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瓊門的悠然時光,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河圖帶著自己都一眾弟子們回來了,外門的龍虎堂,又重新開始開鍋。
對于河圖來說,是遺憾于蹭吃蹭喝的生涯正式結束,但太瓊門的天劫靈丹都名氣打出去了,而且推到山門口,公開售賣了起來。
也算是有點收獲。
對于弟子們來說,結束了刺激的冒險之旅,多少有點遺憾,但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也激勵著他們更有動力修行,早日突破境界,到時候就可以代表仙門,四處闖蕩,多好啊。
太瓊門又收了一名女弟子,長相嘛,還算漂亮。
但并不算引人注目。
畢竟修行的女修,那靈氣運轉周身,就跟自動做了美容一樣,皮膚白皙,身材苗條。
只要不是丑的太夸張,一白一瘦,人也就好看起來了。
一切看上去都和以前一樣,沒啥特殊的地方,唯一讓人大跌眼鏡的地方是,那新入門的女修,是掌門親自收的弟子。
大家不要誤會,這真的不是河圖定力作祟,而是因為回到蒼山后,沒多久,清明師妹就來找他了,這樣說道:
“掌門師兄,我覺得還是應該由你來收仙兒為徒,方為妥當。”
河圖一句“這不是引狼入室嗎?”差點就說出口,還早腦子反應靈活,改成了:
“這是為何?”
就聽清明又說道:
“這仙兒不論怎么說,也是我的姐姐,我收自己的姐姐為徒弟,就算是做做樣子,也覺得不太適合。
況且,我有那么多的弟子,每日還要帶著他們公開授課打坐修行,她也肯定要跟著一起來,到時候與其他弟子接觸就多了,難免會露出些許馬腳。
她畢竟只是暫時在我們太瓊門躲避,又不可能真的成我太瓊門弟子。”
清明雖然說得很委婉,理由也很充分,但河圖看了眼清明的心情,還有從蛛絲馬跡來分析之后,得出一個結論:
清明雖然性格清冷,但遇到血親姐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相處。
這可能才是真正的理由,只是清明沒說,或者,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而已。
河圖略一沉思,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當然不是什么難辦的事情,再說仙兒是師父的女兒,理當自己來照顧。
而且這仙兒詭計多端,做事情向來都比較出格,放在自己身邊,自己能隨時監視著,心里也放心點。
諸多考慮之下,河圖還是接受了清明的建議。
掌門收了徒弟,雖然沒有公開舉辦什么儀式,但這消息,也并沒有去刻意的隱瞞,沒幾天,太瓊門的弟子們就都知道了。
那個從來都不收徒弟的甄掌門,居然收了一個女徒弟!
“師弟,你為啥要強調這個女字啊?”
嬴千古皺著眉頭,坐在練功廣場上,看著面前正在滔滔不絕八卦著的史進浪。
史進浪顯得有點無辜,看了看其他的師兄弟們,才對嬴千古說道:
“大師姐,那師父確實是收了一個女徒弟,我只是事實其實的說,并沒有去刻意強調過啊。”
大家一聽也是這么個理,不少人奇怪的看向了嬴千古。
是不是大師姐太敏感了些啊?
嬴千古倒是臉色不變,繼續說道:
“修行乃是修心之時,我們不該對修行之外的事情,太過傷心,師弟妹們也要時刻謹記,莫要一直關注修行之外的事情。”
嬴千古說完,其他的師弟妹們,包括史進浪在內,也都紛紛點頭應允稱是。
此時正是練功的時間,大部分的太瓊門弟子,都在練功廣場上修行。
正好有人提到掌門師兄所收的女弟子,有幾個人也就聊開了。
此時聊天結束,仔細看看,卻發現那位剛入門的女弟子,好像沒有來廣場啊,人呢?
剛入門的當然是仙兒。
為了不太引人注目,她還特意的易容化妝了一番。
至于為何沒去練功堂,理由也很簡單,她學的根本就不是太瓊門的絕學,去練功堂不就暴露了嗎?
再加上那些弟子們好奇心這么重,還那么的熱情,仙兒身為新弟子,剛一過去,肯定要被圍了一圈的問東問西,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河圖就讓她留在掌門局范圍內,沒讓她去練功堂了。
至于留在掌門局范圍內干什么?主要負責…
“那邊打掃一下。”
“桌子抹了嗎?”
“幫我去看看丹爐火候。”
“會陣法結界嗎?表演一個。”
“喲,絕活!”
“幫忙關個門。”
仙兒將手上的笤帚往地上一扔,嗲聲嗲氣的就在屋外喊了起來:
“甄掌門啊,人家從早上干到現在,人家好累嘛…”
她才剛剛喊完,掌門居內,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你可別隨便亂說,中午才開始干,到現在不到半個時辰,你就喊累。”
“半個時辰人家也很累了嘛。”
嘖!邪魔妖女!
河圖決定運起《奪天決》,來抵御外面的邪魔妖女的騷擾。
但他才運功沒幾分鐘,就坐不住了,沒辦法啊,定力受限啊!
你以為這運功練功,就跟人家站軍姿一樣啊?普通人拉出去站軍姿能站一個小時。
但這運功練功,可比站軍姿累的多了,主要是心累。
只不過河圖運功之后,卻發現外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他仔細凝神感知,卻發現仙兒坐在院落里,一動也沒動,看著什么東西在發呆一樣。
奇怪,這家伙在干什么?
河圖起身,打開了房門,結果就看到仙兒正坐在院子里,看著手里的黑色勾玉。
河圖記得這勾玉,他給了清明保管,沒想到清明將黑色勾玉還給了仙兒。
河圖微微有些觸動,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想想這幾天自己對待仙兒,就像是防賊一樣。
她終歸也是師父的女兒啊。
想想心里有點慚愧。
仙兒卻是回過頭,看向了河圖,俏皮的說了一句:
“師父怎么了?內疚了?”
河圖一愣,看仙兒的樣子,一開始還以為她是故意這么做姿態,但看了她的心情,河圖微微沉默。
想念父親100
心情,可是騙不了人的。
“說起來,你好像還從未見過我師父。”
河圖略有傷感的說道,仙兒也是師父的女兒,一直以來也在找師父的下落。
但她不像自己,渡劫999次,能復活夸父,強上仙界去見到師父,而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能夠見到自己的父親。
想到此處,河圖不禁略有傷感。
就聽仙兒說道:
“徒兒見過一次啊,就在散仙洞府里。”
河圖一愣,倒是沒責怪仙兒破壞氣氛,破壞自己傷感的情緒。
但也還是從懷里拿出了一塊圓石,然后將圓石懸到了空中,隨后開始手捏印訣了起來。
就見到河圖的身上,有一股股的靈氣,接二連三的飄出,隨后覆蓋到了圓石之上,沒多久,那靈氣就斷開,隨后就見到那圓石通體發光發亮,隨后又一陣陣的畫面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按時河圖眼里的記憶。
有關于和師父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并不連貫,但是一幕幕的,都是生活的片段。
這也是人的記憶特點,片段式記憶。
一直到師父離開蒼山太瓊門為止,畫面才停歇了下來。
仙兒顯然沒想到河圖會將有關于天重真人的記憶給放到自己的面前來,畢竟一直以來,河圖對待她的態度都非常的冷漠。
甚至連她的妹妹,也從來沒有多跟她說過話。
如今倒是有些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倒是河圖做完這一切之后,對著仙兒說道:
“你也別總是喊我師父,自稱徒兒。
先前都說好了,你來我太瓊門不過是做做樣子,避免你被你師父嫁給那魔窟少主而已。
拜師是假拜師,再說了,你又自己的師父了,怎可再拜第二個師父?”
河圖這么說完,倒是仙兒笑了一聲,桃樹下,花枝招展。
“師父說笑了,師父自己是自在逍遙,又不允我自在逍遙了,再說,我是邪魔外道,拜兩個師父,拜三四五六個師父,又有何妨,反正我第一個師父也不會介意。”
“你師父倒是看得開。”
河圖也知道這仙兒不過是開玩笑,以前就一直沒事逗自己玩呢,要是認真就輸了。
“你出去自己逛一逛吧,怎么說你也是我師父的女兒,太瓊門也算你半個家。
先前是我對你防備太過了,就不留你在掌門居了。”
河圖說完,正欲轉身回去屋子睡覺,結果就聽到仙兒說道:
“公子,其實仙兒,有一事相求。”
河圖聽到仙兒又開始喊自己公子,知道這家伙稍微認真了點,起碼沒喊師父了。
“什么事?”
“我想看看,你們后來去了仙界之事。”
仙兒并沒有直說,但河圖也知道,她的意思是想看父親最后一眼。
“其實,我想勸你別看。”
河圖說了一句,但也還是手捏印訣,將靈氣注入圓石,就如同先前一樣,圓石中再一次的出現畫面。
這次從夸父帶著他們上仙界,一步跨過九重天門,直入仙宮。
與火神祝融對抗,河圖設計困住三仙,隨后獨自去面見天帝,又去見了師父,原原本本的,都展現在了仙兒的面前。
仙兒低著頭,又問了一句:
“爹爹有說什么嗎?”
河圖想了想,將當時所說,基本的告訴了仙兒。
就見到仙兒起身,已是淚眼朦朧,對著河圖行了一禮,出去了。
河圖嘆了一口氣,沒多說什么,轉身回了屋內去。
仙兒離開了掌門居之后,就去了祖師殿后面的墓園看望了一趟,到晚上的時候,便又回到了原先的模樣。
清明站在遠處,看著仙兒從墓園走出,回到她自己的屋內,這才回去了掌門居。
河圖當時正在側著身體看書。
別誤會,正經的傳奇書,通俗點,叫小說。
這年頭,又沒什么娛樂活動,下棋之類的,河圖跟開了外掛一樣,完全享受不到思考的樂趣,就純粹機械師的落子。
至于造人,找誰啊?師妹啊?
也就只有,才能有點期待感。
對于清明走進自己小屋,河圖那已經是頗為習慣,沒有半點波瀾。
就聽清明說道:
“掌門師兄,我們要不要去找河圖洛書?”
河圖本是側臥著身子,聽到清明這么說,立馬就直起身子來,疑惑的問道:
“河圖洛書?師妹怎么突然要找這兩樣東西?”
河圖到不是沒想去過找河圖洛書,這兩個可都是神器,按照仙界人說法,跟著帝俊一起丟失了。
太瓊門的心法《奪天決》,就是原原本本按照河圖洛書上的內容摘取而成,就這樣,《奪天決》都已經是神物了,若是能拿到完整的河圖洛書,不用想都知道可以實力大增。
但這兩樣東西,去哪里找啊?
就聽清明沉思著說道:
“這兩樣東西,與我太瓊門絕對有關系,祖師不可能一點線索都不留下來。”
河圖尋思了一下,說道:
“師妹,你說的是這么個道理,但你也要知道,原先我太瓊門就那么點大,能找的地方基本都找過了,這河圖洛書,能上哪里去尋啊?”
清明抬起頭,眼前一亮,說道:
“掌門師兄還記得那太瓊門的木盒嗎?”
河圖知道清明說的,是他們十年前,從大乘寺取回來的木盒,當時木盒打不開,所以河圖將木盒帶去了虛鏡之中,用暴力給打開來了,結果就發現里面有歷代掌門的記憶圓石。
“記得,那木盒怎么了?”
清明微微歪頭,說道:
“掌門師兄不覺得奇怪嗎,若只是太瓊門歷代掌門的記憶,但那記憶之中,又沒有任何有關于我太瓊門機密的消息,甚至連《奪天決》修行功法的內容都沒有。
但那木盒,只有歷代掌門才能持有,不僅如此,還被人帶走,送去了大乘寺保存。
那帶走我太瓊門木盒的人是誰,為何要悄悄送去大乘寺,遇到太瓊門人,再送還。
那木盒定然是保存了什么秘密,不可能這么簡簡單單的!”
河圖聽到清明這么說,也是心里犯迷糊,若按照清明所說,也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但這秘密,到底是什么?木盒已經打開過了,總不能把木頭蓋子也拆了去看吧?
關鍵是,河圖看了一眼,真的沒看出什么端倪來。
就見到清明拿出了自己手中的勾玉,繼續說道:
“這白色的勾玉,與仙兒手中的黑色勾玉,相互拼接后,正好是那木盒打開的鑰匙形狀。
掌門師兄,爹爹多年前將這日月陰陽圖一分為二,一半給我,一半給了仙兒,定然是有用意的!”
河圖一愣:
“你意思是?”
清明歪了歪頭:
“喊仙兒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