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胃癌嗎?”辛早早很認真的問醫生。
醫生無語的說道,“年紀輕輕的哪里來這么多癌癥,別想東想西了,快去給你男朋友辦住院手續吧。”
“他不是我男朋友。”辛早早一字一頓。
“男朋友和老公有多大區別。”醫生淡淡的說道。
“他和我沒關系!”辛早早說得很大聲。
醫生怔怔的看著他。
“要辦什么住院手續,通知他家人吧。”辛早早說完,轉身欲走。
醫生攔住她,“沒關系你送他來醫院做什么?”
“我撞了他!”
“那更不能走了。”醫生無比正義的說道,“你把人撞了你還不負責任?!”
辛早早抿唇。
“什么都別說了,要么我報警,要么你把人安頓好了,該賠償的賠償,該照顧的照顧!”說著,醫生也沒有想過征求辛早早的同意,對著聶峰直接吩咐道,“你去給病人辦理住院手續,你跟著一起去病房。”
辛早早看著醫生。
“快點!”醫生催促。
辛早早猶豫了一下,跟著醫生護士的腳步。
她只是不想惹到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會走進慕辭典的病房。
病房中,醫生護士把慕辭典安頓好了之后就出去了。
辛早早站在他的病房中,離得很遠,保持著距離看著他。
看著慕辭典由始至終都閉著眼睛。
病房中尤其的安靜。
辛早早絕對不會主動開口說話。
她只是在等聶峰,等他把一切辦妥了之后就離開。
這么等了好一會兒。
辛早早都有些不耐煩了,奈何手機又沒電,沒辦法問聶峰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煩需要這么久。
她眼眸微動。
病床上的慕辭典突然從病床上坐起來,掀開被子打算下地。
被子下面,慕辭典的兩只小腿都腥紅一片,因為是皮外傷所以也沒有進行包扎,簡單的清洗上了藥,此刻這么赤果果的出現在辛早早的面前,顯得尤其的猙獰。
她眼眸轉向一邊,沒去看。
慕辭典放下自己的褲腳,將傷口隱藏了起來。
他去浴室。
胃里面還在翻滾。
這次大概是真的傷到了。
他抱著廁所的馬桶,撕心裂肺的又吐了出來,還是有血,馬桶里面還有血。
而他吐到后面,基本上都只剩下血了。
他捂著自己的胃,努力克制著。
好半響,他從廁所走出去。
他以為辛早早應該離開了,卻沒想到她還是站在那里,離他不算遠但就是怎么都靠近不了的距離。
他回到床上,躺好。
辛早早也沒有看他。
他說,“你走吧。”
辛早早眼眸頓了頓。
“醫生說車禍只是小事故,擦拭而已不嚴重。胃穿孔是我自己弄出來的,和你沒關系,不需要受醫生的威脅。”慕辭典淡淡的說道。
“我等聶峰。”辛早早直白。
醫院這么大,她手機沒電了,她怕她走了聶峰很難找到她。
慕辭典不再說什么了。
他回到病床上,睡好。
其實也知道她不可能真的擔心他。
他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你給聶峰打個電話吧。”
辛早早看著他。
“或許聶峰也不知道我在哪個病房。”慕辭典直白。
辛早早走向了他。
她拿過他的手機。
既然慕辭典也這么煩和她在一個房間,她也沒必要待在這里彼此看不順眼。
“密碼。”辛早早打開他手機。
手機上了鎖。
“你給我。”慕辭典伸手。
辛早早把手機還給他。
慕辭典輸入了幾個數字,拿給她。
辛早早按下電話號碼。
聶峰接通,“你好。”
“聶峰,是我,你去哪里了?我在慕辭典的病房等你。”
“我辦理好了入院手續,沒找到病房在哪里,醫院太大了,每個地方都差不多。”
看來果然是迷路了。
她說,“你在哪里,我來找你。”
聶峰說了自己的地理位置。
辛早早掛斷電話,把手機還給慕辭典。
慕辭典拿在手上。
辛早早離開。
離開的那一刻,“需要通知你母親嗎?”
“不用了。”慕辭典拒絕。
辛早早其實知道,這段時間慕辭典和汪荃的關系非常不好。
她覺得應該不是裝的。
她也不再多說。
這是她對他,最大程度的好心,還是看在,她今天撞了他的份上。
她轉身直接走了。
病房中,就只剩下了慕辭典。
慕辭典看著房門的方向。
他喉嚨微動。
有多想要讓她離開,就有多希望她可以留下來。
不過還好。
他很有自知之明。
翌日。
慕辭典幾乎一夜未眠。
腹痛了一個晚上。
后面倒是不吐了,不過卻痛得根本沒辦法入睡。
主治醫生進來查房,問他,“打算什么時候做手術?”
“希望能夠盡快。”慕辭典說。
“先做術前檢查,如果沒問題,下午我給你安排手術。”
“謝謝。”
“家屬呢?”醫生問。
慕辭典說,“沒有。”
“沒有家屬怎么做手術?手術前需要家屬簽字的,你讓家屬過來。”
“我簽字不行嗎?”慕辭典問。
“家屬和你都需要簽字。否則程序會很復雜,我建議你叫家屬過來,實在沒辦法,我再給你安排,但這樣就會拖延你手術時間,你胃穿孔已經很嚴重了,最好不要拖下去。”醫生有些冷漠的建議。
交代完,帶著其他醫生護士離開了。
慕辭典靠在病床上,他眼眸直直的看著天花板。
家屬。
這個世界上,他唯一的親人只有汪荃。
但顯然,他們關系很不好。
他上腹部確實很痛。
痛到,他都有些難以忍受了。
他猶豫著,還是撥打了電話。
汪荃剛起床,她穿著睡衣下樓吃早飯。
看著慕辭典電話的那一刻,冷笑了一下。
她接通,“不是不和我說話嗎?突然主動給我打電話做什么?”
“我胃上面有點小問題,醫生建議做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胃怎么了?”汪荃終究還是有些緊張。
“胃穿孔。”
“讓你一天好好養養,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現在胃穿孔也是你活該!”汪荃咒罵。
慕辭典什么都沒說。
仿若習慣了他母親對他的各種惡言惡語。
辛早早此刻下樓去上班,就聽到了汪荃對著電話大罵的聲音。
她聽到汪荃說,“不是說和我斷絕了母子關系嗎?!我們都不是母子了,我有什么資格給你手術簽字!你做手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別指望我會來醫院看你!”
說完,猛地掛斷了電話。
那一刻似乎還很生氣。
辛早早走出別墅大廳。
她坐在轎車上,一言不發。
聶峰也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
所以車上大多數都很安靜。
安靜中,聽到辛早早說,“去醫院一趟。”
“嗯?”聶峰以為自己聽錯了。
辛早早說,“去慕辭典住的醫院。”
聶峰點頭。
轎車往醫院開去,停在地下車庫。
辛早早帶著聶峰走向慕辭典的病房。
半掩的病房中,慕辭典坐在病床上,他的手一直捂著自己的腹部,臉色看上去很蒼白。
醫生站在他的病床邊上。
慕辭典說,“我自己簽字的話,需要準備些什么?”
“目前按照炎尚國的醫療手術法規制度,沒有同時征得患者和家屬或者有關系的第三者同意,是不允許手術的。特殊情況如若沒有家屬也沒有其他第三者,需要醫院的律師當場和你簽訂手術協議,以保證法律效應。這個流程就比較長,大約需要2天時間,所以你的手術,我們會給你推遲。”
“好。”慕辭典點頭,“你按照你們的流程就行。”
“你確定不找你的家屬或者其他朋友過來給你做手術擔保嗎?你胃穿孔比較嚴重,腹部疼痛會持續加重,一般人都很難忍受。何況,胃穿孔手術后需要很悉心的照顧,不讓家屬你自己怎么能行?”
沒有什么不能行。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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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