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一遍枯燥,陳鋒揉揉鼻子。
看來之前的擔心是多余的,有才的人就是不一樣,給陰悄悄的搶了一首歌,但反手又是一手同級的。
不對,比起乏味在憤懣與苦大仇深后志存高遠的反轉,這首枯燥似乎又是另一種境界。
低的時候,沒那么低,但情緒上揚的時候,卻分毫不差。
枯燥要更陽光些,里面的情緒也要更潤物細無聲一些。
如果說乏味是寫給那些在現實生活中郁郁不得志的落寞一族。
那枯燥便是寫給那些看似平平無奇,實則了無生趣,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庸庸碌碌之人。
乏味能在人絕望時將其喚醒,枯燥卻能在一個人因為對現實的麻木而失去追求時,讓其重燃斗志。
兩相比較之下,鐘蕾這首真正從未寫過的新歌枯燥的創作境界,竟是還要更高一層。
只是可惜,作為這首歌的創作人,鐘蕾卻從未在公開場合唱過這首歌,更沒有以她的聲線出來的這首歌的錄制版本。
枯燥這首歌,只有盧薇的版本。
鐘蕾此人便是如此干脆,既然說是賣給了別人,甭管這首歌本身的品質如何,她還真就棄之如弊帚。
只讓世人在千百年后依然倍感遺憾,每每念及,總扼腕嘆息。
盧薇雖然也不錯,但比起鐘蕾來,依然略輸一線。
在藝術上,這所謂的略輸一線,將會在千年的時光里,從一個小小的遺憾,被無限的放大,直到成為無法彌補千年之憾。
世人只很不能讓時光倒流,讓她也來重新演繹一遍。
陳鋒當然不懂這么多,他知道這個,純粹是因為枯燥這首歌的下面,竟有另一位誕生于二十八世紀的千年前百的樂壇巨擘留下了點評。
這就很恐怖了。
明明是被陳鋒暗中打壓了,但鐘蕾反而變得更強,拿出的是真正意義上的出道即是巔峰的代表作,并且還是貫穿一生的代表作!
陳鋒只想說,你這妞兒,明明只是臉好看,和你聊天扯淡總覺得你也就那樣,可怎么你腦子里蹦出來的歌,就如此生猛!
拋開重新誕生出來的這首枯燥不談,另外還有一事讓陳鋒倍感難受。
他發現夜已深還在,并且作詞作曲人依然是鐘蕾。
并且夜已深這首歌發布的時間還在枯燥之前,僅次于乏味,只相差了不足兩個月。
這就意味著,在這條時間線的未來里,陳鋒依然還是沒能把夜已深賣出去,并且沒過多久鐘蕾就自己寫出來了,以至于他手里捏著完整的譜子,都沒法子拿出去賣。
陳鋒表示這簡直了。
你要不要這么喪病的,你現在不還是個雛鳥期嘛。
我不就提前幾年給你唱了乏味么,你怎的如此喪病,進化的如此之快。
我有點跟不上你狂野的節奏!
但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夜已深的譜子,倒也不覺得意外。
與用了整整十二種樂器的當伴奏的乏味不同,夜已深作為特別適合現場表演的搖滾,攏共也就四種樂器。
電吉他、貝斯、架子鼓、電子琴。
沒了。
這幾種都是十分常見的樂器,應該剛好屬于現在鐘蕾已經精通了的范疇,所以她被乏味點燃創作熱情之后,迅速的寫出搖滾新歌夜已深倒在情理之中,只是沒想到這邊有個抄哥表示不滿意。
陳鋒當即拿定主意,等這次回去之后,哪怕價格打折,打對折,打骨折,也要恬著臉去求鄭柔和盧薇幫幫忙,盡快把夜已深賣出去,再把DEMO制作出來。
我不能白學啊!
哦不對,回去我就給她先唱一遍!
雖然陳鋒對自己的唱功很有自知之明,但那不重要,甭管現在鐘蕾心中是否已經在醞釀,反正她現在沒和自己唱過。
自己這邊先來個新歌騎臉,當場打她個措手不及!
你腦子里再多靈感,麻煩先給我憋回去,再好好醞釀醞釀,爭取再來一首更猛的!
但這次陳鋒不打算再把夜已深賣給鐘蕾了,不然的話,她又多寫一首出來,再賣給旁人,天知道事情又會出現何種的變化。
就像現在,陳鋒都不知道后面鐘蕾是怎么盡快和盧薇搭上線的,難道是通過自己?
不知怎的,雖然對誰都問心無愧,可他心里就是有點慌。
你們倆可是宿敵啊,這么早就給你們廝混到一起,我該如何自處?
所以,嗯,再來一個騷操作,先杜絕掉這個現象。
那便是他打算抄枯燥,拿回去讓鐘蕾自己唱。
陳鋒還當真是賊好奇,這樣搞一通之后,事情又會起何種變化。
那個二十八世紀的樂壇巨擘生平最大的遺憾,正是沒能聽到鐘蕾版的枯燥。
這遺憾先是被自己從虛空里弄出來,然后又這樣悄沒聲息的搞沒了。
那位仁兄,當真是要被玩壞啊!
穿越過來的第一天,陳鋒一共認認真真反復的聽了十首歌。
依然全部是鐘蕾的。
這一次,連上新歌枯燥在內,他一共打算抄四首鐘蕾的歌。
坑誰都不如殺熟。
反正事實證明她的確經得住折騰,她的歌還越折騰越好。
陳鋒也想知道,自己逮著一只羊往死里薅羊毛,能不能更進一步的把鐘蕾的潛力給壓榨出來。
這羊的毛發挺茂盛,還總能長新的。
最關鍵的,是抄她的穩吶!
翌日清晨,陳鋒早早起床,洗漱完畢,嘴里哼哼著乏味去電梯。
作為一名預備役軍人,每天早上六點準時起床,六點半開始就得早操,先完成一個小時的強度體能訓練,然后再吃營養早餐。
電梯門打開,丁虎那張方臉赫然在目。
預備役訓練兵營中,教官與新兵都在一棟相當龐大的大樓里,不過教官都住在相對高層,新兵住在中下區域層。
“陳鋒,早啊。”
丁虎招呼道。
陳鋒擠出絲笑容,“教官早。”
說完他就不想說話了,不曾想丁虎似乎談興很濃,“你剛才唱的,是鐘蕾大師的乏味。”
陳鋒一愣,“哈?大師?”
雖然丁虎對鐘蕾的稱呼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但陳鋒卻渾身直發麻。
他腦子里泛起的是鐘蕾大師本“師”在唱完乏味之后,用滿含景仰的眼神看著自己時的畫面。
大師你要自重啊!
丁虎見陳鋒這樣,訝異道:“不對嗎?難道你不喜歡她?那你為什么要唱她的出道作?”
陳鋒木然點頭,“喜歡,很喜歡。”
虎哥是個懂行的,只聽了兩句,不但聽出來是誰的什么歌,甚至還知道這是她的出道作。
一千年過去了,天知道曲庫里有多少令人玲瑯滿目的選擇,虎哥竟對鐘蕾如數家珍。
是個妥妥的鐵粉沒跑了。
“你唱得還不錯,起碼沒走音。”
今日也是流年不利,陳鋒不想說話,但電梯里剛好只得兩人,丁虎打開話匣子就收不住了。
“多謝教官夸獎。”不說話不行了,裝啞巴沒用了,陳鋒索性隨口問:“教官你覺得乏味這首歌的歌詞和曲子怎么樣。”
丁虎認真思考了兩秒,“說來也巧,這首歌的作詞作曲是同一個人,還和你同名。傳言那個陳鋒是鐘蕾大師的啟蒙導師,但我不這么認為。他如果真那么厲害,怎么可能只寫出一首歌?我個人覺得吧,這首歌要不是鐘蕾大師唱,還真未必好聽。那人就是撞了狗屎運,碰巧寫出一首還不錯的歌,被鐘蕾大師看上了而已。”
陳鋒:沃日…
順便我求求你別左一口大師,又一口大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