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之在一片熱烈歡迎中,坐上了策劃部總經理的位置,一躍升了好大一級,算是因禍得福。
葉溫寒對宋知之的一系列舉動被媒體夸大其詞的放在新聞上,一大片贊揚的聲音,說的都是葉溫寒優良品德,作為商管掌舵人能夠放下身份承認錯誤,值得全國人民的學習。
總之,水軍很多。
宋知之坐在辦公室拿著手機看著新聞,她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也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她放下手機,拿著電話,“幫我張荷張助理叫進來。”
“是,宋總。”秘書恭敬。
一會兒,張荷戰戰兢兢的出現在了辦公室。
張荷其實從判刑開始就一直在害怕了,她去見了李晟,李晟的樣子真的嚇到了她,臉色慘白,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李晟說里面很恐怖,到處都是老鼠,同居的那些犯人還要打她罵她讓她刷廁所,她根本連床都睡不到…
今天見到宋知之,神經已經處于無比緊繃的狀態了!
她說,聲音都在顫抖,“宋,宋總找我有事兒嗎?”
宋知之看著她,眼神中帶著凌厲。
張荷不敢說話。
宋知之緩緩開口道,“聽說這份協議是你給辛早早的?”
宋知之拿出那份張荷給辛早早的協議書。
張荷整個人嚇得腿都軟了,她激動地說道,“宋總,我也是被逼無奈,我真的是被逼無奈,李晟一直威脅我,拿楚經理威脅我。”
“一個楚溱就能夠威脅到你?”宋知之揚眉。
“是,是…”
“還是說有其他誰?!”宋知之問,聲音很冷。
張荷整個人都在發抖,一想到李晟現在的狀況就完全沒辦法淡定,她都要崩潰一般,她說,“宋總求你饒了我吧,我真的也是為了自保,我沒辦法…”
“是葉溫寒也威脅了你是嗎?”宋知之一字一頓。
張荷身體頓了頓,緩緩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答應你什么好處了?”宋知之慢條斯理的問道。
張荷不說話。
“我就直白的問你,你有證據證明葉溫寒也威脅你了嗎?”
“沒有的,我沒有。”張荷連忙搖頭,“我真的沒有,我怎么可能會有什么證據,我不過就是一個不太重要的人,他們不會告訴我這么多,他們只是讓我,如果有人找我要東西我就把這份協議給她,然后讓我在法庭上說你和李晟關系很好就行,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確定?”宋知之問。
“我真的沒有騙你。”張荷帶著哭腔。
她真的不想坐牢!
宋知之說,“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宋總…”張荷眼巴巴的看著她。
就問了這么簡單幾個問題而已,就這樣了嗎?
她以為,至少她以為宋總會對她做什么,就算是打兩個耳光也會報復的吧。
事實上也不過如此。
事實上也不過只是她多慮了。
宋知之根本就沒有這個能耐對她做什么,還能真的無緣無故開除她不成?再說,法庭上她也沒有做什么假證,她說宋知之和李晟關系好,本來就好,大家都看在眼里。至于面前這個協議書也沒有在法庭上出現過,葉先生都還再三問過她,是不是真的把那份協議給了辛早早,她也很納悶為什么沒有出現,是被發現了什么嗎?
總之,不管如何,至少這份假協議沒有拿出來宋知之也找不到她有做假證的證據。
這么一想,整個人一下就輕松了。
“那我出去了。”張荷小心翼翼地問道。
宋知之點頭。
張荷轉身離開。
走出宋知之辦公室那一刻臉色一下就變了,剛開始進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在發抖的,這一刻顯然難掩臉上的興奮,任誰都能夠一目了然的看到她的喜悅,就好像被上司領導表彰了一般。
宋知之就這么看著張荷的背影,回眸把注意力放在電腦屏幕上。
她根本不用對張荷做什么,但該虐的渣一個都不能少,張荷自然會有人收拾。
所以此刻,葉溫寒的辦公室。
葉溫寒的助理恭敬的出現在他面前,“張荷從宋知之的辦公室走了出來。”
“知道都說了什么嗎?”葉溫寒沉聲問道。
“不知道,但張荷離開的時候似乎心情很好。”助理匯報。
“找個理由,把張荷辭退了。”
“是。”
葉溫寒狠狠的說道,“讓她付出代價的滾。”
“是。”
“合情合理,別讓人覺得我們商管想要開除誰就開除誰!”
“是。”
“出去吧。”
助理離開。
葉溫寒臉色一冷。
他倒是不怕張荷給宋知之說了什么,反正以張荷的智商也不能有他什么證據,他只是有些不知道宋知之到底要做什么,以宋知之的聰明,肯定知道張荷已經被他收買,而既然已經被收買,宋知之肯定不會再重用張荷,既然她都不用張荷了,這個女人拿來也沒用!
更何況,他一直沒想明白既然辛早早已經拿到了那份拆遷協議書為什么在法庭上卻沒有成為為宋知之辯護的證據,如果一旦拿出來,宋知之又可以多追加一條罪名,可終究最后都沒用!他甚至在懷疑張荷是不是故意做了什么手腳!
這種不可信又沒用的女人,他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所以第三天。
張荷收到了被辭退的通知。
當時張荷正在和同事們一起私下討論今年年終評優的事情。
大家都覺得張荷今年拿優秀一定是沒什么問題的,張荷平時的績效一直不錯,近段時間又一直受到領導的重視,今年評優,明年升崗,妥妥的。
張荷雖然口頭上一直推脫,但內心也是認定自己今年肯定會有一個好成績。
特別是一想到自己私底下還是葉溫寒的人,不管楚溱和李晟怎么樣了,反正她一直覺得自己和一般的員工不一樣,她幫商管總舵人做過事情,有著極大的優越感,在心里一直沾沾自喜的時候。
張荷現任直接領導于萌出現在她面前,對著張荷表情嚴肅,“張荷你給我進來一下。”
說完轉身離開。
張荷連忙拿著筆記本去領導辦公室。
其他同事都在笑,“張荷,是不是說評優的事情啊?”
張荷謙虛了幾句,去了于萌的辦公室。
于萌臉色很沉,將一份文件狠狠的扔在了張荷的面前。
張荷詫異的拿起來。
看著前兩天讓她做的一份地皮投標文件,“于經理,怎么了?”
“仔細看!”
張荷仔細看,也沒看出來什么。
“怎么,沒看出來!”于萌聲音很大。
因為沒有關門,所以外面的同事全部都能夠聽到于萌的聲音,既然不敢直接八卦,很多員工也都開始豎著耳朵聽起來。
“我真的沒有看出來,我不知道做了什么于經理會發這么大的脾氣!”張荷口吻也有些不好。
她雖然只是一個策劃部門下的小助理,但她總覺得她的身份和其他人都是不一樣的,她可是商管總舵人葉先生的人。
“招標書的金額!”于萌狠狠的說道,“你少做了一個零!”
張荷驚訝。
驚訝的猛地看著金額的位置,分明是2億啊,她之前寫的也是2億,怎么最后變成了2千萬?!
不可能!
她電腦原始數據上都是寫的2億,她記得很清楚!
“于經理,我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我做合同書都是檢查了有檢查,不可能會有這種錯,中間一定出現了什么問題…”
“我不管你出了什么問題,反正上面要我給他們一個交代!現在投標書都已經掛了出去,很多企事業單位都已開始報名競標,影響非常不好,我們正在走法律程序進行更改!張荷,我才新上任你就給我出這種紕漏你是存心想我沒好日子過是不是?”
“于經理會不會太上綱上線了?我都說了這中間肯定是有問題,你都不調查一下嗎?”
“調查?!我從你手上拿到的這份蓋了鋼印的合同書,就是這個,我不需要調查!什么都別說了,從今天開始,你被商管辭退了,因是你自身原因造成了商管的損失,所以商管不會給與你任何失業賠償金,你馬上給我滾蛋!”
張荷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狠狠地看著于萌,“你有什么資格開除我!你憑什么開除我!”
“就憑我是你上司!現在人力資源已經開始在做你的開除手續了,你自己去和人力資源做交接手續,給我出去!”
張荷臉色很難看,她說,“于萌,你這樣對我,你別后悔!”
于萌冷哼,不為所動。
張荷憤怒的離開。
她就不信,葉先生還不會幫她出頭。
她在大辦公室的所有員工注目下,離開了,直接去了葉溫寒的樓層。
張荷被告知葉溫寒此刻不在,剛離開。
張荷連忙按下電梯,在商管大廳看到了葉溫寒一行人此刻正打算出去。
現在葉溫寒的地位,去哪里都是很有排場。
除了錢貫書以及他的助理外,還會有貼身保鏢。
張荷猛地上前,“葉先生!”
葉溫寒的貼身保鏢連忙上前將張荷阻止。
張荷有些激動,她說,“葉先生,我有話想對你說。”
葉溫寒眉頭微皺,當著大廳中來來往往很多員工的面,直白道,“你是?”
張荷一怔,隨即回答,“我是張荷啊,葉先生我是張荷…”
“張荷?”葉溫寒似乎并沒有半點印象。
“我之前和李晟還有楚經理…”張荷哪壺不開提哪壺。
葉溫寒臉色沉了一下,“抱歉,我真的不認識你。”
張荷看著葉溫寒。
不可能的。
李晟說了,葉先生對她印象很深。
葉溫寒的助理似乎在葉溫寒耳邊說了什么。
葉溫寒恍然大悟。
他說,“我知道你是誰了。”
張荷心里竊喜。
她就知道葉先生絕對不可能不知道她。
葉溫寒說,“這次策劃部出的紕漏,關于地皮招標書就是你造成的,我此刻正要去處理這件事情。”
“葉先生,中間環節肯定是出了問題,我做事情一向謹小慎微,絕對不會出這么大的問題,還請葉先生幫我調查。”
葉溫寒笑了一下。
那一刻葉溫寒并沒有開口。
葉溫寒的助理上前臉色有些冷,“張荷,葉先生一天日理萬機,忙都忙不過來,你還讓他來給你調查你的事情?你是怕葉先生一天還不夠操心的嗎?!況且了,你的工作出了紕漏是你自己需要解決的事情,你讓葉先生來幫你你不覺得你太抬舉你自己了…”
“程助理。”葉溫寒叫住他。
葉溫寒的助理程政連忙恭敬。
“對待員工態度好一點。”
“是。”
“你好好處理一下,我在車上等你。”葉溫寒低低的吩咐。
程政恭敬。
葉溫寒帶著一行人先離開。
張荷想要上前又被程政組織了。
張荷狠狠的對著程政,“剛剛葉先生讓你對我態度好點!”
“葉先生說的是對待員工不是你這種已經被我商管辭退的人!”
“我是被人陷害的!”張荷一口咬定。
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她!
一定是!
“我知道。”程政靠近張荷,在她耳邊用只有他們才能夠聽到的聲音,“因為是我做的。”
張荷突然僵硬。
“而我聽從誰的安排你應該很清楚,所以別自取其辱,趕緊給我滾!”
說完,程政迅速離開。
張荷整個人就好像突然石化了一般,就這么看著程政離開的背影。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葉先生讓她離開的。
她可是葉先生的人,她可是幫葉先生做事情的!
她站在那里很久,整個人就好像不能動彈了一般,直到在大廳里面傳來了一些嘲笑的聲音。
“她以為她是誰,還居然膽大包天的直接讓葉先生幫她做事情?”
“就是,葉先生是誰?她什么身份?!可笑!”
“聽說是被開除了不甘心。”
“這么不懂分寸,活該被開除!”
張荷聽著來來往往聲音,身心崩潰。
她能夠感覺到那些不友好的,諷刺的眼神,那一刻讓她真的無地自容。
她猛地回到辦公室。
她去主動找葉溫寒被葉溫寒拒絕的事情已經被全機構傳開,大家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大多都覺得她很自不量力。
此刻人力資源部的人也已經在她位置上,冷聲的說道,“這是你被辭退的公函,請在這些地方簽字,然后離開商管機構。”
速度快到,似乎是真的早就安排好的。
張荷忍著內心的情緒,簽字。
“請你在今天之內務必將你的東西全部收拾離開,明天一早我們將重新清理你的位置,你沒有帶走的東西,我們都將會作為來及給你扔掉。”
張荷咬牙切齒。
人力資源部的工作人員不再多說,拿著簽訂的文件轉身離開。
張荷的東西不少,她自己收拾了幾大包。
張荷對著身邊和自己一直關系比較好的同事說道,“你幫我辦一下吧?”
“不好意思,我現在要去匯報工作。”然后就走了。
張荷又想讓其他人幫她。
幾乎沒有任何人愿意,不是說有事兒就是直接拒絕。
人心薄涼,她第一次感覺到這些人這么現實。
她只能自己搬著東西離開。
很多東西,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東西,剛走向電梯,突然被一個員工猛地一下撞翻了。
她收拾了那么久,就這么全部灑在了地上。
關鍵那個員工并沒有很自責,僅僅說了一句,“抱歉,我沒看到。”
然后就走了。
張荷忍到極致。
今天遭遇的一切她本來就接受不了,現在還受了這么大委屈,她沖著那個人大吼道,“你給我撿起來!”
那個員工身體怔了怔,她轉身,一字一頓道,“自己撿!”
“你給我撿起來!”張荷聲音很大。
辦公室所有人都看著她。
“我不你能把我怎么樣?”員工諷刺,“怎么著,又要去找葉先生讓他幫你?”
話一出。
其他員工也低低的笑了。
都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都在嘲笑她的自以為是,不自量力。
張荷突然瘋了一般,猛地一下跑過去一下將那個員工推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員工也不是省油的燈,和張荷廝打了起來。
最后是商管的保安把張荷直接扔出商管的,還把她的東西扔得到處都是。
張荷崩潰的在商管門口發瘋,似乎完全接受不了突然發生的事情!
后來是報警來現場處理,將張荷直接帶走了,總之狼狽不堪!
宋知之就這么站在高高的商管大廈落地窗前,看著商管大門口的一幕一幕。
她就知道,自然會有人讓張荷,沒得好下場!
她看著警車離開。
她收回視線,轉身直接拿起自己的包,對著秘書說道,“我出去一趟,如果有人找我,電話聯系。”
“是,宋總。”
宋知之坐著衛子銘開的轎車,直接去了東郊的監獄。
她去見楚溱。
當然不是好心去看她,而是有些事情她想從楚溱的口中了解。
經過正常的手續。
宋知之見到了楚溱。
見到楚溱那一刻,宋知之其實是有些驚訝的。
她想到楚溱可能會很慘,但她沒想到她會慘到這個地步。
頭發已經剪成了平頭,臉色煞白無比,嘴唇都是蒼白的,甚至干得破裂,被獄警帶出來那一刻,眼神都是閃爍害怕的,甚至獄警隨隨便便一個舉動都能夠驚嚇到她,絕對不是偽裝的。
她就這么看著以前那個趾高氣昂的楚溱,這也就不到一周的時間,眼前這個女人就好像沒有了任何棱角沒有了任何光芒甚至沒有了生機,就好像一個活死人一般,活得很絕望。
楚溱眼神一直在閃爍,一直不敢正眼看任何人。
就是很明顯的害怕。
這種害怕是一種本能,本能的覺得自己又會被受到傷害。
宋知之說,“我想過你可能不好過,但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讓我很吃驚。”
楚溱這一刻似乎才抬頭看著宋知之,她說,“你現在應該很得意。”
“不,我很清楚你也只是一個犧牲品而已,我真正要對付的是葉溫寒,至于你怎么樣對我而言并不太重要。”宋知之直言,對于現在的楚溱,無須任何隱瞞,因為她已經毫無作用。
“所以到頭來,你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里。”楚溱自嘲。
曾經還以為宋知之很在意她的存在。
她真的是太開得起自己了。
“我來這里也沒想過在諷刺你什么,你的下場我覺得足夠了,我也不想耽擱我們彼此的時間,我就想問你,你和葉溫寒這么長時間,沒有存留任何,他犯罪的證據嗎?”宋知之問。
因為不想再和葉溫寒兜任何圈子。
如果可以有捷徑,她為什么不用?!
楚溱說,“沒有。這就是我恨我自己的地方,這就是我悔不當初的所有!我一直以為葉溫寒對我是真心的,我甚至有時候是在自欺欺人的覺得他對我是真心的,我居然被他蠱惑到,不愿意去暗地里保留他的犯罪證據!我真的是蠢到極致。”
確實是蠢到極致。
“不過,我能理解。”宋知之看著她。
楚溱也這么看著她,帶著不相信的眼神。
此刻的宋知之不像是在騙她。
宋知之說,“因為我曾經也遭遇過葉溫寒的虛情假意,和你一樣慘烈。而我比你幸運,老天讓我有機會可以去報復他!”
楚溱聽不明白宋知之在說什么。
宋知之也不多做解釋,她起身,“既然你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我也不耽擱你我時間了,你好自為之。”
以后。
也不會浪費自己時間來看她了。
“宋知之。”楚溱突然叫著她。
有些激動。
宋知之眼眸微動。
“我求你一件事情可不可以!”楚溱帶著乞求的口吻。
宋知之猶豫了兩秒重新坐了下來。
她還真的沒有想過,楚溱有一天會這么來對她,她一直以為楚溱的高傲不可能在她面前這般的低下。
“我不想活了。”楚溱說,小聲的,不像是在開玩笑。
宋知之看著她。
“我真的活不下去了。你幫幫我。”楚溱看著宋知之,眼神中都是渴望。
宋知之沒有回答。
楚溱眼眶紅透,“你不知道我在這里面有多難熬,葉溫寒簡直就是人,葉溫寒簡直就不是男人!我成為了她的替死鬼,現在落得如此下場他還不放過我,他還用盡手段在里面折磨我,完全不把我當人看!除了臉上,我身上遮住的地方全身是傷,不只是皮外傷,他還讓里面的人侮辱我,不管是囚犯還是獄警,我都已經被他們折磨怕了,我活著真的沒有任何意思了,我求你,求你幫幫我…”
楚溱隱忍著的情緒,在一點一點崩塌。
她又在努力控制,怕自己真的發泄了出來,要是那樣,說不定又是一頓生不如死的折磨。
宋知之確實不能低估了葉溫寒的殘忍。
想想上一世,葉溫寒對他們家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她完全相信楚溱在里面生不如死的待遇。
“到頭來我覺得我很可悲,我出生在一個比大多數人都優越的家庭,我從小被我父親教育得凡是都比別人強上很多,我這么努力這么上進,我一直以為我比別人都厲害,我一直高高在上看不起很多人,到頭來我居然落下了這么一個下場,到頭來我居然活得這么狼狽這么卑微,甚至于到頭來,我唯一能夠請求幫助的是我這輩子最恨的人,是我的死對頭,而那些我以為愛我的人,我父親,我親人,還有葉溫寒,我以為真心實意的對他們,卻被他們如此的拋棄如此的殘害!”楚溱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
她所有的脆弱,就這么一覽無遺的暴露在宋知之的面前。
要知道,楚溱的自尊確實比一般人強很多,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向她低頭,而這一刻,她低頭了,可想她到底過著怎么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說,“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誰還會幫我。宋知之,我求你讓我就這么死了,我這輩子真的過得很悲劇,我不想再一直備受身心的折磨,我不想一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就會忍不住發瘋,我不想再遭遇這些,我想快點結束,快點結束所有的一切!”
宋知之淡漠的看著她。
看著楚溱這一輩子,這一輩子到頭來,悔不當初。
她起身,沒有答應她。
楚溱也知道,宋知之沒有理由幫她。
她滿臉都是淚的笑了。
笑著看著宋知之,看著她光鮮亮麗,就算比之前消瘦了一下,但她的精神狀態卻比她好了一百倍。
她果然是輸了。
即使一直不愿意承認,但她也不得不去承認,她果然比不上宋知之。
哪里都比不上。
現在被宋知之如此的瞧不起,她也心服口服。
宋知之沒在理會楚溱的情緒,她離開了監獄。
坐在小車上回商管機構。
整個人顯得有些沉默。
也不是同情楚溱,只是有些感傷。
楚溱如此的遭遇讓她想到了她上一世,上一世她的家破人亡,也都是葉溫寒一手促成。
她情緒有些波動。
衛子銘透過后視鏡看著她,也能夠感覺到她上車后的壓抑。
他問,“怎么了?”
宋知之眼眸微動,笑了笑,“沒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
“既然是不開心的事情,為什么還要去想?”
“因為…”揮之不去!
這輩子,不報復葉溫寒,不讓他身敗名裂不得好死,她誓不罷休!
轎車停到商管大廈。
宋知之回到自己辦公室。
回去之后,她坐在辦公椅上,就這么沉默的看著窗外錦城的一切。
腦海里還是會想起楚溱的一幕一幕。
那個女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這樣的畫面了。
40年,40年的刑期,出來也都70歲了,那個時候,到底又是怎么樣一副光景?!
宋知之實在沒有心情上班。
她就這么放空了自己,放空自己直到所有人都下班。
她緩緩起身,員工幾乎全部都已經走了。
宋知之離開的時候,去了楚溱的辦公室。
辦公室已經被人收拾了出來,現在是另外一個策劃部經理在里面辦公,她在辦公室里面待了挺長時間,她在看這里面是不是還有監控器,上次楚溱和李晟談話的地方就在這里,季白間只拿到錄音,而葉溫寒拿到的是視頻,葉溫寒說裝了攝像頭,按理現在應該不在了吧!
她這么審視著,當然也不是為了真正的找攝像頭,只是為了裝模作樣做給別人看而已。
好久。
她離開。
然后下班,看上去若無其事的,坐著小車回家。
此刻的葉氏別院。
葉溫寒拿著電話,臉色很沉,“宋知之今天去見了楚溱?”
“是的,葉先生,兩個人聊了很長時間,預警說他們說話很小聲,聽不清楚說了些什么,但是看兩個人的聊天情況,楚溱對宋知之和殷勤。”
“今天所有人都下班后,宋知之去了楚溱以前的辦公室找東西?”
“是的,找了大概半個小時。但是好像并沒有找到什么,現在已經離開了。”
“好,我知道了。你隨時給我監控著。”
“是。”
葉溫寒轉頭回去面對錢貫書。
“看來,宋知之還在不放棄的想要在楚溱身上找到我們的證據。”葉溫寒匯報。
“好不容易有點可以接近我們深入的苗頭,宋知之哪里會這么輕易的放棄。”錢貫書冷笑,顯得有些不屑一顧。
“那現在我們怎么辦?任由她這么去接近楚溱!”
“你不自信?”錢貫書問。
葉溫寒有些遲疑,“內心是覺得楚溱肯定沒有在楚溱身上留下什么證據,但誰知道…”
“那就做點事情以絕后患。免得一天這么心靈不安!”錢貫書當機立斷。
“什么意思?”葉溫寒問。
錢貫書一字一頓,“殺了楚溱!”
葉溫寒看著他。
“沒什么事情不可以做,想辦法讓楚溱死在監獄,宋知之自然就會斷了從楚溱身上找證據的念頭。”錢貫書殘忍的說道。
“是。”葉溫寒立即點頭。
楚溱這個女人,半點都沒能讓他有所留戀。
“對了,楚朝天怎么處理?”葉溫寒問。
“聯系魏呈,讓人放新聞,放楚朝天的負面新聞,順勢將他趕出商管機構!楚朝天這種人也沒什么用了!”
“那我們需要添補嗎?”葉溫寒問。
“不急。”錢貫書說,“趁此機會,我們把首席的權利全部收回自己的手上,到時候要是真的有什么變動,我們才能夠掌控全局。在其他人手上,誰都說不準會被人收買了。”
“明白。”葉溫寒狡猾的笑了笑。
“你身體怎么樣了?”錢貫書話鋒一轉。
葉溫寒有些尷尬。
“雖若讓人故意壓下了新聞,也沒有人來討論你的身體情況,但現在全國人名都知道你不行的事實!”
葉溫寒臉色難看無比。
都是宋知之。
都是宋知之那女人!
他恨得牙癢癢的!
錢貫書說,“好好把自己身體調養好,我們家還要靠你傳宗接代!最重要的是,君明曦我們一定得拿下!”
“我一定全力治療我的身體。”
“宋知之這女人果然聰明。”錢貫書說,那一刻也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她把你的身體情況昭告了所有人,不僅保全了她弟弟的女友君明曦,還不能讓你和任何人聯姻,說直白點就是不能通過聯姻的方式加大我們的勢力,特別是和官家的結盟!”
葉溫寒臉色也難看到了極致。
“不說了。”錢貫書也不想往下再想下去,反正宋家人,早晚會淪為階下囚。“總之你先把身體調養好,接下來的事情,我們一步一步慢慢來。”
“嗯。”
葉溫寒點頭。
但那一刻確實忍到極限的。
不弄死宋知之,他這輩子都不得好過!
宋知之回到家。
季白間在家里客廳等她。
她一開門,坦克就搖著尾巴走向她,一臉討好。
宋知之摸了摸坦克的頭。
季白間此刻也出現在了門口。
宋知之寵溺完坦克起身,一起身,身體猛地被人桎梏住,然后鋪天蓋地的吻就這么狠狠的親吻了下來。
宋知之完全是招架不住的。
她呼吸不暢的推開季白間,“季白間。”
搞得他們分別了好久似的。
不過就是今天下班晚了點而已。
何況今天早上還…各種各種了。
她臉蛋有些紅,“我還沒吃飯。”
“我知道,否則夫人現在已經不在這里了。”
“…”這個禽獸。
季白間拉著宋知之的手,一起走向飯廳。
季白間給她溫熱著晚餐。
兩個人一起吃飯。
莫名的溫馨。
季白間給宋知之夾了很多菜,小碗瞬間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也不是很餓。”宋知之抗議。
“乖,都吃了。”
“為什么?”
“不是要長肉嗎?”季白間引導。
“哦。”宋知之突然想起,隨即有些不爽,“你果然還是嫌棄的。”
“…”他不嫌棄。
他只是要把她身體養好了,好給他生個胖兒子。
這段時間這么勤快,他就不信不能有一個優秀的小種子開始發芽了。
這么想著,他又給宋知之盛湯,滿滿一碗湯放在她面前,“乖,把這個也喝了。”
“男人果然都很現實。”宋知之癟嘴。
想的都是,季白間在嫌棄她身體的干癟。
只是比以前稍微小一點,也沒有到這么急切要補上來的地步啊!
這樣下去,她覺得她自己能胖成一頭豬。
“乖,多吃點,吃完了今晚才有力氣。”
“做什么?”宋知之隨口一問。
季白間隨意一笑。
宋知之整個人很崩潰。
從出監獄到現在,短短一周時間,要不要這么…頻繁。
這貨是真的壓抑太久了嗎?!
以前也有分別很長時間的時候,也沒見季白間這么毫無節制。
兩個人的飯桌上。
季白間的電話突然響起。
季白間看著來電,接通,“殷勤。”
“季白間,這么早我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吧!”那邊傳來殷勤一向都比較高昂的聲音。
“沒有。”
“話說我今天帶我兒子去做兒保,我專程問過醫生了,造計劃不是你想的頻次多久可以了,得放松情緒慢慢來!你看我當初,也不過一次而已,現在兒子不都快滿月了。”
“…”季白間臉色有些難看。
“好啦,我也不刺激你了,要是在不行你來醫院檢查檢查就可以了,別勉強了自己身體,你雖然很強壯,但也抵不過這么每天摧殘…”
“沒什么事兒我掛了。”
“有事兒有事兒!”殷勤連忙說道,“我媽說明天邀請你們來家里吃個飯,大家一起聚聚。說是好久沒見你了,甚是想念你的盛世美顏。”
季白間無語,他冷冷的應了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倒是…殷河系這邊,怎么樣了?!
也是時候,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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