大隊似的，換一個。”葉劍龍沉吟道。
“那怎么我就能叫小蟲子？“趙龍哇哇叫道，很不爽，自己能叫，為什么別人不能叫。
“我們都是一個中隊的，有什么關系。“
葉劍龍一句話說得趙龍沒脾氣了。
“要不著這樣吧，看楊洛長得比較秀氣，不夠霸氣，干脆就叫綿羊吧。“薛飛出了一個注意。
相比于普通人來說，楊洛可以說已經很強壯了，但是對于在座的三人了來說，還真的稱的上秀氣一詞。
身高不如他們，也沒有他們強壯。
“這個好，以后我的外號就是綿羊了。“楊洛馬上就同意了這個外號，就怕他們又會想出什么奇怪的外號按在自己身上。
比起他們的外號，蟲子、蝎子、耗子、狗子什么的，楊洛覺得這個外號還算正常，能在自己承受的范圍之內。
“好，就叫綿羊。“葉劍龍一錘定音道。
從此，楊洛就多了一個綿羊的外號。
現在，還沒人知道，楊洛他不是一頭綿羊，而是一頭瘋羊，會成為空中的一只雄鷹。
此時，兩位上校軍銜的正團級軍官從門口進來，他們是122團的軍政主官，團長胡中銘，外號老虎，政委溫先鈞，外號是蚊子。
“同志們，靜一下。“政委溫先鈞在中央位置站定后，待飛行員餐廳安靜下來后發表了一通講話。
其實，整個儀式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團長和政委分別講了一通，盧永浩發表了退役感言，楊洛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后就是大吃大喝開始。
下午整個團都沒有安排飛行訓練，除了戰備值班的飛行員，其他人每人一瓶啤酒。
飯后，122團除了值班人員，所有人員包括飛行員、地勤、警衛、場站參謀等人一起為盧永浩送行。
離別的傷感彌漫所有人員，楊洛剛下團，與盧永浩并不相熟，但是傷感的情緒依然影響到他。
“你這個兄弟我認了，雖然我們只做了半天的戰友。”盧永浩和楊洛擁抱過好說道：“聽說他們給你起了個外號叫綿羊，我希望你是一頭瘋羊。”
“盧隊，保證做到。“楊洛鄭重地道。
人生四大鐵之一，一起扛過搶，一天的戰友也是戰友。
盧永浩和戰友一一擁抱后，才轉身上了車，這倆車會一直把他送到民用機場。
看著身上穿著沒有軍銜，沒有臂章，沒有了任何部隊標志的軍服，轉頭又看著車窗外的戰友，盧永浩的眼睛微微濕潤，晶瑩的淚珠在眼眶里打滾。
從軍二十幾年，今天結束了，脫下軍裝成為了一個老百姓。
他有百般不舍，舍不得這一身軍裝，舍不得這一幫戰友，舍不得殲-7G…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新兵替換老兵，退役始終是會有這么一天。
盧永浩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但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心里依然很難過，很不舍。
終于，在眼眶里打滾的淚珠還是落下，沿著臉頰跌落在沒有軍銜的軍裝上，把軍裝潤濕。
通勤車載著盧永浩緩緩離去，離不去的是戰友情，是拳拳愛國之心。
若有戰，召必回。
這是每一個退役軍人的誓言。
不知是誰先起頭，東嶺場站的上空飄揚著一曲歌謠，傳出很遠很遠。
送戰友踏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路漫漫霧茫茫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樣分別兩樣情戰友啊戰友親愛的弟兄當心夜半北風寒一路多保重送戰友踏征程任重道遠多艱辛灑下一路駝鈴聲山疊嶂水縱橫頂風逆水雄心在不負人民養育情戰友啊戰友親愛的弟兄待到春風傳佳訊我們再相逢我們再相逢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