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睿羊的正房雷明芳是個做事風格很霸道的潑婦,而且她身患隱疾,不能生養,所以才會給丈夫張羅著迎娶小妾陳明玉。可即便這樣,她也絕對不允許陳明玉私自生孩子和她爭寵,處處控制后者。”
當宋大寶這話說出來的瞬間,最吃驚的是黃睿羊。
他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驚聲喊道:“你瞎說什么呢?怎么可能!明芳有時候做事的確是有些霸道,但在給我生孩子這件事上可沒含糊過,誰說她是不孕不育的,她已經懷有身孕,眼下看不出來,那是因為才兩個來月而已。”
“真的嗎?”
宋大寶不以為然地冷笑連連,“黃老板,你和雷明芳結婚多少年了?這么多年都沒有孩子,你覺得現在會突然間有了嗎?”
“她到底能不能生養,你比誰都應該清楚。你不愿意相信,只能說是你自己不想要面對。你要是問證據的話,我隨時都能給你找到,要不然咱們去那些為雷明芳看病的醫生那里問問去,看看有沒有這回事?”
“你…”
被宋大寶將住的黃睿羊,冷哼一聲,側身看向楚牧峰不解的問道:“楚科長,我真的不清楚我的家事和花臉有什么關系?你們不能說破不了案,就開始拿我的家人說事吧?您是刑偵處的神探,做事總得講究點品相吧?”
“誰說沒有關系?”
楚牧峰聽到這里已經是清楚宋大寶想說什么,他接著宋大寶的話茬說道:“黃老板,你真相信鉆石別針是花臉塞到你肚子里的嗎?”
“這個…”黃睿羊也是略顯遲疑。
他是不愿意相信的,也知道不該相信,可要不是這個原因的話,又怎么解釋這事?解釋自己昨晚突然肚子疼呢?
“你有沒有想過鉆石別針很有可能是提前有人丟到馬桶中去?而這個人能做到這個,應該是你身邊很親近的人,你說是不是?”
楚牧峰這話說出來的剎那,黃睿羊頓時色變,大驚失色地說道:“您的意思是說,這枚鉆石別針壓根就不是花臉塞到我肚子里,而是有人故意在混淆視聽?”
“不然你以為呢?這么大的鉆石別針真要是吃到嘴里,你能沒有感覺嗎?孩子都不會做的事情,你會做嗎?”
“而且除了吃能吃進肚子外,你覺得能塞進去嗎?這玩意怎么個塞法?所以宋隊長剛才說出雷明芳和陳明玉的事,完全是有道理的。”
“因為裴東廠這邊已經將你府上所有下人都排除掉嫌疑,惟獨剩下的只有你的這兩位夫人!”
楚牧峰眼神璀璨,語氣淡然自若地說道:“怎么,難道黃老板覺得她們兩個不應該被懷疑嗎?一個是壓根不可能懷孕的懷孕了,至于另外一個陳明玉?”
說到這里的時候,楚牧峰揚起手中的資料說道:“根據我這里搜集到的相關消息,可以肯定你這個小妾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她一直被雷明芳壓著,早就想要翻身當家做主了。只要是給她機會抓住,是肯定會狠狠的給雷明芳一擊。”
“我現在雖然還不敢說鉆石別針和美元的事情是不是和陳明玉有關系,但咱們總要審問下才能知道,你說是吧?”
“她們兩個要是說問心無愧的話怎么都好說,可要是說有人撒謊有人圖謀不軌,有人甚至幫助花臉做事的話,到時候不只是真相大白,你也能避免被她們下套的危險,畢竟她們是你的家人,卻在背后算計著你,這像話嗎?”
黃睿羊立刻有些遲疑心動。
“而且花臉揚言說會帶走你最珍貴的東西,我不敢肯定到底什么東西對黃老板而言是最珍貴的,但我可以大膽推測,你說你最珍貴的東西會不會就是雷明芳肚中的孩子呢?”
“真的要是有孩子,花臉打死都沒有可能帶走,可要是老宋剛才說的話是真的,雷明芳的懷孕根本就是個假象,這算不算是帶走了呢?”
楚牧峰突然間語出驚人,這刻他都有點覺得這說法有些過于大膽。
但破案講究的就是大膽懷疑,謹慎推測。
你要是說連懷疑都不敢大膽的話,還怎么破案?
何況宋大寶剛才說的這些最新資料也的確是根據,在這個根據之上做出這種推斷來很困難嗎?很不可思議嗎?
至于說到楚牧峰為什么非要揪著這個不放,那是因為這個很有可能是破獲花臉的一條重要線索。
只要能證明這事和雷明芳或者是陳明玉有關系的話,那么她們就是肯定和花臉有聯系的。自己就能順藤摸瓜,將花臉給揪出來。
“這事就這樣去辦,東廠你和老宋分別提審雷明芳和陳明玉,她們不過就是養在深閨的兩個婦道人家,只要稍微給點顏色,想必她們就該知道輕重了。”
“黃老板,這里面需要你的幫忙,我要親自去給雷明芳把把脈。她到底有沒有懷孕,我一把即知。”
楚牧峰看似是商量的語氣,其實透露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這事沒得商量的余地,就必須這樣辦。
“行,一切聽楚科長安排!”
事已至此,黃睿羊也有些疑神疑鬼,難道楚牧峰他們說的是真的嗎?要是假的都好說,可要是真的,自己又該怎么辦?
不管是雷明芳還是陳明玉,她們隨便一個做出這種吃里扒外,勾結花臉的事來,就是對我的背叛,我怎么能容忍她們呢?
針對兩個婦人的審訊很快進行。
雷明芳和陳明玉被分別羈押。
被勒令在椅子上坐好的雷明芳,神情是有些慌張和害怕,她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自己會被帶到這里來。
“老爺,這是做什么?”雷明芳緊張地問道。
“沒事,楚科長略懂岐黃之術,他聽說你懷孕了,所以說想要給你把把脈。”黃睿羊這話說出的瞬間,雷明芳臉色便當場驟變。
“把脈?老爺,不用了吧,我感覺身體挺好的,用不著。”雷明芳急忙揮動著雙手說道。
如此做派就連黃睿羊也能察覺到不對勁。
你要不心虛,你要沒事的話,怕什么把脈?你這樣分明就有所掩飾,有所圖謀的?難道說真被楚牧峰猜中,你就是假懷孕,欺騙我的??
“坐下!”
帶著這種想法,黃睿羊臉色冷漠的呵斥道,看過來的眼神散發出一種不容拒絕的堅決果斷,那架勢就好像是雷明芳敢拒絕,他就敢執行家法。
雷明芳碰觸到黃睿羊的眼神害怕了。
她是在這個黃家耀武揚威的很,但這樣的耀武揚威是建立在黃睿羊容忍的基礎上,要是說黃睿羊不愿意給臉,那她還真不敢怎么著。
“老爺…”
“我讓你坐下你沒有聽見嗎?”黃睿羊臉色鐵青。
“是!”
雷明芳只能是乖乖的坐下來,然后眼神可憐兮兮的看向楚牧峰,分明想要讓楚牧峰這邊高抬貴手。
但是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么時候,楚牧峰會給你這樣的機會嗎?
他現在想的就是破案,因為你這樣的行為而耽誤破案,現實嗎?
“果然被我猜中了!”
楚牧峰很快就移開手臂,看著黃睿羊冷靜的說道:“黃老板,令夫人是沒有懷孕的,她身上沒有半點喜脈的跡象。”
黃睿羊感覺五雷轟頂般震驚,他真的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自己這邊滿心想著雷明芳能給自己生下一子半女,好繼承家業。
可現在呢,是壓根就沒有這種事!
雷明芳竟然是假懷孕,她竟然敢拿著這種大事來蒙騙自己。
這事往深處想更可怕!
沒有懷孕的雷明芳最后要是生下一個小孩,那么小孩是誰的?肯定不是黃睿羊的種兒,這也就是說自己會幫別人養兒子,光是想想那種糟心事兒就讓他感到憤怒難耐。
黃睿羊沖上前,毫不客氣一記清脆的巴掌扇過去,在雷明芳有些惶恐的眼神中,厲聲喝道:“賤人,你居然敢騙我!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被一巴掌扇倒在地的雷明芳急忙爬起來,拉扯著黃睿羊的手臂急忙辯解道:“老爺,您聽我說,不是您想的那樣,這事是有原因的。老爺,您聽我慢慢給您解釋,這事…”
“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
黃睿羊憤怒的吼道,然后看著楚牧峰說道:“楚科長,這里就交給您處理了,您愿意怎么審問就怎么審問。要是說問出來她是和花臉勾結的,我絕不包庇。”
“老爺,我沒有和花臉勾結。”
雷明芳聽到這個話心里愈發害怕,怎么還冒出來一個勾結花臉,這又是唱的哪門子戲。
自己的事還沒有解釋清楚,要是說真的再把這事給落實,她估計要完蛋了!
這個楚牧峰可不是黃睿羊,他可是警備廳的要命閻王,雷明芳自問是禁不起折騰啊。
“老爺…求求你救救我!老爺…”
黃睿羊則頭也不回,氣沖沖地離開了房間。
這里只剩下楚牧峰和裴東廠。
“下面交給你了!”
楚牧峰坐在旁邊淡然說道。這種小事就不用他出面了,裴東廠絕對能搞定。
“是!”
裴東廠看向雷明芳的眼神流露出幾分玩味光芒來,他一邊撩起自己的袖子,一邊心平氣和地說道:“那,現在我問你答,千萬別撒謊啊,我這個人最不忍心對婦人下手,所以千萬別逼我啊!”</div