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么!”
林德更怒了。
陳鋒聳肩,偏頭撇嘴,“你聾?”
“你…”
林德本就窩火至極。
以他平常的脾氣,要被人打了早當場炸了。
這次真不是他能忍,而是事發突然沒反應過來。
在自家公司,只是調侃打趣個不知名的明星而已,至于嗎?
陳鋒平時雖然嘴賤,可關系再怎么不好,也沒到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地步。
到底怎么了?
更可氣的是,陳鋒打人后非但沒有道歉的意思,態度卻更張狂了。
其他同事這時候才終于反應過來,趕緊紛紛湊上來,從旁邊看似扶住,其實是控制住陳鋒。
“別,別這樣。”
“對啊,不至于啊。林經理也就開個玩笑。”
“再說了,他說的又不是你,你這是干嘛呀!”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著。
倒是旁邊的唐霜心里卻不這樣想。
她真沒想到,追星也能追得這么有男人味。
自己還自詡鐘蕾的新鐵粉呢,看看人家,這才叫鐵粉!
你敢詆毀我偶像,我就敢和你拼了!
唐霜很羨慕陳鋒的敢作敢為。
這種事,哪怕她心里恨到牙都咬碎了,卻也只敢爭辯。
但爭辯永遠是徒勞,拳頭才是硬道理,沒看這會林德終于閉嘴了嗎?
只是這事該怎么收場呢?
等等…情況好像不對,這些勸架的都在拉陳鋒,但卻沒人管林德!
此時陳鋒也察覺了這種情況,真是現實得讓他想為這些人渣點個贊。
如果是以前的他,今天肯定要挨頓揍了。
但他并不后悔。
很多事情做起來,并沒辦法去問緣由。
他和鐘蕾只是普通朋友。
鐘蕾現在成了公眾人物,肯定少不得被人評說。
陳鋒只是聽到林德這個和鐘蕾無甚關系的人,在小半公開的場合叫嚼舌根而已,本不該如此芥蒂。
可在那瞬間他心里的怒火來得突然,沒能控制住。
興許林德對鐘蕾的污言穢語只是個導火索吧。
真正引燃的,應該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給林德反復針對而積壓的怨念,以及今天終于發了財,另一條靠寫歌改變人生的康莊大道已經敞開,讓自己陡然間扔掉了背上的枷鎖。
所以,既然被激怒了,那么想動手就動手了!
另一頭,林德在回過神后,卻是怒火漸漸燃燒,熱血直沖天靈蓋。
“老子整死你!”
林德撲了上來。
他高高揚起拳頭,面目猙獰,暴跳如雷,怒不可遏。
唐霜張嘴欲尖叫,“不…”
林德有接近一米八,再加上他那圓滾滾的噸位,從視覺效果上看,林德要能打很多。
何況陳鋒同時被四個人前后左右的拉住,面對突然暴起的林德毫無還手之力。
給這一拳打臉上,陳鋒說不定得破相。
異變突生,就連那些拉偏架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他們是明面上拉架,暗地里悄悄在幫襯林德,但這些人沒想搞個大新聞。
他們想撒手,但卻晚了一步。
但是…
林德的拳頭并沒能砸到陳鋒臉上。
他反倒是悶哼一聲,捂著肚子仰面就倒,正坐在一張辦公椅上,哧溜溜又往遠處滑行數米,狠狠撞到墻上才剎住車。
林德開始捂住肚子干嘔起來。
他再看陳鋒的眼神里,便已經透著股揮之不去的畏懼了。
陳鋒在千年后呆在軍營中時,好歹算得上軍中精英。
在體能訓練和近戰格斗方面,他尤其下了苦功夫。
后來即便他退出了軍營,但也并未放松對個人體質的訓練。
如此苦練一整年下來,他當然有點東西。
如今他的身手即便比不上職業選手,好歹也算得上資深格斗愛好者。
別看林德塊頭不小,但在陳鋒面前并不夠看。
那些拉偏架的先前見勢不妙,稍微松了點手,再加上陳鋒在看似并不過分健壯的軀體下藏著軍事化訓練得來的強悍爆發力,只搖搖肩膀就全都給掙脫,然后抬腿就是一腳。
“打人了!當眾打人了!你們還干看著做什么!都給我上,揍他!”
干嘔好一陣后,林德才剛緩過來點,便指著陳鋒歇斯底里的喊著。
然而并沒有人響應他。
大家都只是來上個班,混口飯吃而已,不至于玩兒這么大。
你們倆打架,你打不過,那是你們的私人恩怨。
如果我們真上來動了手,那就成了聚眾斗毆。
更吃力的是,就看陳鋒剛才那一腳,何等的干脆利落。
還有陳鋒掙脫時那一發力,不少尚且捏著他肩膀和手臂的男同事,手里都驟然覺得一緊,這家伙肌肉發起力來,硬得像塊石頭。
別看咱人多,真未必干得過啊。
“陳鋒算了吧,別這樣。大家好歹同事一場,林經理雖然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但也沒那么嚴重嘛,得饒人處且饒人嘛。”
“就是就是,林經理你也少說兩句。”
眾人這才開始認認真真的勸起架來。
林德只茫然,他指著自己的臉,“是我被打了,你們讓我少說兩句?”
倒是唐霜說了公道話,“那不然呢?林經理你要沖上去打回來嗎?”
林德看了看陳鋒,莫名的有些畏懼,“我…我要報警!”
陳鋒無所謂的說道,“行,你報警。我就擱這兒等著,我等警察來抓我。到時候判我賠多少醫藥費,我一分錢也不少你的。只是進局子還不夠,我們最好還得上個報紙,標題我都想好了。知名互聯網企業高管無故辱罵當紅女歌手,慘遭女歌手狂熱粉一通爆打。”
“我就稍微自降點身份,當個腦殘狂熱粉。林胖子你覺得怎么樣?你放心,我肯定會把你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講給記者。這肯定是個不錯的好新聞。”
林德沉默了。
陳鋒所說的這種后果,他承受不起。
在自家辦公室嚼舌根還好,可一旦被捅到了新聞里,林德無法想象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可能會影響到公司的名聲,但這不是最重要的。
真要再多出幾個陳鋒這樣的狂熱粉,這些人跑公司門口拉橫幅,再在互聯網上整個抵制客來公寓,那后果不堪設想。
自己降職減薪跑不了。
見林德不說話,陳鋒再笑了笑,“看吧,讓你報警都不敢?那沒事我就先走了。哦對了,我剛才多用了公司幾毛錢電費。”
“拿著,幫我轉交給財務部,要不然你自己拿去賣根棒棒糖也可以。我明天回來收拾我工位里的東西。不用你趕,我自己有腳,自己走。”
陳鋒從褲兜底層摸出個五毛錢的鋼镚兒,拍在林德面前的桌子上,轉身瀟灑走人。
他走得很干脆,絲毫沒有留念。
這次真的要走了。
他只是有點遺憾,做了那么多準備,到頭來也只是打了林德一頓,沒把這人整到傷筋動骨就離開,有點遺憾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