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
繁花似錦的錦城,在這一年的今天,從城東到城西,變得似乎更加熱鬧了起來。
一排排昂貴的黑色轎車,足足50輛,在錦城的寬廣的街道上,緩慢行駛,仿若自發的,所有車輛全部讓道,就是不想打亂了陣型,雖若錦城大富大貴的人很多,但真正結婚能夠有這般架勢的很少。
接親的豪車浩浩蕩蕩的停止在宋家大院。
大院門口已經堆積了很多人了。
都是宋家的一些親戚。
宋家不算人丁很旺的家族,但還是有好些人,聚集在一起,也能有滿滿5大桌。
門口很多人在那里等待。
轎車似乎全部經過排練,車輛停穩后,車門一起打開,氣勢十足。
季白間從最前面的那輛轎車上下來。
他穿的是白色的西裝。
手上捧著一束白色的玫瑰。
季白間從來沒有穿過白色。
他總喜歡黑色灰色,顯得低調而沉穩。
這一刻突然的反差,又帥爆了。
宋家有些小姑娘忍不住驚呼,“新郎官真的太帥了!”
“啊,簡直就像是從小說里面蹦出來的霸道總裁。”
“我突然都不想追星了,男星們都弱爆了。”
人群嘈雜的聲音,到處都是一片贊許之聲。
季白間今天的發型依然是帥氣穩重的大背頭,精雕細刻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臉頰毫無遮擋,盛世美顏就是逼人的帥。
他大長腿走進宋家大院大門。
帥是帥。
養眼是養眼。
但是該賺的紅包,一分都不能少。
一群小姑娘就擋在了大門口。
小姑娘說,“不能這么就把我姑姑接走了。”
季白間笑。
小姑娘們15、6歲,哪里經得住這么赤果果的撩。
小姑娘心口砰砰砰。
季白間修長的手指一伸。
殷勤是跟在季白間身后的。
他和季白里是伴郎,今早是真的睡過了頭。
他甚至都忘記了昨天晚上幾點回去的,反正他連衣服都沒脫就在床上睡著了,一覺醒來,就是被季白里的電話吵醒的,然后迅速洗澡,迅速到達現場,氣都沒有喘一口。
而因為昨晚的酒醉導致他今天完全的萎靡不振,卻要拿出十二分精神,他怕關鍵時刻掉鏈子會被季白間這只老狐貍報復。
他連忙拿出紅包,遞給季白間。
季白間將一個個厚厚的紅包遞給小姑娘,“這樣可以嗎?”
可以。
不給紅包都可以的。
季白間示意殷勤。
殷勤就非常紳士的,推開滿臉花癡的小姑娘們,季白間很順利的走進了大院門口,直接到達了大廳。
大廳中很多親戚,大多都是老一輩的。
老一輩的不過就是說說笑笑,自然不會參與接親阻礙環節。
雖弱如此,季白間也讓殷勤和季白里,如數發紅包。
厚厚的紅包,估計比很多隨禮還多。
季白間就這么非常順利的離開大廳走向大大的后院,穿過后院,不遠處就是宋知之的閨房。
閨房就在眼前。
緊閉著房門,房門上貼著一個大紅喜字。
宋家大院也被好好裝飾過,結婚的氣氛很濃。
季白間默默的深呼吸一口氣。
今天,今天,就要接走宋知之了。
他喉嚨微動,不激動都是騙人的。
殷勤說得很對。
他徹夜未眠。
仿若等這一刻,已經千年。
他長腿邁步。
面前,突然被一個人擋住。
季白間看著面前的衛子銘。
衛子銘也這么看著季白間。
殷勤這個從來不嫌事情被鬧大的人,就這么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紅包?”季白間揚眉。
衛子銘眉頭緊蹙,“不需要。”
季白間也猜到了。
衛子銘說,“我不覺得你可以保護好知之。”
“所以…”
“我聽說你很會打。”
“好。”季白間將手上的白色玫瑰遞給殷勤。
殷勤連忙接過。
所以這兩個人打算在結婚當天,打一架了。
也好。
縱然英雄配美人。
殷勤也想看看季白間和衛子銘,誰比較厲害。
季白間將自己西裝外套丟給季白里。
衛子銘此刻也做好了準備。
下一秒。
兩個人一觸即發,一拳一腳,甚是精彩。
房間內。
宋知之還懸著好大一顆心,仿若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能讓她心跳瘋狂。
只是為何…這么久了還沒到?
季白間被外面的人攔住了嗎?
季白間這么高冷的人,一定不會應付他們家親戚。
那貨肯定現在束手無策。
這么帶著些擔心。
一個工作人員突然從外敲門而進,對著所有人有些激動,“新郎官和人打起來了。”
“什么?!”宋知之差點就直接從床上跳下去了。
領頭的工作人員連忙安撫著她,“新娘子是不能動的。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需要新郎官親自來迎接你,否則是不吉利的。”
宋知之無語。
她又不信這些。
“我去幫你看看吧。”辛早早說。
辛早早其實是一個很體貼的人,她其實很會為別人著想。
“嗯。”宋知之點頭。
辛早早跟著走出了大門。
因為是四合院,所以房門外就是后花園的草坪。
草坪上,確實看到季白間穿著一身白色衣服和衛子銘一拳一腳的打得熱火朝天。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誰勝誰敗,她看上去兩個人好像都不分伯仲,而這么精彩的打斗畫面,她有一種看電影的既視感。
她連忙轉身回到房間。
“是季白間和衛子銘。”辛早早說,“兩個人打了起來,周圍很多人圍觀,應該不是真正的打架。”
宋知之松了一口氣。
子銘哥哥不會在她婚禮上做讓她為難的事情。
所以此刻她只需要繼續等待。
門外。
兩個人過招了將近百次。
而后恨與默契的,彼此松手。
季白間說,“衛先生果然身手非凡。”
“過獎了。”衛子銘直言,“希望從今以后,你能夠好好保護好她。”
“放心,這輩子絕不負她。”
“否則,我會帶她離開。”
丟一句話,衛子銘直接轉身。
轉身那一刻,隱忍的手臂一直在發抖。
他居然打不過季白間。
在外人看來他們是和平收場,事實上,是因為分出了勝負所以才會互相停手。
季白間這個男人,絕對不是看上去那么簡單。
季白間慢條斯理的重新穿上了白色西裝,而后拿起那束白色玫瑰。
殷勤走在季白間的身邊,因為距離很近周圍的人也聽不到,他說,“干嘛給衛子銘留面子?”
主動挑釁的人,就應該知道教訓才對。
季白間自然沒有殷勤那么愚蠢,自己搞砸自己的婚禮。
他腳步停在宋知之的房門口。
房門緊鎖。
殷勤主動去敲門。
季白間攔住他,而后自己敲了敲門。
里面有了動靜。
宋知之心口又開始狂熱的跳動了。
結婚,結婚真的是耗費身心的一件事情。
她眼眸就這么直直的看著門口。
與此,一個工作人員將她的大床通過紗幔隔離,紗幔是大紅色的,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卻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面。
宋知之就這么看著好幾個工作人員到達門口,對著外面來接親的人說道,“新郎官來了嗎?”
“是。”
門外,響起了季白間無比磁性的聲音。
好聽的嗓音,能讓耳朵懷孕。
“新娘子我們都給你備好了,能不能娶,還得看新郎官的本事兒。”工作人員笑。
“好。”季白間很配合。
“說了這么多話,好像有點渴。”工作人員故意。
“那你開門,我給你送水來。”是殷勤的聲音。
“那不行,萬一開門你們就不顧一切搶親了怎么辦?我們屋子里可是清一色的柔弱女子。”
“姑娘們,放一百顆心,我們都是紳士,保證不暴力搶親。”
“怎么保證?”
“你想怎么保證?”殷勤問。
“只準新郎官一個人進來。”
外面似乎是商量了一下,殷勤大聲道,“好,你開門我們放新郎進來。”
“我們一開門,你們就全都進來了。”工作人員倒是經驗十足,“新郎官。”
“在。”季白間的聲音,總是那么好聽。
“旁邊有一扇窗戶,你想辦法進來。”
宋知之笑。
讓季白間這種人爬窗戶,真的是太為難他了。
然而那一刻,宋知之突然看到窗戶有些動靜。
下一秒。
就被推開了。
季白間從窗戶外爬了進來。
模樣,真的有些滑稽。
這畫面大概是一輩子永生難忘。
門外響起殷勤的聲音,“我家新郎貌美如花,你們可不能窺視他的美色。”
話一出,門內門外都笑個不停。
路小狼和辛早早是陪著宋知之在紗幔里面的,辛早早比較羞澀的人,這一刻都全程笑個不停。
大概,是真的被某種幸福一直感染著。
季白間爬進房間后,看了看紗幔后面。
工作人員擋在他面前,“新郎官別心急,今晚還有漫漫長夜。”
宋知之臉紅。
季白間似乎,臉上也有些不一樣的色澤。
“要接走我們新娘子,首先得考驗新郎官的身體素質。”
“你說。”
“一百個俯臥撐,差一個就紅包不上!走起。”
宋知之本來想不用的。
因為季白間的身體才剛恢復吧。
但話還沒出,季白間就已經躺在地上,然后一個一個做了起來。
那邊的工作人員大聲數數。
“一,二,三…”
“你們在對我們新郎做什么!”殷勤在外面吼。
里面的人沒人理他。
“我們用強了哦!”殷勤威脅。
依然沒有人吼。
殷勤那一刻也不顧了,對著季白里一個眼神。
于是整個房門,伴隨著里面人的高昂的數數聲,伴隨著外面的人的撞擊聲。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與此,房門也猛地推開。
殷勤氣喘吁吁的看著從地上起來的季白間。
季白間此刻也喘著口氣。
“新娘子,新郎官體力不錯。”工作人員大聲道。
宋知之臉更紅了。
“下一個項目。新婚問答。錯一道題紅包補上。”
“你說。”季白間很快恢復平穩。
工作人員說,“新娘子的生日?”
“8月15日。”
“新娘子最喜歡吃的食物?”
“草莓冰淇淋蛋糕。”
“新娘子三圍。”工作人員笑。
季白間似乎是猶豫了一下。
宋知之那一刻其實是有些緊張的。
當時為了做婚紗禮服,她有給季白間說,但不知道他能不能記住。
現場然一片唏噓聲。
宋知之聽得臉都紅了。
“回答非常正確。”工作人員故意大聲,又問道,“你們第一次見面在哪里?”
宋知之真的不太記得了。
印象深刻的就是上門悔婚那次,以前應該也有見過,比如季白間說的小時候,讀幼兒園的時候。
“宋知之上幼兒園的第一天。”
“對她印象如何?”
“小屁孩一個。”
全場一怔,隨即大笑。
宋知之無語。
那個時候誰不是小屁孩。
“你和新娘子誰主動表白?”
“宋知之。”
宋知之汗顏。
這都些什么問題。
季白間還回答得非常認真,“前一天上門悔婚,第二天上門求愛…印象深刻。”
所有人,又是一陣唏噓。
這到底都是一段什么樣的感情經歷。
“你們第一次接吻在什么時候?”
“3月21日。”
“誰主動的?”
“宋知之。”
工作人員表情夸張。
看來新娘子很奔放啊。
“我可以作證。”殷勤開口,“我在場。”
新娘子果然特別奔放啊。
宋知之真想鉆地洞了。
結個婚而已,要不要這樣?!
她也是有面子!
“結婚前,新郎官叫新娘子什么昵稱?”
“宋小姐。”季白間說。
分明,客套的稱呼。
從季白間嘴里,就是曖昧到不行。
“新娘子叫你呢?”
“季大白。”
“噗。”殷勤笑。
也虧得了宋知之想得出來。
季白間這么高冷的人,大白這稱呼好嗎?
宋知之也冤枉啊。
她沒叫過,這不過是她手機上的各種命名而已。
季白間這廝怎么會知道!
“結婚后,你會叫新娘子什么?”
“夫人。”從季白間嘴里說出這兩個字。
真的是…好動聽。
如此正式的一個稱呼,都變得曖昧了起來。
“好嘞。吃掉你面前的紅辣椒,就可以去迎接你的夫人了。”工作人員說。
說著,三個工作人員上前,用托盤,上面放著三盤紅火火的辣椒醬。
工作人員補充,“你和兩個伴郎一起吃,然后說出這三盤,哪個辣的程度。”
“錯了呢?”殷勤問。
“錯了,我們就繼續。直到對了為止啊。”工作人員笑得很燦爛。
“臥槽。”殷勤爆粗口,“這輩子最討厭吃辣椒了。”
季白間也是。
這一刻季白間卻毫不猶豫的,端起其中一盤辣椒。
殷勤和季白里也是。
三個人吃完,臉都綠了。
這應該沒有分辣椒程度吧。
都特么辣得吐翔。
三個人商議。
季白間說,“白里,殷勤,我。”
工作人員看著他。
“按順序遞增辣!”
“回答正確!”工作人員宣布答案。
殷勤辣得舌頭都要吐出來了。
“水呢?”殷勤問。
“我剛剛不是讓你們拿水進來嗎?”
瑪德。
好想爆出口。
這邊殷勤辣的眼淚汗水的。
那個吃著最火辣辣辣椒的男人,此刻身材挺拔,眼眸直直的看著紗幔里面的人影方向。
宋知之知道季白間是看不到的。
但那一刻似乎彼此就是四目相對了。
她心跳加速。
加速。
看著季白間一步一步靠近。
他修長的手拉開宋知之的紗幔。
宋知之望著季白間。
季白間走過去。
緩緩,單膝下跪。
宋知之看著季白間,看著他那么帥的一張臉,看著他那么深邃的眼眸,看著他手上的那束白色玫瑰,就這么放在她的身前。
他說,“往后余生,皆是你。”
------題外話------
知道你們都在等洞房花燭夜。
但是心急怎么吃的了熱豆腐。
咱們明天約。
愛你哦。
嘚瑟的飄走飄走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